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直在等你
雖然一整個晚上，沈清夢都是處於興奮的狀態，以至於直到凌晨兩點才睡著，但絲毫不影響她第二天的心情和狀態。
一大早，陸景玄來接她的時候，她早已經打扮妥當，白皙的面孔明艷動人，哼著歌上了他的車。
很少有機會看到她這麼高興的樣子，陸景玄這張千年冰山臉也不覺被融化了，他將來時買的牛奶遞給了她，「心情不錯哦？」
沈清夢接了牛奶，暖了暖有些涼意的手，一面翻著手機一面道：「那是當然，我今天就要開工賺錢了，能不高興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原來還是個小財迷。」
沈清夢靠在椅背上，喝了口牛奶，鄭重其事道：「這世上，誰都靠不住，只有錢最靠譜。」
這話雖然不假，但陸景玄聽著怎麼就那麼彆扭。
他皺了皺眉，「小夢，你可以依靠我。」
這麼赤裸裸的宣言，傻子也能聽出話中之意了。
沈清夢不由尷尬的笑了笑，「我知道，陸公子腰纏萬貫，十個我都養得起。你放心，哪天我要真窮的吃不起飯了，一定來投奔陸公子你。」
她假裝不懂，客套的話語讓彼此疏離了很多。
陸景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沈清夢的妥協和靠近，以至於，如今這樣一反常態，處處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好似換了個人一般，可那張臉，那眼裡的光卻又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或許，這是老天在懲罰自己過去六年對她的傷害吧。
陸景玄一直在讓自己適應與面前的這個沈清夢相處，或許需要時間，但不管怎樣，至少以後不管從她嘴裡說出怎樣離經叛道的話，他都不會感到驚訝。
僅此，也就夠了。
「徐莫要是給你安排的通告太多，你可以拒絕，千萬不要累著自己。」
沈清夢關了手機，看著前方的路，笑了笑，「這樣不好嗎？我接的通告多，初陽也能賺的多，陸公子不高興嗎？」
「初陽還不需要你來努力賺錢。你既然那麼喜歡演戲，那就好好玩，有什麼需要儘管跟徐莫提。」
沈清夢手撐在下巴上，歪著頭以欣賞的目光看著一絲不苟開車的人，「陸公子這樣豪氣，要是被別人知道，我豈不是要被罵是紅顏禍水？」
正巧遇上紅燈，陸景玄停了車，在沈清夢毫無防備下，伸手捏上她的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腦袋瓜子里都想著什麼呢？我又不是暴君，你最多是紅顏，當不了禍水，放心好了。」
沈清夢拍開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的面孔，實在是接不了他的話。
她就不該賤賤的去撩陸景玄，她也不該相信資料上寫的，說什麼這個男人是座冰山，完全就是在胡編亂寫。
她坐正了身子，忽又想起昨晚的事來，忙問道：「對了陸公子，昨天晚上我收到了好幾個人給我發的信息，都是圈內人，只是我不知道他們跟我的關係怎樣，我就沒回，我能問問你嗎？」
復出，回到熒幕前，難免要和圈內人打交道。
但她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是敵是友，在到達初陽之前，她至少得搞清楚，同為初陽旗下的藝人，哪些是自己從前交好的。
陸景玄倒是不訝異她的問話，一面打著方向盤一面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在後座，你自己拿來看。」
沈清夢不禁有些崇拜陸景玄，居然連這都想到了！
那雙大大的眼裡裝滿了閃爍的星星，她甜膩一笑，「還是陸公子靠譜。」
自打她醒來的那刻起，她對他的稱呼就從「阿玄」變成了「陸公子」，這稱呼怎麼聽都覺得又陌生又彆扭。
「你這陸公子的稱呼能不能改改。」
沈清夢一面翻著資料一面道，「那我叫你什麼？陸先生？陸少？陸總裁？老闆？」
陸景玄抓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只感覺太陽穴有點疼，他努力平息了下心口的悶氣，低沉著聲音道：「你就不能再換換其他的？」
沈清夢抬起頭來，若有所思道：「對哦，我以前是怎麼叫你的？」
陸景玄從來沒有將這些曖昧的情緒表達的如此透徹，面對眼前這個已經遺忘一切的人，他原本想著重頭開始，慢慢來，但她如此疏離又客氣，自己還是忍不住了。
他緊抿著雙唇，很久沒有回答她的話。
沈清夢悵悵的瞥了他一眼，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陸景玄應該是想起過去的事了，所以那段回憶是真的不太好吧。
這兩天的相處，她大概也知道，那些自己想不起來的回憶是陸景玄的雷池，若想保太平，就不該再提起。
車內的氣氛霎時沒有先前那般輕鬆了，只有她翻著資料的刷刷聲。
「李硯，這名字好熟悉。」
翻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沈清夢不自覺出了聲，她扭頭看向依舊是一臉漠然的陸景玄，小心翼翼的問道：「陸公子，這個李硯，是我印象中的那個李硯嗎？」
陸景玄眼眸閃了閃，皺眉道：「你記得他？」
「不是不是，我是之前自己找資料的時候看到的，他是跟我一起合作的《帝闕歸》吧？他什麼時候稱影帝的？」
影后之作《帝闕歸》的資料網上到處都是，沈清夢想不知道也難，她能認出李硯，確實是因為兩人是《帝闕歸》的男女主，只是她當時不過匆匆一看，也沒細查。
沒想到，他也是初陽旗下的藝人。
那張臉，也是顛倒眾生啊。
陸景玄沉默了半晌，回答了她的問題，「是，他跟你一起演過戲，去年得的獎。」
「那既然如此，我跟他關係應該還算不錯吧？」一起演過CP，而且看幕後花絮，也是有說有笑的，不至於是敵對吧？
她指著資料上的介紹，有些不解道：「那為什麼這裡的介紹，是說我倆水火不容呢？」
提到『李硯』，陸景玄的面色就沒有好過。
他可沒有忘記，這位新生代小鮮肉對沈清夢的垂涎，那時拍攝《帝闕歸》，若不是有王媛和徐莫在，他或許更加得寸進尺，不過那時候的沈清夢一心只有他，陸景玄倒也不擔心。
但現在不一樣了，眼前這個失憶了的沈清夢顯然要比從前難以琢磨，自己若不好好看著，恐怕就要被別人給勾走了。
他想起徐莫告訴他，記者會一開，沈清夢一出現，李硯就迫不及待的來找徐莫，這小子真是賊心不死，要不是看在那張臉那個演技和粉絲團隊的份上，他早就跟李硯解約了。
別的人可以不防，這小子可不能不防。
「陸公子？」
「總之就是離他遠一點，他在圈裡可是赫赫有名的花心大少，你這單純的小白兔要是入了他的口，我可不來救你。」
心裡著急，嘴上卻絲毫不讓。
沈清夢顯然對他的話有些懷疑，「不能吧？我看網上對他的評價都很好啊，他對同行恭謹謙遜，對粉絲又體貼關懷……陸公子，你可是他的老闆，你這麼不看好他，很奇怪耶。」
「受歡迎和人品好壞，是兩回事。」
看他說的那麼煞有介事，沈清夢滿腦子都是疑惑，算了，還是自己去接觸接觸再下定論吧。
她收起資料本，看的差不多了，也對自己的人際圈子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不知道從前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娛樂圈這麼多的藝人，居然貼心的不過也就那麼一兩個，看來，每個圈子都是職場，都有爭鬥。
她為此有些神傷，打開手機又翻看了下自己的微博，比之昨日又多了幾十萬的評論。
看著底下那些粉絲的呼喚聲，她心情又一下子好了起來。
眼看前方就是初陽的大樓，她端正了下坐姿，打開手機攝像頭，照了個自拍，隨後在已經三年都沒有發過任何狀態的個人微博上，發了一條狀態。
「我沈清夢，回來了。」
一併配上了剛剛的那張笑靨如花的自拍。
幾秒而已，評論轉發過萬。
其中，不乏圈內人。
被頂到第一條的就是李硯的轉發，「歡迎回來。」
李硯的粉絲果然也是瘋狂的，兩人的CP粉頓時紛紛冒出，轉發評論點贊三連，再次上了熱搜。
陸景玄將車開進車庫，看她在那傻傻的笑，一臉的高興，撇過頭瞧了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可把他給氣的。
他停穩了車，熄了火，打開車燈，拿出手機，一手將沈清夢攬了過來，「笑一笑。」
沈清夢前一秒還沉浸在粉絲們的彩虹屁里，下一秒慣性的看向陸景玄高舉的手機鏡頭，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只聽『咔嚓』一聲，陸景玄已經拍下了兩人的合照。
她，笑靨如花，他，一如既往的冰山面孔。
只是兩人的動作，卻是令人遐想連篇。
「陸公子，你幹什麼？」
接著，沈清夢就看到陸景玄打開微博，上了自己的號，隨後轉發了她的狀態，一併貼上了這張合照，及幾個字，「一直在等你。」
相隔幾分鐘，同樣的車內背景，只要眼睛不瞎，都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等到沈清夢反應過來他幹了什麼的時候，陸景玄早已經關了手機，開了門下了車。
沈清夢慌了，她趕緊跟著下車，追上了陸景玄，「陸公子，你這麼做，是想害我吧。」
陸景玄沒有回話，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意。
像是個吃到糖果的孩子一般，藏著歡喜的情緒。
「陸公子……」沈清夢跟著他進了電梯后，悲慘兮兮的道，「陸公子可是有家室的人，我才剛復出，你就給我弄這麼大一個緋聞，我哪裡得罪你啦？」
「我離婚了，是自由身。」
沈清夢不悅的嘟囔道：「別人又不知道。」
他的離婚協議是昨天才簽下的，確實還沒有昭告大眾。
「今天就會宣布。」
「那我也……」
陸景玄轉身將她困在自己懷裡，湊到她耳邊，低沉著聲音道：「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沈清夢是我的人了，你考慮考慮，要不要答應和我領證？」
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
沈清夢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反駁，電梯『滴』的一聲響，開了。
瞪了他一眼，沈清夢推開他的手，快步出了電梯。
她都不敢打開手機看微博一眼，恐怕現在，網上已經鬧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