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惡
周硯找了處河流,清洗了一下身上的傷口,隨後便返回了營地。
眾人見他身上衣服皆是破爛,滿身儘是傷痕,紛紛圍了上來。
周硯讓他們不要驚慌,各司其職,自己則是將鄭大福拉到一旁的樹林中。
鄭大福的臉上滿是疑惑之色,怎麼人出去了一趟變了個樣。不過他見周硯神情嚴肅,也收起了好奇之心。
周硯神色凝重,眉頭緊鎖,頓了許久才開口,「鄭官人,你可知剛才發生了何事?」
鄭大福疑惑道:「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
「你就不要和我打啞謎了啊。」
周硯沉思片刻,「我在林中遇到五人,為首那人說是你十年前的兄弟。」
鄭大福身子如遭雷擊,頓在當場,他的臉色猶如一團死灰,再也不復之前英姿颯颯的姿態了。
沉默了良久,他終於是開了口,「唉,這事還得從我得到那張藏寶圖說起。」
十年前。
河安鄭家在當地可是赫赫有名,祖上三代皆是居住於此。其祖父以綾羅綢緞發家致富,後來門店越來越多。雖然算不上賺了大錢,但在河安這塊地方,一家人過的十分富裕。
鄭大福自小不愛練武,喜好與人在花鳥市場斗鳥賞花。某一天,他路過一處小攤,攤主是一名約莫六十高齡的老爺子。
攤上沒有擺放任何東西,只是放了一張牌子。牌子上面寫著,一百兩出售一張藏寶圖。路過眾人紛紛嘲笑老人不知好歹,在這裡招搖撞騙。
鄭大福那天也不知道是被什麼迷了心眼,見老人家連續擺了三天攤,便湊上去詢問藏寶圖為何物。
不曾想,老人開口便是,「你信則有,不信則無。」
鄭大福本著一百兩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的原則。更何況在這河安縣城,騙了他的人,多半也是跑不了的。
隨即讓跟隨在一旁的下人取了一百兩給予老人。老人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略顯殘破的羊皮卷,卷身上還有著零零散散的血跡。
老人沒有交代藏寶圖是從何處所得,拿了錢財便收了攤便離去了。
鄭大福當下來了興趣,看這樣子,還挺真?
回到家中,鄭大福攤開寶圖,上面僅僅是標註了藏寶洞的大概位置,具體還要到了地才知道。不過,觀其模樣似乎就在河安縣不遠處,那裡他似乎去過。
隨即,他立刻起身聯繫上了自己經常一起遊玩的狐朋狗友,幾人叫上護衛,紛紛前往尋寶。
找了大半天幾人才找到洞穴,剛到洞口,幾人見裡面黑不溜秋,時不時還發出怪異聲響,皆是有了退去之心。
鄭大福心想,錢也花了,來也來了,是騾子是馬,總得看過才知道。
於是他讓侍衛先行進入,餘下眾人跟在後面。
幾人摸著黑,順著牆慢慢往裡走著,不時還有怪鳥從頭頂飛過。
「啊!」
裡面突然傳來侍衛的慘叫之聲,幾人嚇得全都抱頭蹲在了地上。
鄭大福膽子大,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步伐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到地才看見,前方是一處巨大的凹坑,下面全是削成了尖頭的木樁。
只見幾個侍衛全部被木樁穿過身體,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死狀甚是凄慘。
不過牆邊似乎有一條小道,鄭大福的後背緊貼著牆,慢慢往裡挪動。沒過多久,就走了過來。
可過來之後才發現前面已經沒有路了,這時,他發現牆上似乎有一處機關,他順勢按下機關。面前的牆壁竟突然轉了過去,迎接他的是一座巨大的金山,還有兩座木質檯子。
此刻的他哪管得了許多,掏出身上的袋子,瘋狂的往裡裝著金銀珠寶。這時,後面的幾個人也都跟了過來看到了眼前的景象,紛紛參與到其中。
只有兩個人沒有參與,他兩各自走到一個木台前,拿起了上面的書卷。鄭大福不知道書卷上面是什麼,不過他對功法武技什麼的沒有任何興趣,便沒去管。
幾人見袋子已經裝滿,約定好明日再來。不過此處,只准他們幾人前來,倘若有人違背約定,其他幾人必將全力追殺。
鄭大福留了個心眼,因為只有他知道那個門口的機關,因為他是第一個到的。他打算等眾人走後,自己晚上在獨自前來。
快到洞口之時,鄭大福背著一身金子,感覺有些累了,便想靠牆休息一會,誰知牆上竟然還有一處機關。
突然,整個山洞發齣劇烈的震動,不斷有落石從上方砸下,險些將他砸的粉碎。鄭大福見狀,拎起袋子就想往外跑。
可裡面的幾人都還沒有出來,他左顧右盼,還是沒有看到他們,索性一口氣跑了出去。
快到洞口之時,他看到了後方的眾人,誰知一塊巨石猛的從上方落下,正好擋住了去路。
他們紛紛呼喊救命,鄭大福剛開始是真的想救他們,可想到裡面的金山,自己若是一人吞下,那自己豈不是能帶著整個家族前往順陽府立足了嗎。
等他們都死了,自己在帶人前來。回去就算有人問起,就說不知道。反正眾人來的時候,除了鄭大福的通知的人,沒有任何人知道是他們一起出來的。
念頭想到此處,鄭大福惡從心生,一口氣搬來了更多的石頭堵住了巨石,這樣他們就不可能出的來了。
隨後,他拎著自己的珠寶離開了此處。過了一個月左右,他才帶著家裡的護衛來到此地,眾人挖了一天,也沒有看到有何金子,覺得鄭大福是被人騙了。
而且鄭大福發現,屍體也不見了,這令他很是費解。自己害死了那麼多人,最後什麼都沒有獲得。而他這輩子還要在愧疚當中度過。
前前後後,周硯總算是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想來當時那個領頭的便是拿了一本邪修功法,殺了另外幾人才出來的吧。
鄭大福害人在先,引的別人前來報仇。這趟要是沒有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過如今看他模樣,已有悔過之意,兩人約定好等會回去之後,這事就算過去了。日後若是有人問道,權當做不知道。
眾人見兩人已經商量好了,也無人再追問剛才周硯去做了什麼,待休息完畢,他們再次踏上了前往順陽府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