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包容

  飢餓對任何一個生靈來說都不好受,何況是以血為食的哈尼雅。

  伴隨年齡的增長,他需要的血液力量太多了,不是輕易的一個精靈或者一條龍能夠滿足。唯一能給他喝飽肚子的只有彌賽亞和路西菲爾,他們都不再凡間,多年來哈尼雅就練就了一身抗餓的本領,頂多餓過頭的時候會當眾暈倒。

  這樣的哈尼雅令阿萊心疼極了,拼著第二天需要補血藥才能起床的下場,他去找了哈尼雅餵食血液。

  果然如亞爾曼猜測的情況一樣,飢餓中的哈尼雅輾轉難眠,在床上縮成了一團,枕頭邊散落著最後一瓶珍貴的熾天使之血。阿萊輕輕一嘆,靠近床上連頭髮都不去解開就睡覺的哈尼雅。

  哈尼雅的大腦模模糊糊,沒有聽到精靈輕巧如落葉的腳步聲音。等到他看見阿萊充滿生命力的綠色長發落在眼前,他的瞳孔一縮,瞳仁蒙上渴血的紅暈,宛若惡魔。

  「阿萊……我好餓……」

  平時不輕易說出口的渴求從哈尼雅的喉嚨里說出。

  阿萊俯下身對他包容的笑了,把手伸向對方,「喝吧,哈尼雅。」藏在衣袍下的手腕露出,一小截肌膚光潔如玉,瑩潤得讓人移不開眼。

  哈尼雅在床上勉強支起身,瞳孔倒映著阿萊的手腕,似乎能聽到手腕的血管在流暢著可口的食物。最後他咬了咬乾燥的唇瓣,兩側的小尖牙發癢,露出了嘴角,就像是捕獵前的徵兆。阿萊對他的這副樣子很適應,這麼多年來該見的都見過了,連帶著他對惡魔的反感度也降低了。

  如果每個惡魔能像哈尼雅這麼乖巧,他覺得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可惜乖巧的孩子也有不乖巧的一天。

  做好手腕會被咬的準備,阿萊卻沒有等到哈尼雅用嘴唇湊過去的模樣,對方直勾勾的看著他,一雙魔化了的深青色眸子彷彿能把靈魂吸走。準確來說,哈尼雅是看著阿萊的脖頸,眼中露出強烈的好奇和渴望,能讓任何人都升不起拒絕之心。

  阿萊黑線,收回手,「給你手腕不要,你還想喝哪裡。」

  哈尼雅飢餓得快昏了頭,口水在唇里分泌,「……父親讓我咬過一次……好喝……」把路西法的血來作參考根本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偏偏阿萊不知道兩者的血液差距,不以為然的低下頭靠近哈尼雅的臉,稀奇的說道:「吸著這裡的血,你的愛好真奇怪。」

  把脖頸一側的綠髮被撥開,哈尼雅埋首在他的頸間,牙齒刺入彈指可破的肌膚。

  滿滿的精靈的氣息圍繞在鼻翼,還有血的味道。

  哈尼雅抱住了阿萊,血液流失沒多久,阿萊的臉色有些怪異,青綠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隱忍。他想推開哈尼雅,又被脖頸間加大力道的吮/吸給打斷了。

  脖頸是離大腦最近的地方,哈尼雅在那裡喝阿萊的血液,比以往喝手腕的血的刺激感直接翻倍,他身為喝血的主人都受到到影響,阿萊當然也逃不過。阿萊的意識軟綿飄散,好似被午日的陽光曬得渾身極為舒服,又好似喝了一瓶烈酒,從胸腔到腰腹都點燃了一把火。

  直到感受到手在背後揉動,阿萊咬破舌尖,強迫自己從恍惚的狀態中清醒,「哈尼雅,不要再喝了,換個地方……」這個時候再打斷一個喝血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失血到了阿萊暈眩的地步后,哈尼雅的手臂用力,把阿萊抱到了床上繼續喝血。

  然後在這一夜,阿萊第一次在自己照顧的孩子面前產生情/欲。

  喝完血,阿萊就立刻手足無力的推開哈尼雅,從床上下來後腳發軟,衣衫有些凌亂,他看都不敢看哈尼雅一眼,落荒而逃。

  床上恢復過來的哈尼雅望著他的離開,怔然了片刻。他用手指抹過嘴唇上的鮮血,舌頭捲起指尖殘留的甜美液體,哈尼雅有些精神不穩定的喃道:「阿萊。」

  這是他除了面對父親以外,甚少用意志力停下來的一次。

  這些血還不夠。

  他好餓。

  哈尼雅沉吟,這樣的意外不能再有了,他走下床,果斷的去找了住在一邊的亞爾曼。

  皮糙肉厚的龍族青年成為了第二個失血過多的傢伙。

  餵飽了自家的小崽子,亞爾曼甩了甩被咬出血洞的手腕,出色的治癒力讓他的傷口很快消失。他繼而糾結的看著喝得一本滿足的哈尼雅,「哈尼雅,我一直鬧不明白,你喝血的時候為什麼出現這種影響,再這麼下去,我都要去外面找一個母龍瀉火了。」

  不同於阿萊的保守和羞澀,亞爾曼坦然的坐在椅子上,咂舌的品味著剛才涌動的快/感,不在意自己胯/下的某物已經揚起了一些。

  哈尼雅不忍直視他的大大咧咧,捂住眼睛,「亞爾曼叔叔,小心下次我和父親說你教壞我。」

  「你敢說!」亞爾曼的龍瞳瞪他,勉強做好姿勢,拿了一個抱枕擋住腹部,「剛才忘了問你了,你怎麼會來找我,難道阿萊沒有餵飽你嗎?」

  哈尼雅白凈的臉頰微紅,「他被我嚇跑了。」

  亞爾曼當即沒良心的大笑出聲,「哈哈哈!阿萊禁慾這麼多年,肯定是很舒服啊!」

  亞爾曼不知道哈尼雅咬的是脖頸,還以為是單純的咬手腕,然後阿萊被體內的快/感給嚇跑了。哈尼雅有些尷尬的聽著亞爾曼的笑聲,吸血的影響他也沒有辦法控制,否則上次就不會也影響到了父親。給哈尼雅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去主動挑起父親的情/欲。

  父親是路西菲爾殿下的。

  哈尼雅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維拋開,懇求的說道:「亞爾曼叔叔,明天幫我說說好話,我怕阿萊不肯見我了。」

  亞爾曼摸著下巴,「他向來疼你,這件事頂多讓他尷尬一會兒,沒什麼啦。」

  哈尼雅無力的垂下腦袋。

  常理來說是這樣沒錯,但前提是自己沒有把阿萊給抱到床上喝血。

  遲來的青春期煩惱讓哈尼雅沒有辦法和亞爾曼吐露,亞爾曼實在太粗神經了,尤其是關於私生活方面,他奉信的都是好聚好散,根本無法體會到哈尼雅纖細敏感的想法。

  第二天,阿萊的確是躲開了哈尼雅。

  發生了那種尷尬的事情后,阿萊沒有辦法短時間去見哈尼雅。亞爾曼這條分不清狀況的臭龍倒是抓住了他,以為他為吸血的事情不自在,還在給哈尼雅說好話。阿萊的后牙槽咬緊,僅僅是吸血就好了,然而他和哈尼雅在床上廝磨的事情實在不雅,他無法跟亞爾曼說出來。

  亞爾曼自顧自的勸道:「你要是抵抗力不足,就去找幾個情人做幾次,保證你就不會被這種精神上爽一把的感覺弄成這樣了。」

  阿萊忍無可忍,擼起袖子就把他給揍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亞爾曼沒敢還手的慘叫逃跑。

  到了花園外面,亞爾曼探頭探腦的確定阿萊沒追上來,他對來到自己身邊的哈尼雅說道:「我該說的都說了,阿萊還在生氣,你最好這幾天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哈尼雅摸了摸亞爾曼眼角的淤青,愧疚的說道:「抱歉,讓你被遷怒了。」

  「沒事,一下子就好。」亞爾曼看著哈尼雅精緻至極的面容,咳嗽一聲,心道哈尼雅雖然是他養大的小崽子,但是被美人摸臉的感覺的確很好。

  唉,不知道哈尼雅會和誰結婚呢。

  亞爾曼不自覺的把這些天苦惱的問題說了出來,「哈尼雅,你想過跟誰在一起嗎?」

  哈尼雅被這個問題驚住,「為什麼這麼說?」

  亞爾曼蹲在花園的一角,和身邊同樣蹲下,面露好奇的哈尼雅說道:「我和阿萊商量過,教廷始終是你和彌賽亞的勢力,我們能替你們執掌幾百年,也沒有辦法替你一直執掌下去啊,你如果有個血脈相連的孩子,這就方便你把勢力繼承下去。」

  哈尼雅的眉頭疊起,「這的確是一個問題,我父希望教廷能永遠傳承下去,單靠我的力量還不夠。」

  光明教廷已經失去了頂樑柱的聖子彌賽亞,要是再失去小聖子的他,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的威信力。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小聖子這一個頭銜在他的後代身上傳承,再教會後代控制信仰之力的方法。

  哈尼雅和亞爾曼對視一眼,皆看見了對方眼中棘手的神色。

  亞爾曼催促著哈尼雅做出決定,哈尼雅的耳根攀上紅色,細如蚊子的說道:「這讓我怎麼短時間內決定得了啊,父親就沒有說什麼意見嗎?」

  亞爾曼攤手,「彌賽亞說讓你自主決定,瞧上誰,和他說一聲就好了。」

  也夠不負責任的。

  亞爾曼在心底吐槽彌賽亞,卻也清楚彌賽亞是有心無力。天堂和凡間處於兩界,他觸及不到兒子的交際圈,只能把最大的信任和溫柔給予哈尼雅,讓哈尼雅決定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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