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賽博朋克2044（8）

  “尼克·楊。”


  西比拉淡淡地吐出一個名字，隻見川十三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臉色當時就變了，但是很快的，川十三就收攏起自己的情緒，重新變成了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但是西比拉終究還是西比拉，站在地球最頂端的恐怖人工智能。


  即使川十三的臉色變化不過零點零幾秒，西比拉還是敏銳地發現了川十三的異常。


  西比拉看著川十三一本正經的樣子，輕笑了一下，開口問道：“喝咖啡嗎？”


  “不用，謝謝。”


  川十三此時哪還有心情喝咖啡啊，他整顆心都被吊了起來。


  尼克·楊，黑人。


  時代前社會學學者，人文主義倡導者。世紀後，因發動人們反對西比拉的獨裁而被逮捕入獄。


  因為其罪行對於西比拉來說極為惡劣，所以被判以世紀後最重的刑罰。


  將其精神強製精神化後，將其數據封鎖在了一個封閉的本地介質——匣子中。


  讓其永生永世都被困在無盡的黑暗中，哪怕想死都做不到。


  而川十三也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這個傳奇般的人物。


  在一次係統優化的任務中，川十三在無數個“匣子”的數據中，敏銳地發現了其中一個的異常。


  其他的“匣子”中的意識豈不是癲狂的，就是癡傻的，但唯有一個匣子始終保持著平穩的情緒波動，這讓川十三對這個“匣子”中的靈魂——尼克·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後來，川十三以自己科長的身份上下運作了一下，最終拿到了匣子係統優化的永恒任務。


  這樣的話，川十三就有機會和這個神奇的人聊一聊了。


  不得不說，尼克·楊不愧是在西比拉高壓統治下，還能組織起民眾來反抗的傳奇英雄人物。


  他運用社會學，心理學，曆史學等多個角度，向川十三闡釋了西比拉係統的各種弊端，其講解深入淺出，有理有據，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被囚禁在黑暗中將近100年的人。


  就連川十三這個頂尖學者，也不由得為對方淵博的知識，和精辟的理論所折服。


  從那以後，每逢節假日，川十三就會自己申請來優化匣子係統，借此機會來和尼克楊探討在西比拉係統統治下，地球存在的社會問題。


  尼克楊對於川十三這個罕見的求知者也是來者不拒，把自己的一身所學，和自己的一些觀點全部教導給川十三。


  兩人就在這種亦師亦友的氛圍下，共同進步了很長時間。


  直到有一天，尼克楊歎了口氣，向川十三提出殺了他的請求。


  對於這個請求，川十三十分的驚訝。


  “你的禪道破功了？”


  “沒有。”尼克楊回答道：“隻是有些受不了黑暗的現實。”


  川十三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裏麵的，還是外麵的？”


  “都有。”尼克楊簡短地回答道。


  “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川十三搖搖頭，說到：“至少已經近百年沒有發生過戰爭了不是嗎？”


  “同樣的，也沒有任何希望。”尼克楊簡短地回答道。


  “你太悲觀了，禪道修沒了你的進取心。”川十三皺著眉頭說道。


  “不，你要知道，我比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樂觀。”尼克楊反駁道。


  麵對能說善辯的尼克楊，功力不足的川十三最終隻能敗下陣來。


  最終，川十三還是沒有刪除尼克楊的靈魂，但同樣的，他也再也沒有去看過他。


  川十三知道，自己已經永遠回不到當初那個純真的樣子了。


  有些東西很難看透，但這些東西有時候被人一點就透。


  一旦你看透了，那就很難裝作不懂了。


  人文主義的思想從此深深紮在川十三的心中，一直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的行為。


  要不然放在以前，川十三是怎麽也不會選擇叛逃的。


  看到西比拉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川十三微微歎了口氣，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開口說道：“暴露了啊，不愧是西比拉大人，沒有什麽能瞞得過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