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差距
「呀呀呀，很有鬥志呢，小姐姐……不過我今天時間有限，只能和你打一會兒哦——」鬼面仰起頭看著那漸漸被蠕動的肉塊覆蓋的天花板，嘴角泛起一絲笑容，與此同時樓上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上面開始了呢.……」
「讓我的朋友離開……」柳宵芸用冰冷的視線注視著她，一道寒芒閃過切開了面前的絲線.……
見柳宵芸能用利爪切開自己的絲線，鬼面的瞳孔緊緊地收縮了一下，因為興奮而顫抖的雙手漸漸不受控制，獰成了利爪的樣子，那狂笑的惡鬼面具彷彿就是她面部表情的縮影。
第一次.……第一次見到有貝塔級噬鬼能切開我的絲線呢！難怪姐姐大人這麼看好你，希望你能給我在正式戰鬥之前帶來十足的樂趣才對。
「好——我放了他們！」說完她一揮手，柳宵芸背後那密密麻麻的絲線網路咔嚓一下就全部斷開了，而那恐怖的肉壁也開始脫落死去，從這裡到出口的地方敞開了一條安全的大道。
就連封鎖住門的肉瘤也死亡脫落了。
「森哥，小雪！你們快走！」
「那你呢？」
「這裡只有我能對付了，你們盡量去安全的地方！」柳宵芸轉頭向本音千雪投去祈求的目光，猶豫不決的本音千雪遲疑了一會兒，狠下心來，拉著林川森悅朝著門外跑去。
「這下子只剩我們了呢.……」鬼面笑了笑，聳聳肩，依舊保持著初中生的人類模樣，只是臉上帶了一個面具罷了，從皮膚上看，還有著小孩子的稚嫩，不過卻能給柳宵芸帶來空前的危機感。
「怎麼樣才能讓你全力和我奮戰呢？對了！你那兩個逃走的朋友可不一定安全哦，周圍可有不少我們的人！哈哈哈哈！說不定一出去就被殺掉了呢！」她捧腹大笑，用一切可能的言語去刺激眼前的少女。
而她還在嘲諷的時候，五條寒光滲人的鏈刃就朝她刺來。
柳宵芸的攻擊迅速且狠辣，高速衝刺的鏈刃輕而易舉地切割開了所碰見的的絲線，帶著恨意朝她襲來，可鬼面非但沒有躲避，反而像是玩樂一般申起懶腰，扭了扭自己的小蠻腰。
「喂喂喂……至少我也是一個伊普西龍級的噬鬼哦，你在建御雷哥哥面前會用這麼蠢的攻擊方式嗎？」
說完，牆壁上的肉壁突然開始蠕動，隨著它的蠕動，原本緊繃的絲線隨之鬆散下來，然後突然一抽，又被拉緊，但其朝向和位置依然全部改變了。
僅僅是那一次拉緊就將柳宵芸的四根鏈刃的肉體連接處切除，唯一一根成功接近鬼面的鏈刃卻突然被鬼面用手握住了，柳宵芸回想起與齶蠍的戰鬥經歷，下意識地就斷開了這一根鏈刃。
不行……太難纏了，我得趕緊去幫小雪他們才對！柳宵芸轉身想要逃跑，卻發現身後再一次絲網密布。
「看哪兒呢——小姐姐——」她再轉過頭時，「鬼面」已然出現在她身前，那雙血紅的大眼睛正因為興奮而滲出光芒，而她緊緊纏繞著數層絲線的手上拿著那脫落的鏈刃。
柳宵芸還未反應過來，少女一記突刺將手中的鏈刃刺入了柳宵芸腹部，再一拳打在了她面甲上，絲線包裹的重拳將她的面甲打出裂痕，見一招不見效，她抓出柳宵芸的雙手，雙腳蹬地，膝蓋狠狠地打在她的腹部。
咳咳！柳宵芸咳出一口胃液，視線一晃，然後巨大的危機感立刻讓她找回了失去的平衡，她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穩住了身形，一根銳利的銀絲正好劃破了她的外衣……
差點就被切成兩半了！
柳宵芸回過神來，立刻看向那打算立刻進攻的少女，她直接握住了少女打上來的鐵拳。
咔.……是骨頭撕裂的聲音，在那一瞬間，柳宵芸感覺自己的左手幾乎失去了知覺，可是好在，她的確成功握住了「鬼面」的拳頭。
下一刻，吃驚的該輪到鬼面了，柳宵芸被摧毀的右手開始迅速恢復，重構，極短的時間內形成了新的武器——是一把又暗黑色金屬構成的大刀，直接連在胳膊上，有一米多長。
這麼快的重構速度？兩種形態的武器？這傢伙真厲害呀！鬼麵皮膚上滲出大量的絲線，它們密密麻麻地纏繞成了一件鎖子甲，柳宵芸對準她心臟的一刀僅僅只是把她擊飛出去數米而已。
怎麼……柳宵芸也很疑惑，為什麼自己的鏈刃變成了這種長刀形的武器……她剛剛僅僅只是想著要一把能更方便切開絲線的武器而已。
難道我可以憑藉自己的思維控制手臂武器的形態.……
那試試吧！
鬼面倒飛出去，一張柔軟且巨大的網由肉壁構成，把她牢牢地接住，隨後少女幾乎沒有遲疑就把巨網硬化，編織成一面厚實且足以遮蔽她身軀的盾牌。
這個舉措的確沒錯，因為緊隨而至的就是由一節節骨骸連接著的長刀。
這把長刀無比笨拙，但是卻由堅硬的骨頭所連接，導致根本無法被切開，那些絲線拿它完全是束手無策。
果然很強呀……這個對自己武器的操控能力就連伊普西龍級的我都無法企及呢，好好玩了，不浪了吧————
隨著她擋下這次攻擊，四周的肉壁突然開始騷動，無數根銀絲從四面八方朝著柳宵芸挪動，似乎是想要將她徹底絞殺，而她緊緊地卡住那把長刀，令其無法及時收回。
「再見了，小姐姐——」她用甜蜜的話語宣布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柳宵芸立刻斷掉骨刃，手再一次開始發生變化，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鴉羽，就是那隻被她殺死的噬鬼，他的利爪就很適合來對付四面八方的進攻。
寒芒閃過，崩弦聲起，緊繃著的絲線一旦被切開就再無張力，也就沒了任何威脅。
柳宵芸俯下身，用利爪不斷令絲線崩弦，快速揮動的鋒面讓那些阻礙她前進的障礙都化為烏有，此刻的少女正帶著冰冷無比的表情朝著鬼面殺去。
呼.……能做成這樣真不錯呢……鬼面依舊帶著笑容，帶心中很清楚，絕對不可以和她近戰！自己這種輔助類型的噬鬼在近戰這個方面還是太吃虧了！
這麼想著，她把那面盾牌踢向柳宵芸，柳宵芸越向半空，切開幾條絲線，短暫地觸碰到了天花板。
噌.……那是什麼東西劃破空氣的聲音，柳宵芸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緊緊地釘在了天花板……
怎麼回事……
噌噌噌.……又是幾道聲音，她這才發覺，自己是被一些由絲線組成的標槍所困在了天花板上。
不好……柳宵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道絲線劃破了她的動脈，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幾根標槍分別射中了她的踝關節，手關節，以及喉嚨，把她釘死在了牆上。
「哈哈哈……雖說還不能殺你，但讓你痛苦萬分，還是沒問題的哦。」
「我又.……沒有痛覺……」雖說如此，但柳宵芸依舊能很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隨著傷口的癒合，重創，癒合，重裝，她的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起來。
「柳宵芸……」模糊中，她聽見了一個聲音，是那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她正撫摸著自己的左手，恬然一笑，「你不是伊普西龍的對手，所以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一切都交給我吧！」
這彷彿是惡魔的低語，柳宵芸沉重地搖頭，惡狠狠地說道：「不可能……我不會把身體交給你的！」
「噗……我們就要死了，這樣把，你把左手交給我，然後我們一起殺了她。」
赤瞳少女再次低語，但這次的要求，柳宵芸無權拒絕。
她猛然睜開眼睛，左手開始增殖，變成節肢形狀，然後猛地握住了那標槍，將它拔了出來，而右手也是如此。
「呼——還在掙扎呢!」她朝著那隻左手又投出一根，但卻在半空中被它擊落。
「鬼面」能感覺得到，那個少女在凝視著自己，而她似乎已經不先前的她了。
隨著標槍一根根的脫落，鬼面終於收斂了笑容，準備進入完全噬鬼化的狀態，徹底把她擊敗。
可這場戰鬥尚未開始就被打斷，天花板突然塌陷了。
一隻滿身是傷痕的漆黑噬鬼沉沉地砸在了不遠處的地面，而一位全身遍布著擦傷的搜查官正拿著槍指著它。
「死相！」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鬼面」朝著死相分奔而去。
所謂雙生，只有他們站在一起時，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