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玄武終顯真面目
天還未亮,木由便起身將葯廬里裡外外的藥草鋪拾乾淨,連他這幾日一直養傷的床榻都收拾的乾乾淨淨。
平日里,他粗手粗腳,除了與妖與神勾心鬥角,便從未注意過平常生活的這些細枝末節。
如今干起這些煩人日日都要做的事情,他竟覺得心裡暖暖的,將所有的你爭我奪拋在了腦後。
太陽剛剛升起,慕琬琬便做了許多清淡食物帶去了清珀潭,一到葯廬,她便發現今日的葯廬與平日不太一樣。
「木由。」她興高采烈地推開了房門。
房內整潔清素,連藥草都擺在簸箕上放的平平整整,床榻的角落都收拾的十分乾淨,就像這裡從來沒住過人一樣。
他還是走了。慕琬琬一臉失落,一行清淚緩緩落下臉頰,她隨手扔下飯籃子,轉身呆坐在潭水邊,獃獃地看著遠處。
回想她與木由相處的這幾日,時日雖不長,她卻意猶未盡。她甚至不記得多久沒有人與她說過話,更何況是心裡話,可她掏心掏肺對木由道出心聲,不想這天生的克夫命竟是人人都嫌棄的。
罷了,我早該想到的,木由嘴上說我好,不過是感念我救了他一命罷了,哪裡是喜歡我,唉,都是我想的太多。
慕琬琬天生命不好,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便是木由,他也會介意。
回到天山,木由幾經退縮,想起那幾日在清珀潭的日子心裡便痛怵不已,不知該放棄如今菅梨對他的信任還是繼續走這天漫漫長路。
「罷了,哪裡有什麼情誼,不過是她救了我的命,我心裡過意不去。」木由邊走邊提醒自己,終於安然無恙爬上天山。
好在天山靈氣重,一路上去,他的修為也慢慢恢復,他身體也越來越舒坦。
「這是……」林艾正在打坐,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趕忙收住法術,一旁偷偷窺視。
原來匆忙上山之人正是木由,木由的腿傷未愈,走起路一跛一跛,林艾的修為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便一躍翻身,截住了木由的去路。
木由一個趔趄,朝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他趕忙做出防守姿勢。木由心中忐忑,生怕林艾對他動手。
林艾的法術他親眼見過,便是菅梨親自與她交手,也不一定能佔上風,更何況是他。
「林…林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木由面色看似平靜,心裡卻早已打起了逃跑的準備。
「你是白虎麾下的妖兵?」
木由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
誰知林艾竟未為難於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便縱身飛走了。
木由的雙腿突然發軟,眼見著林艾走遠,他這才舒緩了一口氣,他竟不知林艾如今也在天山,若是曉得,他定不會這般莽撞大搖大擺地走上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南窟山的妖兵少了許多,只剩一些朱陵的親信海留在南窟山。
韓煊梧亦如此,日日有了機會,便會去南窟山人煙稀少處修鍊。想著自己如今被朱陵克制,無處可逃,他便心生怨氣。
一方面,他要跟著朱陵隨時為他賣命,另一方面,她還要盯著韓煊桐等人,看著孟嶧與林艾的蹤跡。
「你可知鮫骨劍已經現世了,如今正在林艾手上。」
朱陵大驚,趕緊起身,緊緊盯著他。
「你所言屬實?」朱陵哪裡信得過他的話。
「我雖整日隱居,卻也知道人世間發生的事情。」那一身黑袍的男子終於取下帽子,露出了真容。
「玄武,最與世無爭是你,最陰險毒辣也是你,想當初,我們四個一同下界,唯你占著最偏僻的地界麟宸閣,眾人都以為你與世無爭,誰知挑撥離間的便是你!」朱陵怒瞪玄武,顯然不信他所說的話。
玄武嘲諷般瞥了朱陵一眼,他拿起一旁的茶杯,品了一口茶水道:「鮫骨劍出世,四方邪魔紛紛出現,目的就是為了爭奪鮫骨劍,一統三界,你不照樣也是?朱陵,四大神獸中,唯你聰明,所以我才願與你合作,倘若日後我助你得了鮫骨劍,你便是三界主宰。」
朱陵聽得開心,他冷笑道:「既是如此,你又為何將鮫骨劍之事散布整個晏都?這麼多妖魔來搶,我又有多大機會得到?」
玄武自然清楚,他所作所為哪裡是為了朱陵考慮,不過是想要三界神仙妖怪互相克制,如此一來,他便也能制止住朱陵。
玄武心思深沉,自然知道朱陵的狠毒心思。
如今四下妖魔紛紛起勢,要麼就是跟著菅梨,或者就是投在朱陵麾下,也只有這二人,在眾妖魔眼中,才是最有希望得到鮫骨劍的。
天山之上,林艾已經猜的出來,菅梨或許已經在天山,如今她剛剛恢復所有法術,最重要的便是以血養鮫骨劍,所以如今她還不適合露面。
常人都道天山仙氣最重,也知道天山道路最為艱難險阻,可如今除了天山,林艾實在不知該去何處才能養好鮫骨劍。
她記得她的師父九天玄尊曾說過:找到鮫骨劍,她便會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何處來的,她心裡亦清楚,鮫骨劍並非常物,一旦出世,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如今也都靈驗了。
林艾小心翼翼劃開手掌,將自己的血滴在鮫骨劍上,果然,鮫骨劍微微發光,停駐在半空,劍上的血亦慢慢被鮫骨劍吸收,僅僅半個時辰,鮫骨劍上的銹跡便少了許多。
「看來這個鮫骨劍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它一出來,這人間的無辜百姓就要遭罪了。」楚勐無奈搖頭,銀括心裡清楚,倘若不是鮫骨劍,如今的晏都應該是平安喜樂,也不會有這麼多無辜百姓流離失所。
「城主,如今小姐已經離開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在外怎麼樣。」
「你且放心,有孟嶧護著她,她定會安然無恙,只是這晏都怕是要遭大難了。」
楚勐一向穩妥,他雖不喜歡將心事都擺在臉上,但到了這個時候,便是再穩重的人,也不由得不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