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家失了頂樑柱后,村民們經常欺負我和我母親。」小王嘆息道。

  「呸,一群惡賊!」仁狠狠罵了句。

  「唉,節哀!」張紹拍了拍小王的肩膀。

  「那個術士是本村人嗎?」仁問。

  「並不是,只是儀式當天,他就會出現在本村。」小王說。

  「他的來歷你知道嗎?」張紹問。

  「他總神出鬼沒的,我們沒人知道他的來歷。關鍵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也沒有絲毫衰老的痕迹。可能是受了大仙的庇佑吧。」小王說。

  「哼,哪有什麼大仙庇佑之類的,這些都是無良道士坑蒙拐騙常用的說辭,或者說是修鍊了什麼容顏永駐之類的邪術!這種邪術大都殘忍至極!」張紹不屑一顧道。

  「關於那個印記,你有印象嗎?」仁打斷了張紹的話問道。

  「是一條盤著的蛇。」小王說。

  「哦?」仁一聲驚呼,張紹也一臉的不可思議。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沒想過離開這裡嗎?離開這是非之地!」仁說。

  「我們這一群只會種地的窮苦村民,離了村子后,再無土地可種,只能淪為流民,慘死於荒野之上,能靠乞討度日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小王說。

  「抱歉,我表達得有問題,我的意思是有了印記的人離開了村子,詛咒是不是就沒事了?」仁問。

  「不的。那年,村長兒子的手上出現了印記。村長不顧眾人反對,帶他兒子離開了村莊。結果村長兒子暴死,村裡連著下了好幾個月的暴雨,河流決堤,良田慘遭淹沒。那年顆粒無收。第二年,又乾旱不斷。村民們不得已易子而食,死了好多人!那時候起,我們這裡的人都瘋狂生孩子,希望他們能頂了詛咒,又或者是災年的食物……」

  「怪不得家家戶戶人丁興旺的……」仁唏噓不已:「人丁興旺……唉!」

  張紹后脊發涼道:「那你們至今就一直這般唯唯諾諾嗎?你們就沒有請人來村裡破解這個詛咒嗎?」

  「有是有過。」小王說:「期間有不少俠義之士來我們村解決此事,但都暴斃了,沒一個人活下來。我們不想連累外人,所以將你們趕出來了,抱歉!」

  「這麼邪乎的嗎?」仁一聲驚呼。

  「是的。就這個月,前前後後總共來了八個俠義之士,但都死了。」小王說。

  「啊……那官府的人有來過沒?」張紹問。

  「官府?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屬於三不管地帶。他們怎麼可能會來呢?」小王道。

  「那為何那人說找過官府了呢?」仁疑惑道。

  「誰知道呢,可能官府知道這茬子事情,由於不好管,又或者他根本就沒報官。這水夠渾的啊!」張紹唏噓不已:「仁,我們走吧,沒必要為了那點錢財淌這渾水。」

  「可……」仁猶豫著。他想著劉員外家白花花的銀子,不由得心生不舍。

  「嗐,這錢你得有命花啊!關鍵是啥,僱主給我的感覺不是很靠譜,且傭金明顯高出市場價太多!極大概率僱主挖了個坑給我們跳!」張紹說。

  仁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有道理!那個……小王啊,實在抱歉,我們只是受人之託。為了點錢財搭上小命實在不值。張紹,走吧。」

  「喂!你倆!唉……」小王無奈,他只好看著車軲轆揚起的灰塵暗自嘆息。

  遠處,兩個身影注視著這一切。

  「嘿,這倆傢伙就這麼走了!」

  「我還真是高看他們了。」

  「是啊,兩個貪生怕死之徒,真理之劍怎麼會選他?」

  「既然如此,我們回收真理之劍吧。」

  「等下……」

  「怎麼了?」

  「亂場子的人來了……」

  村口的橋邊,十幾顆腦袋埋伏攢動著。

  「大師,這倆傢伙朝這邊來了!」

  「想走?做夢!炸橋!」一身著異服的術士道。

  「是!」

  「轟隆」一聲巨響,橋面被炸得粉碎。

  「吁!」張帆趕緊拉停馬車。

  「什麼情況?橋怎麼毀了?」仁指著不遠處的橋面急切道。

  「看來是不想讓我們走了。」張帆說:「這可真歹毒哇。」

  「這會是誰幹的?那群村民嗎?」仁問。

  「不太可能,那群刁民趕我們走都來不及呢!」張紹輕蔑道。

  「那還會是誰?」仁急切道。

  「還能有誰,這一切都是劉員外做的局。」張紹說。

  「完了完了!」仁說著,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村民們聞聲而來,顯然被這一幕嚇得不輕。

  「喂,這是你倆乾的么?「

  「你倆想幹嘛?」

  「這倆傢伙從進村開始就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眼看祭祀在即,這兩個傢伙一看就是來攪局的。」

  「對,肯定是選中之人雇來害我們的!」

  仁跳下車,拿劍鞘指著人群說道:「喂,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倆沒必要炸了橋把自己困在這吧?」

  「不是你倆炸的還能是誰?」

  「別廢話了,將這倆人拿下!」

  「對,嚴刑拷打問出僱主下落!」

  「一群刁民!」仁趕緊攔在張紹面前,拔出長劍與村民對峙著。

  「都給我住手!」一位老者走進人群。眾村民紛紛放下鋤頭,自覺讓出道路。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老者沖著人群吼著。

  眾村民低著頭,默不作聲。

  「要是他倆炸的橋的話,為何不等過了橋再炸呢?」老者又說。

  「老先生說的在理,還未請教高姓大名。」張紹見狀連忙道。

  「誒,一個鄉野村夫罷了,不敢不敢!」老者擺擺手道:「與其在這受烈日煎熬,不如隨我等進村,飲上一杯?」

  「好!老伯請!」仁豪爽道。

  席間。

  「兩位壯士,來本村所為何事啊?」老者問。

  「我倆是受人之託,來此地找尋一人。」張紹說。

  「倘若二位找尋的是位俠義之士,那不必找了,必是已成枯骨,埋葬于山野間了。」老者惋惜道。

  「不,我們找的是一女子。女子手上有一蛇形印記。」仁說。

  「哦?」老者一聲驚呼:「此人現在何處?可有線索?」

  「此人是……」

  仁剛要開口,卻被張紹搶過話頭道:「老先生,實在抱歉。我們這行有規矩……所以不方便說。」

  「唉,這都什麼節骨眼了!」老者長嘆一口氣:「你倆被困於此,還不是與此人有關聯?」

  「事情還未明了,我不敢就此下定論!」張紹說。

  「我就和你說說我們這的情況吧!我們村有著詛咒,每年都要獻祭一具血肉之軀給大仙,不然將天災不斷!這麼多年來,不少的俠義之士來我們村調查此事。對於他們的到來,起先我是持觀望態度的,畢竟要是他們真有本事的話,將本村的詛咒解決了,那就再好不過了。可結果卻是進了山谷的俠士一個也沒回來過,被我們勸下的人也都無故暴斃了。這讓我不由得警惕了起來。所以,從那時起,但凡外鄉人來我們村,我們都會將其驅逐出去。雖說有違待客之道,但著實是為你們好。可有人就是不信邪,光這個月,除開那些還未進村就被我們趕走的,就有八人慘死山谷。好心難救那該死的鬼啊!」老者說:「眼下,橋樑修好得需時日。這樣吧,這幾日你倆小心些,不要擅自走動,謹防不測。我也增派些人手保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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