一番晚膳,三個人用的是心思各異。
到最後,自然是皇上暫時歇在皇后的偏房,由著蘇寶林伺候,而皇后則以自己身子乏累為由早早歇下。
「皇後娘娘,奴婢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這太冒險了,您就應該自己把皇上留下,平白給蘇寶林佔了便宜!」
「是啊皇後娘娘,您膝下只有太子一個,應當再多給太子添幾個弟弟妹妹才是。」
皇后怔然出神,她想著隔壁的動靜,心跟撕裂一道大口子似的,夜風嗖嗖的讓她渾身發涼。
哪個女人願意親手把自己的丈夫給推開,明知道他們就在隔壁翻雲覆雨,共赴巫山,她卻只能麻木在坐在杌子上面。
初春回暖的天,她手心足下冷的冰涼。
「本宮也想給太子添個弟弟,可十年了,本宮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蓮妃倒是好運,肚子裡面又揣上一個……」
她難掩失望和酸澀。
「本宮早已不如這些新人鮮嫩,皇上每月也只是按照祖宗規矩來中宮兩次,沒回都是草草了事。」
雲影心疼地蹙眉,「您也才二十多,正是好年華呢,怎能妄自菲薄?」
皇后搖搖頭,長長地嘆一口氣,「本宮十五歲便跟了皇上,整日面對著本宮的臉,皇上早就看的厭煩。」
再者,能被挑選為皇后,她的容貌註定就不能太出彩。
她天庭飽滿,臉龐方正,雍容大氣,是長輩們最喜歡的長相,五官也是精緻的,卻不是適合爭寵的模樣。
弄花:「皇後娘娘,您是皇后,跟她們都不一樣,可不能喪氣。」
皇后笑了笑,那笑容很複雜,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悲哀,「是啊,本宮是皇后,誰也越不過本宮去。」
「既然蘇寶林想要投到本宮這邊,本宮利用她固寵,扶持她成為本宮的棋子,她也得償所願,皆大歡喜。」
「可……」雲影欲言又止。
她看著皇后的那張臉,那張臉流露出來的神情怎麼跟皆大歡喜都沾不上邊啊。
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些什麼。
皇后也沉默下去,只是木木地看著外面的夜色,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打更的聲音,乾澀地張開嘴,「幾時了?」
「回娘娘,戌時,快要到亥時。」
「皇上那邊叫水準備歇下了。」
皇后低低沉沉地應了一聲,也起身準備去就寢,「看來這算是成了,皇上許久沒有碰蘇寶林,這會兒正是新鮮,明日恐怕也會留宿她那裡。」
這麼一來,江妃還是不能侍寢。
弄花便極其暢快的笑,「枉費她浪費心機,越過皇後娘娘您奪得皇上的首肯,可她跟出來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排不上,皇上都沒想起她呢。」
紅杏:「奴婢猜,江妃娘娘那邊恐怕也不得安眠,點燈等著皇上過去吧。」
雲影:「可惜皇上今日註定是去不成的。」
四個大宮女便一起笑出來,皇后想到江玉婉比自己更難受,她好歹還知道個情況,江玉婉只能苦苦的守著呢。
這麼一想,她面上鬆快一些,便上了床榻。
……
與皇後娘娘想的相反,江玉婉才是真正意義上早早歇下的那一個。
白日逛街逛的她疲倦,這會兒已經與周公相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