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碰撞

  “沒事！”葉遠舟回道。


  “接著幹嘛？我下來？”


  “不，你先回教室，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不同？”葉遠舟轉過頭對趙蕊輕聲說，“我們也回去。”


  “好。”趙蕊走在身後抓著繩子，不緊不慢，保持著那一點距離。


  教室裏麵看起來一切正常，擁擠的書箱，桌麵，桌椅……隻不過現在沒有了人影，顯得冷清。


  他兩走上講台，仔細看著身邊的事物。“趙蕊，你去找找你的東西還在不？”


  “嗯。”她到課桌前翻了一通，葉遠舟全程在旁靜靜地看著。


  “東西都在……你看看你的呢？”


  他翻了翻，然後把書包拿了過來。


  “這是？”趙蕊不解。


  “我們出去問問劉寅的情況。”回到了圍牆邊，劉寅也在上麵等的不耐煩了。


  “沒問題，”劉寅喊到，“一切正常。”


  “你能找到我的書包嗎？在我桌子裏。”


  “我去看看。”劉寅跑了回去。


  “你在猜這些東西能不能複製是嗎？”趙蕊猜到了他的想法。


  “是的……目前我們隻發現了樓層能夠複製，但每一樓的結構幾乎是一樣的……每一層容納的事物卻不一樣……”


  “沒有！我找遍了都沒有！”


  “因為在我手上。”葉遠舟把書包遞了出去，劉寅也看到了。


  劉寅似乎明白了，接著拿出了幾樣東西，而葉遠舟他們在下麵也就找不到那些事物了。


  “每一層樓看似被複製了，但是裏麵容納的事物沒有變多，變多的隻是樓的層數，”葉遠舟向他們解釋自己的想法，“所以這些都還是原來的東西，沒有變化，我們也在三樓。”


  “那我呢？我不是在另一個三樓嗎？”劉寅在上方伸出了腦袋。


  “不，我們都在三樓。隻是這兩個三樓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從你的角度看我們這裏是二樓吧？”


  “是啊……”劉寅陷入沉思。


  “是這樣啊……”趙蕊裝出了一副“我完全明白了”的表情。


  “你可以這樣想，我們都在三樓，但是我們在不同的空間裏麵，通過視覺上的誤差以為他在四樓，而他誤以為我們在二樓。”


  “……這就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劉寅在上方聽到他耐心地解釋很不爽，感覺自己好多餘。


  “那你的意思是從這裏下去實際上也隻有三樓的高度嗎？”趙蕊暈了，居然還有比數學更讓人困惑的東西。


  “這不一定……很有可能跳下去就是六樓的高度了……這可能也是那個人跳下摔死的原因吧。”他看了看右前邊的那個人，還在一片血泊之中。整個教學樓呈“凹”字形，他們最初在左側看到右側那個人摔下來，現在班級的位置在“凹”字右邊中間處。


  “……好像也是，不然我們早就下去了……”他在身邊，趙蕊安心了許多。


  “那我們怎麽下去呢？用繩子嗎？”劉寅又來打斷他們的竊竊私語了。


  “可以試試……畢竟這裏不是無底洞，繩子能夠牽到樓底的話，那我們也應該可以順著繩索降到地麵。”


  “我去找找！”劉寅興奮地回答，一轉頭看見一身黑色西服。


  “找什麽啊？”邱老師離他不過一米撐著招牌笑容，兩手在背後不知拿著什麽東西。


  “找繩索啊……”劉寅慌了，一時不知所措。眼前的邱凝身高一米八幾，比自己高太多。


  “繩索？是這個嗎？”邱凝從背後拿出了一捆棕黃色粗繩，見劉寅杵在原地遍慢慢走向他。


  想必眼前這個矮子已經喪失行動能力了吧，隻能認我宰割了。


  刹那間，劉寅瞬雷不及掩耳之勢踢掉了他手上的繩索並迅速俯身拿走遠離了邱凝。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邱凝根本沒想到也沒反應過來。他表情嚴肅了，怔怔地看著遠處的劉寅，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心想眼前這個瘦小的孩子就如同失去庇護的雛鳥，在高大的自己麵前毫無還手之力，但是沒想到剛才刹那他的動作自己都沒看清，手上倒還殘留著痛感。


  “你是誰？”邱凝臉上不再有往常的微笑。


  劉寅沒有回答，眼睛裏充滿敵意。


  “你在調查我吧……我很好奇為什麽你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被我影響……甚至還煽動另兩個孩子來違抗我，”邱凝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剛才弄髒的衣袖，“一個小孩哪來的勇氣？”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做錯了事情必然會受到懲罰。”


  “我做錯了？可笑？我哪點做錯了？”他嘴角又開始上揚，芊芊細指慢慢別著扣子。


  “你誘導他們自殺，你難道沒有錯？”


  “哈哈哈……可笑，我隻是讓他們變得勇敢而已……勇於表達內心的想法難道有錯？而且他們不是很開心嗎？哪一天不是對每個人笑臉相逢？”邱凝用細指勾勒著自己精致的五官，配合著笑聲整個畫麵詭異無比。


  “你別再騙自己了……他們根本不是真正的快樂！”邱凝捏緊了拳頭。


  “嘻嘻嘻……是我在騙自己，還是你呀？”他雙手遮住臉，眼睛從指縫裏看著劉寅。


  “你什麽意思？”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他興奮地手舞足蹈，“我想起你是誰了，嘻嘻嘻……”沒有他人，邱凝再也不用抑製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嗯？”劉寅不相信。


  “我就說怎麽那麽像啊……嘻嘻嘻……你長的好像一個女孩兒啊……”邱凝的嘴扭曲著，吐出這句話。他渾身興奮地顫抖，似乎有什麽令人振奮的事情要發生。


  “你！”劉寅一個箭步衝過來把他撂倒在地，由於身高差太多，他自己也廢了好大勁。


  “嘻嘻嘻……我說對了我說對了……你急了你急了……”邱凝側躺在地上開始複讀，“嘻嘻嘻嘻……小葵小葵……嘻嘻嘻……”他猙獰地笑著，嘴角都快裂開了。


  “閉嘴！”劉寅一腳踢在他腹部，把整個人踢到牆壁上。


  “咳咳……嘻嘻嘻……你姐姐真好看……”邱凝咳嗽了幾聲朝著他繼續笑著。


  “我說讓你閉嘴啊！”劉寅怒火中燒，猛踹著邱凝的肚子。他整個人脹得通紅，眼角布滿了血絲，身上青筋暴起，此時的他完全不像一個高中生的體型。


  他繼續發泄著無邊怒火，想要傾瀉在眼前這個人身上。他沒有注意到身後有個人一直在默默看著他。


  邱凝溫柔地微笑著，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眼前的劉寅發泄著怒火。地上，王鳴則嘴吐鮮血，早已沒有力氣阻止麵前這個發狂的人的攻擊。


  他張著嘴卻隻能打出微弱的喘息聲，他絕望地看向邱凝，卻隻看到他一如既往的笑容，顫抖的手剛伸出整個人便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