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臉黑得不行。
曲憶手上像被火燒著了一般,丟也不是,放回去更不是。
「咳,咳,周舟……」楚宴說了兩個字就解釋不下去了。
還是曲憶反應快,「周舟這傢伙就愛開玩笑。」說著將那東西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雖然避免了尷尬,但曖昧的氣氛還是在兩人之間回蕩。
尤其楚宴的臉竟紅到了脖子根,曲憶也沒好到哪去,兩人像是被油燜了的大蝦。
「送你回去?」楚宴先開了口。
在這裡不能記起更多,曲憶想著改天要去三色酒吧試試。
今日楚宴在這裡,她也不好提,但在醫院裡看到劉佑安后,她有些想念楚霆錚了。
「我去楚家看看阿錚吧。」
提起楚霆錚,楚宴話多了一些。
「他天天念叨你,最近幾天吃飯又沒那麼好的胃口了。」
曲憶瞬間就心疼了。
不知為何,楚霆錚的一舉一動總是能牽動她的神經。
就在這時,楚宴的電話響起。
楚宴禮貌地做了個先接電話的手勢,隨後按了接聽鍵。
不得不說楚宴不愧是大家族出生的,他的教養是刻在骨子裡的,相處起來會給人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楚宴接著電話,神色立即變了,曲憶聽到了零星幾個詞「阿錚」「醫生」。
「怎麼了?」曲憶見楚宴掛了電話就拿起外套要往外走,一副急切的樣子。
「阿錚發病了,我不放心,要趕著回去。曲小姐,你可以走了嗎?」
「可以。」
她一直聽彤姨和楚清他們說起阿錚一發病就很兇險,但她還沒親眼見到過。
兩人匆忙下樓,但曲憶卻忘了自己穿著高跟鞋,「啊」的一聲直接往前栽,下意識就拖住了前面的楚宴。
楚宴聽到驚呼聲正轉頭過來,不防被身後的曲憶撲倒。
兩人直接摔倒在地上,曲憶在上。
就突然之間比之前更曖昧了。
楚宴直接感受到了包裹在職業套裙里的偉岸,曲憶身上特有的草香味入鼻。
楚宴黑眸微垂,腦海里有一絲疑惑閃過,實在是這氣味確實有點熟悉。
「對不起。」曲憶利索地爬了起來,因為職業裙不太好動,第一次起來又被裙子和鞋子絆了一下。
一聲悶哼,楚宴再次被壓下。
兩人的臉都紅了。
曲憶一個翻身,從楚宴身上滾了下來,楚宴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向還在費力的曲憶伸出了手。
兩手相握,楚宴掌心寬大而乾燥,一股奇怪的電流刺入曲憶心房,像是短暫地觸電了一樣。
「謝謝楚總。」曲憶低頭道謝,藉此掩去眼中的波瀾。
兩人到樓下時,雨已經停了。
「快回家,阿錚有事。」
楚宴的這一聲吩咐把周舟剛燃起的八卦之心直接澆滅了。
車子行進過程中,偶爾有雷聲轟鳴,但今日是雷雨天氣,眾人都沒當回事,只有曲憶知道,天雷是針對她來的,她可得一直跟著楚宴才行。
車子很快到達了楚家,楚宴心急,車一停就大步往家裡走。
曲憶穿著高跟鞋,跟不上楚宴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看著楚宴走遠。
周舟見曲憶行動不便,正想問她是否需要攙扶。
「啊!!!!」一道雷直直劈中了他身邊的曲憶,周舟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楚宴聞聲回頭,突然渾身一震,那表情,彷彿被雷劈的不只是曲憶還有他。
難道……四年前的那個女人是曲憶?
被雷劈過的曲憶面色黢黑,頭髮更是帶電一般向四周豎起,嘴裡嗆咳吐出白色煙霧。
周圍的保鏢直接傻眼,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有人被雷劈的畫面。
好不容易楚宴才找回思維,一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邊大步流星朝曲憶走來,將外套披在曲憶身上,攬著她往別墅走去。
周舟由開始的驚嚇到現在的傻眼,他居然看到了總裁的溫柔,他不由得揉揉眼睛。
前面那對男女,即使只看背影,「很登對,有沒有?」
然而,身邊的保鏢直接忽視了他,朝後院的休息處走去。
曲憶當然知道自己被雷劈過後是什麼德行,已經在剛剛走路的過程中稍微收拾了一下。
兩人來到楚庭錚房間,蘇彤毓、楚清、石管家、德嫂還有三名醫生在屋裡。
楚庭錚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閉著眼睛昏睡,鼻子里插著氧氣管,身上連通著生命檢測儀器,看起來很是兇險。
曲憶很心疼。
蘇彤毓看到曲憶,立即迎了上來,「是熱驚厥,你快看看,阿錚高燒不退。」
楚宴摸了摸楚庭錚的額頭,很燙,問道:「多少度?」
費先生回答:「40.1℃。我們已經為小少爺靜脈注射了抗驚厥藥物,病情暫時還在控制範圍。不過小少爺的體質,每次高熱都是3-5天,咱們主要是預防神經元缺血性改變,同時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有可能隨時惡化,有生命風險。」
「阿錚!!!」費先生剛說完,床上的楚庭錚突然又抽搐了起來。
費先生立即上前,掐住楚庭錚人中。
「什麼時候能穩住驚厥?」楚宴聲音有些重,他們回來用了十五分鐘,也就是說,阿錚的驚厥已經十五分鐘了還沒緩解,他很焦急。
「可能還要十來分鐘。」費先生也急,可作為專業的醫生,他只能實話實說,楚庭錚是他看著長大的,每一次發病都十分兇險,他能撐到現在真如唐僧一般經受了九九八十一難。
費醫生的老臉上寫滿了無奈。
「砰」,楚宴一拳砸到了床頭柜上,床頭櫃被砸出一個大印子。
「楚總,你先讓開,我來看看。」曲憶也很著急,熱驚厥持續時間越長對身體損害的幾率越大。
楚庭錚床邊都是儀器,能站人的地方只有那麼大。
費先生看了一眼頭髮凌亂、面色黢黑的曲憶,斥責道:「你又不是醫生,搗什麼亂?」
然而,令費先生等人驚詫的是,楚宴居然真的讓了個位置給曲憶。
「你們都挪開一點。」甚至為了讓曲憶不受阻礙,還對床邊的三位醫生髮話。
「……」費先生直覺遭遇了一萬點傷害,「楚總,已經進行靜脈輸液,不出意外十來分鐘就能穩住,這看著就不像個醫生,小少爺可經不起折騰。」
楚宴冷冷地回了費先生一眼,費先生只覺得一股冰寒之氣直接從頭而入直達腳底板,渾身一個透心涼。
人中、合谷、內關……曲憶的手指有意識地按壓楚庭錚身上的穴位。
費先生的助手指著曲憶:「你這人,說了小少爺經不起折騰,你這麼瞎胡亂搞,小少爺的驚厥要是不能緩解,你能承擔這個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