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林中西苑,物是人非
岳風帶著落寞的身影,慢慢地向府門之外的西苑走去,心中的不解不知卻悄然升起,不過,在父親的囑咐之下,還是默默的接受了。
定睛一看,劉燁正在府門之外等候多時,看來劉燁受襲之後,經過治療,已經有所好轉,獃獃的牽著馬站在那裡,彷彿一尊佛像。
「岳風。」劉燁提高了聲音喊道,聲音之中難免會有一絲虛弱。
岳風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心中不願劉燁前去,傷勢並沒有完全好起來,加之西苑是林中最陰寒之地,強壯之人在此也會對自身有所影響,而劉燁卻身體虛弱。
「劉燁,今日便不要與我前去了,我擔心你身子吃不消。」岳風擔心的說道。
劉燁頓了頓神,旋即說道:「沒事,我已經好了,沒有我誰在你練武期間幫你。」
少時的練武總是自己與劉燁一同前去練武,因父親只是讓自己強身健體,多個人一同前去,總是可以相互照應。
可如今,劉燁此時的回答著實讓岳風心中疑惑不已,記憶之中的劉燁可不是這樣,不知叫過他多少次,都不願意去西苑,不知為何,眼神之中充滿了驚詫之意,我與他之間總是我照顧他,在面對虛弱的劉燁,岳風心中還是不想與他一起。
不知劉燁此刻所舉是何緣故,是否已知曉'兌塵公子'大擺筵席之事,岳風也不再多想。
猶豫了片刻,旋即說道:「今日西園有筵席,一同前去吧,不過筵席結束,你一定要回來,那裡的陰寒之氣可能會讓你身體更加虛弱。」
雙腳朝著馬走來,邊走邊說了如果劉燁到西苑,筵席之中如果身體還是虛弱,抵禦不了陰寒,便回來。
「上馬。」
隨即,岳風便騎馬和劉燁一同前去西苑。
林中西苑,在林中偏北邊的西山山腳下。
岳風二人一路騎馬悠然前行,一路閑聊。
頓時,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岳哥。」只見一個禿頂大鬍子男頓時激動的大聲喊道。
微微轉頭,之間此人在二十米開外的亭堂之中,眼睛盯著此人,禿頂,大胖子,只有那五官略微還能辨認出來:「你是小果兒?怎麼可能,那個羞澀俊俏的美少年,變成如此大漢了?」
騰果乃自己少年之時最好的幾個朋友之一,容貌看起比自己大幾歲,但年齡卻小几歲。
少年時,騰果生的俊俏,還很害羞。
如今卻這般模樣,禿頂?發福?
「岳哥,你怎麼這麼說我?」禿頂大鬍子'騰果'旋即說道:「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太傷心了。」
「別裝了。」岳風打趣的說道。
騰果嘿嘿的一笑,彷彿在掩飾著什麼。
岳風旋即下馬,喜悅的跑向亭堂。
二人狠狠地相擁了下。
「岳哥,好久不見。」騰果說道,
「是啊,是好久不見了。」岳風放開了好兄弟,忽然,笑著說道:「不過,小果兒,你這個樣子,我有點不敢認你。」
「我不知道,在十三歲時,我的頭髮無緣故的自動脫落,我著急找父親看此事如何解決,而父親並不在意,而是向我摘下了一直帶在頭頂的纖帽,說自己也是禿頂,無奈的我也是這樣,沒辦法,我這樣是不是很霸氣?」
「霸氣霸氣」岳風笑了。
少年時的玩伴,如今都長大了!
「你也是,回來之時也不通知我。」岳風略帶微笑的說道,'林中西苑'看門人兌塵公子前些天邀請我前去筵席,說是慶祝西苑練武場成立周年之會,在練武場西園召集林中年輕人,正愁苦怎麼前去,正好借父親讓自己練武之名,可否一同前去?」
騰果笑道:「我自告奮勇啊,我也是去赴筵席之約」
岳風臉龐頓時變得喜悅了起來,協同騰果一起來到馬的位置,對著劉燁說道:「走吧,這是我一摯友,咱們一起前去西苑。」說罷,便一同上馬繼續前行。
不一會,三人騎馬便來到了西山腳下的一河道旁,河中的水清澈見底,似有魚兒在河中嬉鬧,陽光映照著河水,猶如一塊巨大的琉璃,映照著西山,而在河水的下游盡頭有著一處金碧輝煌的樓閣,依稀可以看到一些人影。
河水樓閣之下早有僕人相候,翹首以盼,似乎在等待著年輕人的到來,看著騎馬的三人前來連忙迎了上去。
「騰公子,劉公子,這位是岳公子?」一位管事的人熱情的道.
「趕緊隨我來,我家主人還有其他公子已等候多時了。」
三人立刻下了馬,將馬交給了一旁的僕人。
三人則是在管家的帶領下,經過了岳風曾經練武的地方,也沒有停下,而是被管家帶到了一艘船上。
岳風的心中也是略感疑惑,反而在旁的騰果卻無此感覺,岳風時刻的注意劉燁的身體,小聲的問道:「可好?」
「沒事,我身體好了。」劉燁說道。
船雖小,卻很是別緻,開船的船夫更是一位岳風從未在西苑見過的美麗女子,一葉扁舟行進在河流之中,那些水中的魚兒彷彿知曉此船的經過,都向著一側躲閃,彷彿被賦予了人的思想。
行進在幾乎平靜的河面之上,跟隨女子划動船槳的方向,彷彿如臨仙境一般。
「我記得先前在此練武,行船的卻是一名老者,如今,為何換成了女子?」岳風感慨道。
「兌塵公子可是最懂享樂了。」騰果說道。
旁邊的劉燁一言不發,似乎在忍受著陰寒入體的難受,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林中西苑,本是山林之中聚集之地,比集市之人還要多,這裡大多數人都是身體強壯之人,對修仙有著一份特殊的執念,岳風也是其中一員,但目前並沒有人在這裡練武而走上仙道,找尋到屬於自己的仙途,兌塵公子喜好仙法,因西苑陰寒,特在此地廣招天下才俊,只是岳風和幾位最好的朋友加入甚早,也因此成為受邀之人。
在河道的另一邊盡頭,岳風三人看到了一群青年才俊在此處飲酒,西園便在此地,他們也注意到了河中飄著的一艘小船。
「哈哈哈···」
在遠處傳來了大笑之聲。
「岳家少主來了,我們西苑經常練武的那位來了」
「快,岳兄,趕緊過來。」一眾人大笑的催促道。
「岳哥,走啊」騰果則是飛快的從小船之上一躍而出,踏上了地面。
岳風看向劉燁,說道:「兄弟,走吧。」
說完,旋即跨下了船。
「岳風兄,好久不見了。」
「四年了,來,喝酒,真怕你練武傷身體,你到好,越練越強狀。」
一群青年們有些拿著酒壺過來,有人甚至拿著一整瓶酒塞了過來。
岳風淡然的接了過來,笑著說道:「來,喝。」
少時的玩伴,在一起更輕鬆自在,一旁的劉燁也迅速的加入其中。
「喝!」
十幾好友歡聚一起,暢快飲酒,逍遙。
一頓喝罷,岳風眼睛瞥了一眼眾人,頓時說道:「聞瘋子呢?他過去經常在練武場放我帶他一起練武,怎麼這次沒看到他?」岳風問道。
「聞瘋子傾盡家產去修仙了,像是得到了韶華派某位仙人指引,成了韶華派的一名外門弟子,唉,可惜他在早年間家中變故,便離開山林之中,便流浪四方了···」
「我是真佩服他,雖說我帶他練武,可他竟然比我還要努力,不過家父只讓我出來半日練武,若不允許,便出不去,實在比不上他,唉,也許這也是他自己的造化,成就他人一番,也不失一件幸事。」
層層枷鎖,終不得自由!
眾人唏噓。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星辰微微降臨。
西園的兄弟們關係所說很不錯,可當初人多,自然有親疏之分,相處下來,有些人關係甚至已經到連見面都難了。岳風十歲便被父親要求來西苑練武,那時的父親只是山水澗中一個小小府中的家主而已,自然與西苑比不了。
當初的少年們,如今大多成人,當時十分陌生,現在卻僅有這十幾好友,物是人非,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揮斥方遒。
岳風小時因練武十分勤奮,也被人當時叫做'風痴',修為也是最高的。
因此多有好友讓他帶著一起練武,真正與他在西園關係極近的只有'小果兒'騰果以及'雲痴'雲天這兩個人。
在當時,岳風還不是很理解被人叫成'風痴',而如今卻聽不到這個叫法了,心中還是想被人叫著'風痴'的外號,也不缺是一種讚譽。
「對了,雲痴呢?怎麼沒有來?」岳風拿著未喝完的酒壺,微微傾斜著身體,眼神之中略帶有一絲疑問,問一旁半醉狀態下的騰果。
隨著酒桌之上的談心,一番聊談之下,彷彿是對童年記憶的一種影像回放,百思心頭,終歸去散。
「他···」騰果頓了頓神,'隔'了一聲,眼神中頓時泛起了淚光,似乎有很多往事在那一瞬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