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準備
這件事情說定，廳內氣氛也鬆快了許多。
「嫂嫂，行之那孩子在麓山書院過的如何，有沒有家書寄過來？」
「寄來了，十天前寄回來一封，說是今年秋打算參加鄉試，看能否掙個舉人回來。」楊氏提到小兒子，滿是笑意，秦家父子也甚是愉悅。
秦行之，楊氏的小兒子，林若筠的小表哥，今年十六歲，一直在距家百里，天下聞名的麓山書院讀書，十三歲的時候便得了秀才名頭。
這在多少代都沒有出過文人的秦家簡直是個奇迹，更何況他考完秀才之後又過了麓山書院的院試，成了裡面的學子，。
天下士子一半出自麓山書院，可以說秦行之的前途還是很樂觀的。
「怎麼，行之這是胸有成竹了嗎？」秦卿卿好奇問道。
秦行之才十六歲，鄉試從準備到比試再等結果，期間波動不斷，如果沒有把握考上，來回一折騰，會浪費不少的時間，因此秦卿卿才有此一問。
「是他老師讓去的，說是可以鍛煉鍛煉，也可見見世面。只知埋頭苦讀反而不好。」楊氏解釋道，「至於把握嘛，也就是五五之數。」
「那已是很好了，行之才十六歲，前程遠大呢。」娘家侄子有出息，秦卿卿也是欣慰。
一旁的秦芷玥想到自家二哥考取功名之後，自己就是正經的官家小姐了，不由大是自得，只差用鼻孔看林若筠了。
只可惜林若筠對這些官商民的階級認知還不夠，完全不能理解小丫頭突然嘚瑟什麼。
吃過飯，秦卿卿稍停了一會兒便帶著林若筠回了林家。
「筠兒，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贏不贏的都無所謂。」真的定下來讓林若筠去參比，秦卿卿倒是又開始放心不下了。
「放心吧，娘。」林若筠只是握了握她的手給予安慰。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掌家之比正式拉開序幕。
「筠兒，跟娘一起去前廳，這次被用來裝扮的姑娘已經來了。」秦卿卿攜著秦媽媽來到了冷夏居。
「知道了，娘。」林若筠深吸一口氣，今天就要看見模特了，孫媽媽已經提前告知她規則，等下她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去觀察，隨後三天就要憑藉她們的印象去準備比試當天的衣飾妝容。
很快便到了前廳，廳內已經烏壓壓一大片人，大夫人和二夫人身邊除了林家三位小姐和一些熟識的婢僕之外，還有幾個生面孔，想
來便是王白二家這次參比的人。
林聽瀾坐在前廳正中，見人都來齊了，便吩咐下去讓人將那對雙胞胎姐妹領過來。
不多時，兩個二八少女便被帶了過來，林聽瀾示意他們三家分別派人上前細看。
王白兩家各派了兩人上前，林若筠也帶著清秋湊了上去。
「筠兒，你去湊什麼熱鬧？」林聽瀾一眼看見林若筠上去便皺眉喝道，平日里撒嬌任性些也就罷了，這種時候還在這搗亂。
「爹，這次女兒要代表外祖家參賽，自然要好好觀察了。」林若筠上前回稟。
林聽瀾這才發現秦家這次沒有來人，而秦卿卿也放任林若筠不管。
「你說什麼呢，你是小姐，怎麼可以去參比。」林聽瀾依舊面色不虞。
「三姐姐要去跟下人比賽嗎？真不嫌丟人。」一邊站著的林若瑜趁機譏諷。
「瑜兒住嘴。」林聽瀾看著小女兒，略有不滿，雖然他不贊成女兒參比，但更不喜歡看她們姐妹不友不悌。
「爹爹，正因為筠兒是林家小姐，才更應該以自己的微薄之力為林家添磚加瓦，而不是自恃身份讓爹爹一人勞累，女兒只等著穿金戴銀。」
「女兒參比，並不覺得丟人，反而覺得心中痛快，可以讓爹看看女兒也可為爹爹分憂。」林若筠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充分發揮她做主播時忽悠人的實力。
「就你，還為爹分憂？」剛才林聽瀾的那一眼只讓林若瑜安靜了一下，在聽到這些「無恥」言論時，她徹底爆發了。
「就三姐姐這個樣子，你以為我是怕你丟人啊，我是怕你丟爹爹的臉，整日不學無術，除了會刺繡，你會幹什麼？」林若瑜不屑。
在她心裡，林若筠整日只會打扮的像個花蝴蝶一樣俗不可耐，除了那張臉，沒有一樣能拿的出手的東西，刺繡還是三夫人逼著練的。
就這德行，還為林家添磚加瓦，虧她說的出口。
林若瑜想著「林若筠」以前對她的奚落，口中是一刻不停，好在王氏一把拉住了她，狠狠瞪了她一眼，總算讓她閉了嘴。
此時林聽瀾的臉黑如鍋底，身為妹妹，對姐姐沒有一點尊重，尤其是有王白兩家下人在場的時候，這讓他對林若瑜的教養很不滿。
又對比剛才若筠的言行，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他這麼一想，對林若筠說話的語氣便柔和了許多，「筠兒此舉，你外祖父可是同意了？」
「回爹爹話，外祖父聽說女兒有這個想法很是高興，他老人家說爹爹平日里太累了，就給我個機會，無論成與不成，也算是盡了心。」
本來這個比賽的初衷就是從四家裡選拔出合適的人才來加入林家的生意運轉中，女兒有這個心，讓她歷練一下也無妨。
說到底，自己也是商戶之家，何必要那麼多計較。
這麼想著，林聽瀾終歸是點了頭，「既然你外祖父都這麼說了，你就去吧。」
「謝謝爹。」林若筠答應一聲，又走向林若瑜。
「你幹嘛？」看她走近，林若瑜馬上炸毛，以為對方要來找事。
「四妹妹，以前我有些不好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計較，我在這裡向你陪個不是。」林若筠態度誠懇。
此言一出，清秋和玲瓏面面相覷，心裡暗道，自家小姐莫非是還沒睡醒，糊塗著呢？就連林若瑜也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其實她只是不想因為「林若筠」以前的舊事樹敵，說實話以相貌論長短，也讓她很不屑，最好能找機會化干戈為玉帛。
多些路人總比多些仇人好，這是她一貫的處事原則，不喜歡的人遠離而不是樹敵。
「這是我這幾天為四妹妹繡的，今天剛好拿給你。」林若筠從懷裡套出一方淺碧色綉白玉蘭的錦帕，顏色與花色俱是林若瑜素日最愛。
林若瑜看著錦帕呆了呆，一時竟沒有動作，「發什麼呆呢，你三姐姐送你的，還不快收下。」
王氏推了林若瑜一把，上座的林聽瀾正盯著她的動作，她要是再遲疑下去，少不得又是一頓訓。
林若瑜只得接下帕子，卻說不出原諒的話，這算什麼，一方綉帕就想一筆勾銷，呸！
好在林若筠也不想要她什麼回應，徑直走向了雙胞胎姐妹所在，她一過去，便有人在旁邊燃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