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怎麼知道的？」老者疑惑道。
「你和那群村民不一樣，你的言談舉止處處顧著大局。所以我猜想你定是一村之長。」仁說：「昔日，你兒子慘死，村民也因此慘遭天災，這個仇你不想報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老者滿臉驚訝道。
「你別管我們是怎麼知道的，這不重要。」仁說。
「行吧！」老者意味深長地點著頭：「我兒子慘死，且村民因我遭此不白之難，我心疚哇！這麼多年，我一直將其深埋於心。村民們雖嘴上不曾提及，但……」老者長嘆一口氣：「前前後後死了這麼多人，現在又要把你倆牽扯進來，實在是……愧疚哇。」
顯然，老者的心動搖了。
「老伯，我倆與其在這等死，倒不如放手一搏，會一會這所謂的大仙！這位兄弟武藝高強，死於他手上的邪祟不計其數！老伯大可放心！」張紹說。
「我的實力您老儘管放心，並且我倆可不想步了前面幾位的後塵！」仁說。
「你倆……唉！」老者長嘆一口氣：「那，老朽替全村老少謝謝二位壯士了！」老者說完連忙跪下叩首。
仁趕緊上前扶起老者：「老伯，好了，時間緊迫，事不宜遲！」
「但……只有你們二位以身犯險，實在欠妥。這樣吧，我讓村裡的青壯年為你倆打打下手。」老者說。
「不用，人太多反而會適得其反。」張紹連連擺手說。
「非也非也，老夫的用意絕非在此。」老者說：「我們村的人，不知從何時成了一群嗷嗷待哺的羊羔子，偏安一隅，從來都是逆來順受，沒有絲毫的血性。正因如此，我們才著了邪術士的道，釀成如今這般慘狀。我想讓村民們意識到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我想激發他們的血性！這可能是我的一廂情願，但我想一試！」
張紹聽得連連點頭：「也好，多個人多份力！」
「原來如此！」仁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你放心吧，我倆儘力配合你！」
「好！」老者連連點頭。
老者將談話內容與村民簡單說了一番，村民無不唏噓，紛紛為自己的無理向仁和張紹道歉。兩人也大度，未做計較。
「村長，接下來該怎麼辦？」
「兩位壯士絕非等閑之輩，他倆願意去會一會大仙。」老者說。
「啊？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么？」
「村長，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您還想再搭上兩條不相干的人命么？」
「對，外鄉人，這是我們的事，你倆沒必要為此搭上性命。」
「你們不要再勸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搏他一搏，指不定有轉機。」仁說。
「說得好！老朽也一併去！」老者說。
「村長，您就別去添亂了。」
「對啊，您都一把年紀了，去了又有何用？」
「您老就別去添亂了。」
眾村民見狀紛紛勸說道。
「老朽執意要去，爾等休要再勸！」老者執拗道。
「我倆去就夠了，老伯你就在此地等我倆的好消息吧。」張紹說。
「不，老朽雖一把年紀了，但至少還能為兩位壯士打打下手。」老者斬釘截鐵道。
眾村民啞口無言，無不羞愧地低下頭。
仁見狀趕緊挑撥道：「老伯雖年近遲暮，卻依舊熱血沸騰，真令我等小輩汗顏啊！」
「是啊，有此決心，何懼那山野邪仙！」張紹說。
然而，眾村民似乎不吃這套，依舊默不作聲。
「唉！」老者長嘆一口氣。
張紹連連搖頭，拍了拍仁肩膀示意其離開。
就在三人心灰意冷之際，人群中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與其在這苟且度日，不如放手一搏！村長，我也去。」
很快，一個又一個聲音響起：
「對！和他拼了！我也去！」
「村長你留下吧，我們去吧！」
「對，這種事情讓我們這群小輩來做！」
「好，好！民心可用，何愁大事不成，山野邪仙何懼？」老者連連點頭：「既然如此，婦孺老幼，將家裡好吃好喝的全拿來，我們在此等候青壯們凱旋！」
「好！」
後山。
「前面就是那邪仙所在之地嗎？」張紹問。
「是啊，山谷邪瘴遍布，兇險異常啊！」一村民回答道。
「那好，我們就去會他一會！」張紹說著便要朝山谷走去。
「外鄉人啊，要不……我們就算了吧！畢竟萬一出點差錯可是要死人的！」
「是啊，要不就此作罷吧！」
「對啊！」
村民們紛紛打起了退堂鼓。
「你們這……翻臉比翻書還快啊！你們剛剛不是這個態度啊！」張紹一臉失望道。
「這都什麼節骨眼了，你們還在這畏首畏尾！怕死的話你們回去好了！」仁怒了，扯著嗓子吼道。
「要不這樣，你們乾脆就在這裡等我們吧。」張紹說。
「行，那你倆多家小心！」
「是啊，我們在這裡等兩位。
「好，仁，我們走吧。」張紹說。
仁「哼」了一聲，甩手而去。
走了兩里地，仁開口道：「呸，一群慫槍！」
「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你罵不得他們。對他們來說，只要不是必死無疑，他們就會心存僥倖，不可能全力以赴。」張紹說。
「我是怒其不爭啊！也罷，他們來了也只會礙手礙腳，現在反倒更加清凈。」仁大嘆一口氣。
「但有人搭把手還是好的。」張紹說。
「是啊，可他們不來我也沒辦法。剛你在那測了小半天，有什麼發現嗎？」仁問。
「啊，那是我裝給村民們看的，什麼都沒測出來。」張紹氣餒道。
「你……那我們來這裡查個屁呀！」仁怒罵了一句，一腳將腳邊的石子踢飛老遠。石子沒入草叢，再也沒了蹤跡。
「先看看這山谷的情況吧，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張紹說。
兩人走了老遠，此處的雜草等身高，顯然這條山路許久沒人走了。仁一路罵罵咧咧，兩人艱難地朝前走著……茂密的樹冠將陽光遮擋得嚴嚴實實，連些許光斑都未曾放過。
走了許久，一陣疾風拔地而起，樹冠劇烈得晃動著，枯葉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好強的妖風！」張紹一聲驚呼。
「不就一陣風嘛，你少來！」仁不屑一顧道。
「你別這般弔兒郎當，此風絕非等閑！」張紹緊張道。
「切！我不是那群愚昧村民！」仁一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