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波三折
「爹爹，女兒沒有撒謊。」林若筠說道，語氣平靜，「撒這樣的謊是沒有意義的，如果女兒不會，早晚會被人戳穿，爹爹英明神武，我是爹爹的女兒，我又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念頭。」
這倒是真的，林聽瀾被林若筠不輕不重的馬屁一拍，心中還是略略自得的，畢竟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在子女心裡的形象十分高大呢。
「少給爹爹灌迷魂湯，你先說說胭脂為何那樣畫。」林聽瀾端正神色，雖然他已經信了女兒的說法，該有的
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女兒前日在院子里散步，無意間看見朝霞映在人臉上煞是好看，就想著不若將胭脂這麼化以仿曉霞。」
「女兒還為它取了個名字，叫做曉霞妝。」
「曉霞妝？」林聽瀾看向韓清，她臉上的胭脂確實如曉霞初散，恰如其名。
「好了，筠兒，你先站一邊，我們要商量一下。」林聽瀾說道。
林若筠心裡明白這是要開始投票了，果然，賀銘已經派人去拿了紙張分給十位管事，不多時又收了回去，交由林聽瀾。
只見他隨手一翻，臉上流露出笑意，「今天比試的結果已經在我手上了。」
「我宣布，這次掌家之比，秦家獲勝。」林聽瀾手中有七票都投給了林若筠，這讓他很是高興，誰不想讓自己孩子能幹呢。
「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裡，由三夫人執掌中饋，秦家可分得林家兩成利，另外，秦家此次派出比賽的人也可。。」
「爹爹，等一下！」
林聽瀾正在宣布最終結果，林若瑜尖厲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緊接著，側廳的薄紗帳幔被打開。
林若瑜走了出來，幾位夫人都在側廳端坐，秦卿卿臉上的喜意還未散去，王氏則一臉焦灼，林若珮也皺著眉頭。
唯有二夫人白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瑜兒，你有什麼事？」林聽瀾十分不悅，莫非小女兒是看到若筠獲勝，心生嫉妒，這才中途打斷？
若真是如此，那也未免太不懂事。
「爹爹，女兒有話要說，事關禮儀孝悌，所以不得不打斷您。」林若瑜看到林聽瀾隱有怒意，微微有些害怕，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
「什麼禮義孝悌非要現在說？」林聽瀾用手捏了捏眉頭。
「因為與這次比試有關，所以才不能等。」林若瑜道。
「老爺，您不要聽她胡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那邊王氏終於坐不住，要將林若瑜拉下去。
「等等，讓她說！」林聽瀾看著她們在眾人面前拉拉扯扯，不成體統，只覺得臉上面子過不去，一定要聽林若瑜說出個所以然。
「爹爹，您看韓清的額發是否有所不同？」得到允准，林若瑜馬上開口。
「有何不同？」林聽瀾皺眉，他對這些細節並沒有太多注意。
「爹爹，她的額發被人剪了！」林若瑜急道。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是絕不可隨意剪斷的。
韓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手握的更緊了些。
「住嘴！你胡說什麼？」林聽瀾喝道。
如果韓清真的被修剪了額發，必然是若筠乾的，別人沒那個膽子。
但要真的做實了是若筠乾的，傳揚出去，別人不免會說她離經叛道，不知孝悌，那女兒的名聲就毀了。
「爹爹，剛才就是吳娘子給韓清姑娘梳的妝，她很確定，韓清當時是一頭長發，根本沒有這額發。」
林若瑜無視林聽瀾的警告，執意說道。
跟在王氏身後的一個年輕娘子臉色煞白，剛才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奇怪，剛才這姑娘可沒有這額發，哪知道就點了炮仗，被四姑娘鬧到了林老爺面前。
「吳娘子，是四姑娘說的那樣嗎？」到了現在，林聽瀾也只能去詢問，眼光掃過林若筠，只見她一臉平靜，毫不慌張，心裡又稍安了些。
定是王家不服輸，這才來找事兒。
「這。。這。。我。。」吳娘子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吳娘子，快說！」林若瑜見她不肯吭聲，厲聲喝道。
吳娘子只得抬頭看向大夫人，看見王氏沖她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壯了膽氣。
「正是四小姐說的那樣，奴婢可以確定，剛才韓清姑娘是沒有這兩縷額發的。」
聞言，王氏鬆了口氣，本來她並不想讓女兒揭穿，卻沒能攔住，現在只能為女兒摟著，把實話說出來，省的林聽瀾以為若瑜撒謊，對她態度更差。
「你們說這些有什麼證據？」林聽瀾有些頭疼。
林若瑜一時呆了呆，她現在還真是口說無憑，就在這時，她瞄見韓清身軀微微發抖，雙手緊握，眼睛不由一亮，莫非。。？
她正要上前，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爹爹，不用要什麼證據了，女兒承認，我是為韓清修剪了額發。」
林若筠此言一出，林聽瀾的臉色難看至極，剛才的維護似乎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但是這與韓清姑娘無關，是我給她錢讓她這麼做的。」
說著，林若筠走到韓清身旁，將她的雙手打開，左手裡是一團長發，右手裡則是幾片金葉子。
林若筠十分坦然，屋內幾位管事見她遇事落落大方，不慌不忙的樣子，眼睛里不免多了幾分欣賞。
其實她只是猜到林若瑜可能發現了什麼，這才打斷她的行動，主動站出來，畢竟自首跟被抓進去的差別可大多了。
「若筠，你太不懂事了！」林聽瀾心氣不暢，本來女兒今天的表現讓他很是得意，還沒怎麼高興呢，就被小女兒給戳破了。
「爹爹，三姐這樣子做，今天怎麼能判她贏？」林若瑜再次開口。
繞來繞去，終於說出了心中所想，就是不想看見若筠好。
林聽瀾這麼一想，就對林若筠偏心了幾分，又覺得林若瑜不懂事，姐妹之間不知道親近，反而要拆台。
但是若瑜既然提出來了，他就不能無視，正想開口說話，卻被林若筠搶了先。
「爹，可否聽女兒問韓清幾句話再做決斷？」林若筠不卑不亢，並沒有直接去懇求。
「你問吧。」
「是。」林若筠答道，面對著韓清，「韓清姐姐，我想問一下，你家中幾口人？」
「上有祖母和雙親，下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