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見天日
很長一段時間裏麵，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大腦並沒有做夢，而是失去了意識。
當意識再次恢複時，我以為我已經死了。這就是死的感受嗎？一片虛無……什麽也沒有，朦朦朧朧，沒有喜悅，也沒有痛苦。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我好像被人扶著，我在地上行走，誰扶著我？我現在在哪裏？
我往右邊看，什麽也看不到。腿有知覺了，酸痛，疲憊……
突然視野出現了黑白，一個人臉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好熟悉……
林嶽，他“長”出了五官，好像在跟我說話，可是我聽不見，也回應不了。或者說，這才是林嶽，之前的“林嶽”不知去哪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的觸感和視力逐漸恢複正常了，我也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我還在樹林裏，出去還有一會。天已經亮了，經過陽光的時候溫暖地讓我陶醉。我喝了林嶽帶著的水，冷水入喉凍得我打哆嗦。四肢都冰涼的，雙腳走路仿佛都不是我的腳了。
他還在說啥，我聽不到，給他比劃了一下我口不能言耳不能聞的手勢，他會意後便停止了講話。
直到回到村裏，我才聽到了流水聲。村子是正常的，不再是那種慘白的顏色，我再次看到時哭了出來，我哭了很久，不知道是得救的喜悅抑或是失去了什麽……
林嶽陪著我，直到我平靜下來。
之後的一天我都躺在床上，林嶽叫來了村裏的大夫給我檢查身體，似乎我隻是太累了，有點虛弱，其他沒有什麽問題。大夫在我的腳上貼了點膏藥，又問了我為什麽走了那麽久，我隻好說誤闖到深山裏麵迷路了，天亮才走了出來。
林嶽去外麵打水了，我又問了問大夫關於林嶽的事。既然是同一個村子的人，應該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他也很擔心你，提前跟我聯係了，找了你很久，一找到你就通知我，”大夫繼續說道，“他暑假裏總是找人來玩，以前還帶了一大堆朋友過來。”
“一個月前嗎？”
“應該是吧，我也不太記得了，總之，你沒事出來走動走動，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大夫又叮囑我說了一些，如果要洗澡的話最好叫別人幫忙，不然很容易讓腳底的傷口感染。我聞了聞身上，果然一股要命的汗臭味，都有果蠅來叮我了。
林嶽送走大夫後，端上來一碗粥，應該是他阿婆熬的。
“之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他語氣低沉，“其實……我想嚇唬你的……沒想到你真的在霧裏迷路了……”他說地很不自然。
果然……那我昨天看到的是什麽？林嶽的鬼魂？那我麵前的又是……還是我內心所恐懼的事物具象化？或者說是什麽不明生物，能夠模仿人的身形？
“那你是不是得補償我啊，我差點死在樹林裏……”我突然意識道我還沒回話。
“……我這個人有原則的……”他轉開話題，“你是看見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了嗎？”
“……我看見了一個人，”我嚴肅地說著，“他跟你長的很像……”
見林嶽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又繼續說道：“他沒有穿衣服，光著屁股在樹林裏放飛自我，我以為是你想拍你的醜照一直追他然後在深山裏麵迷路了……”接著我還裝模作樣地歎氣。
他一臉無語的看著我：“別開玩笑了，這怎麽解釋你走出來的時候又聾又啞又瞎，我差點嚇死了……你變成了一個廢人可怎麽辦啊……”
“你害的，你偷電瓶車養我啊，”我貧嘴，然後臉色一沉，“其實我去了另一個世界……”
“算了，你不想說就不提吧。”他知道我又要開他的玩笑了，無趣地製止了我。
“你怎麽不相信我呢，我們可是同床共枕了好幾天了！”
“誰跟你同床共枕了！”他急了，我在一旁偷笑。
“我不管，我身上那麽臭，你要是不服侍我洗澡的話就自己去睡地板吧……”
他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最後，我在腳下墊了張小板凳，坐在另一個板凳上洗的，林嶽隻是幫我提了水，並沒有發生什麽刺激的故事。
“你這人怎麽那麽gay啊？”晚上，他坐在旁邊有點擔心。
“你才認識我嗎？”我漏出了猥瑣的笑容。
“咦……離我遠點，再碰我我揍你。”他明顯不高興。
“你知道你每晚都睡得很死嗎？”他越是不舒服，我越想逗他，“該做的事情我都做過了，不知道你感覺如何，反正我很滿意。”我還故意伸出手抓了抓。
他突然猛的抓住我衣領，眉間燃起怒火。
“怎麽，要對傷員拳打腳踢嗎？”我被他抓的呼吸不穩，“行，我不開玩笑了。”他放開了我。
“不打擾你了，我明天一早就走。”我意興闌珊。
“別，我錯了，”他回答的有點敷衍，“就……你別那麽奇怪就行，我很直的……你走了，我一個人又那麽無聊……”他語氣裏仿佛有一絲懇求。
“你不是還有其他朋友嗎？一個月前不是找了一堆人過來玩嗎？”老實說，我在意的是他的假期，居然那麽早……
他有些震驚，問到：“你怎麽……可是，我跟他們沒那麽熟，玩不起來（方言）。”
“哦，我的上帝，看在你如此誠懇的份上，鄙人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我轉過身，不想再搭理他。之後，他也沒怎麽和我說話。但我心中的那份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打開手機，瑪德，現在上網飛快，關鍵時刻打電話都沒信號……我給幾個好友聊了聊，跟他們扯了扯遇見的壞事，當然是我加工過的，之後早早地睡了，睡得很舒服。
夢裏，我夢見了一輛車，車上有兩個男人，我在後麵看不到他們的臉，又是這種無聊又冗長的夢，這究竟有什麽含義嗎？好像他們發現了啥異樣，然後從包裏拿了什麽小東西出來，一切就恢複了正常……
之後我也夢到了其他天馬行空的內容，但是一醒來就忘記了。隻有那個很真實的夢，和以前那兩個很相似……
今天都已經23號了啊……時間過的好快……林嶽已經起了，我下樓的時候聽到了他在在屋外打電話。
“沒問題，盡快來……”他背對著我，說的很小聲。雖然我視力很差，但聽力卻意外的發達。
我意識到，該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