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遠古記憶
就當冰藍的衝擊波即將到達凌塵面前之時，凌塵赫然睜開了眼睛，在他眼中，面前的衝擊波逐漸放大，死亡的氣息迎面撲來，在下一秒就彷彿要將他給吞沒。
可是他突然笑了，笑容中滿是嘲諷，還有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神對凡物的蔑視！
雖然轉瞬即逝，卻是足夠！！
黑色的夜幕無聲地在他面前張開，帶著萬古的深邃，將冰藍的衝擊波盡數吞噬而去，如同掉進了永久的虛空。
巨大的身影自他背後橫跨而出，一樣的帶著暗金色的雙眸，至高的威嚴叫人不敢直視，彷彿站在那裡，便是一支軍隊，可踏破這天地！
冰眼劇烈地顫抖，在這樣的威壓之下，身子又是迅速地萎縮了幾分，連動彈一下都是不能。
這一瞬間，凌塵彷彿便是真神蒞臨！
其實冰眼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不長的時間內，他的心神沉浸，再一次接受了千萬年前遠古記憶的洗禮。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的記憶，但是這力量太過強大，凌塵無法抗拒，只能跟著他的記憶從新再體驗了一次。
記憶中似乎是一片荒古的原野，天地一片肅殺與陰沉，他佇立在原野中央，漫不經心擦拭著手中的劍，劍身是暗金色，細長且鋒利，上面也是有著古老的符印，光芒微閃，彷彿是帶著通天的威壓。
一念之間，天地皆為黑夜！
夜王劍！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把劍的一瞬間，凌塵在心底下意識地就呼喚出了這個名字，莫名其妙地……有一種故人重逢的感覺！
「魔界還真是捨得下功夫，竟然派出了魔之六將之一以及十來名統領級別的人物來對付我們。」一位青銀色長發的絕色女子走到他的身邊，看著遠方的黑影，俏臉上有些擔憂，她身材窈窕，只是美目不帶任何情感一般，彷彿萬年的冰湖，沒有什麼能夠在她眼中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只是俏生生地站立在那裡，卻是要令得天地都失色一般。
這種美麗，就彷彿真的是，活的女神一般！
凌塵看了一眼面前長得很像慕靈汐卻是要更加成熟與驚艷的女子，心中一沉，有著一種不好的感覺緩緩地蔓延上來。
或許…他心中已然有了一點答案。
「怎麼樣，有把握嗎？」女子輕聲問。
「面對這樣的局勢，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說出有必勝的把握吧。」他無聲一笑，卻是有著藏不住的霸氣洶湧上來，「不過，是我們的話，至少這一戰，他們還留不住我們！」
「那便戰吧。」女子動人一笑，同樣是有著青銀色的光芒在她手中凝聚成劍形，而另一隻手卻是握住了他的手，與他並肩，笑看前方正在逼近的黑影。
這一瞬間這一對男女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視，只是兩人，便可笑對千軍萬馬！
雖千萬人，吾往矣！
爾後接下來的記憶便是一片漆黑，凌塵隱隱約約只能感受到風的呼嘯以及刀光劍影在翻滾，天地間一片肅殺，無數的死亡自身邊悄悄溜過，像是奔騰的河水。
不知過了多久，最後的記憶便像一道光明刺破了這不知道多久的黑夜，他身上傷痕纍纍，神的光芒在他身後消隱，而面前的敵人，最後一擊，直接斬碎了他的神位！
「噗——」他吐出一口血來，連手中的劍都是破碎了幾分，面前的魔將的身後，又是有著一道血色的身影浮現出來，他瞳孔一縮，然後便是有著深深的無力感傳來。
「沒想到連你都是來了……」他苦笑一聲，「這次承蒙魔帝的厚愛了。」
「堂堂夜王，自然值得魔帝這般對待。」那道血色的身影喋喋笑道，「可能你還不知道，神界全面潰敗，連天熾都是墮入了輪迴，這場神魔之戰，獲勝的當是我們魔界！」
「你們神界所謂的信仰與守衛，簡直脆弱得可笑！」
「連那個傢伙都這樣了嗎？」他神色有些迷茫，不知惋惜還是欣慰，「這樣的話，我心裡倒是覺得平衡了許多，至少……還不算丟臉。」
「夜，你怎麼樣？」遠處的絕美女子還陷入在重重黑影之中，沒有聽得這邊的動靜，不由得焦急呼喚道。
「月，別管我，快走！」他神色難得地一緊，回應道。
「你做夢！要走一起走！」女子絲毫不理會，直接罵了回來。
「嘖嘖，傳聞你們的感情，還真的是不輸天熾和漩晶吶。」血色身影怪笑道，「看得我都心軟了啊……」
他無聲地笑笑，大概看到了自己今天的結局，不過他眼神中依舊藏不住桀驁的神色，哪怕是神光消散，漆黑的夜幕依舊是無聲地落下，這一次的威壓，頃刻間就席捲了這方天地！
魔將和血色的身影皆是神色大變，立馬果斷出手！
「現在才反應過來，晚了！」他哈哈大笑，身形漸漸地消散，任憑兩人強大的攻擊自他身前穿過，然後漸漸地歸葬於黑夜，「我夜王縱橫捭闔一世，怎可就敗於你們兩個鼠輩之手？」
「萬古長夜終不悔，我不會敗，神界也不會敗！我們所守護的東西，比你們要崇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傲立在這方天地之上，蔑視著腳下的一切，神色有著說不出的驕傲，在這一瞬間雲止風歇，天地都是為之寂靜，只有他一人的聲音在這片空間迴響，就像是代表了世界，「給我記住了，這一次，輸的將會是你們魔界！」
「夜，不要！」女子似乎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聲嘶力竭的叫喊道，連聲音都是帶上了幾分哭腔。
他溫柔地看著她的身影。而後輕輕地只手一按，所有的夜幕在這一瞬間都是向著下面傾滾而去！
這是……最後的黑夜！也將是永遠的黑夜！而後他的身軀將埋葬在黑夜中，名字將被譜寫在時間所有的黑夜裡。世
人都會記得……他將是，永遠的夜王！
沒有光，沒有聲，在這方天地內，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黑夜吞噬了的影子。
而後記憶又變得天旋地轉了起來，凌塵大腦一片昏漲，拍了拍頭，不知何時，記憶已經是到達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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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窮的黑夜中，他的身影來到了沉睡著她的面前，輕輕抱住了她。
「月，連你都是受了重創了，可惜了，沒能親手幫你殺了他們。」
「我可能就要死啦，沒想到我堂堂夜王，竟然也會有死去的一天。」
「戰爭真是太殘酷了，沒有一個人，一個神，能夠倖免。所以帶著我的私心，我寧願你先沉睡一會兒，至少這樣……你還能夠活下去！」
「黑夜與月亮也不會消散，它們本就是共生共存的，只要你在，我也會一直在！」
他最後說完，感覺臉上便是有些濕濕的，又感覺有些滾燙，彷彿是有著什麼潸然落下。
「再見了，月！」他鬆開了手，溫柔一笑，身形漸漸消散，投進了那無盡的黑夜之中……
漸漸地，漸漸地，遠到再也不回。
沉睡的女子手不知何時動了動，向前抓了一把，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塵歸塵，土歸土，她所能抓住的，也只有無窮的黑夜，卻再也抓不住他的笑容……
同樣也是有淚水，自她絕美的臉上落下，然後一切又是歸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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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從記憶中蘇醒過來，凌塵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眼角也是帶上了淚花，他擦擦淚，不讓自己去再想念那該死的生離死別，而是心念微沉，與什麼試圖著取得聯繫。
夜王瞳滾滾發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塵終於在漫漫地黑夜中捕捉到了那一道看不真切的身影。
雖然如此，不過他身上的至尊氣息，還有刀般的銳利與花瓣般的溫柔，更令得他堅信，眼前這個人，便是那個夜王。
身影輕輕地動了動，在看清凌塵眼中熾烈的暗金后，踏出一步，狠狠地擁抱住了他！
這一瞬間，跨越千古的兩道身影漸漸地重合！
從今以後，這天地的黑夜都是你的武器！
爾後便是有著凌塵的睜眼，冰眼的戰慄！
「真是強大啊，黑夜的力量！」凌塵感受著自己身上的狀態，滿意地笑了笑，然後盯著冰眼，隔空，只手一握。
下一刻，冰眼身軀劇烈地扭動起來，彷彿是有著無盡黑夜自他體內湧現，然後迅速地爆炸開來，連帶著它的結界，也是迅速地崩潰！
摧枯拉朽，恐怖如斯！
「轟——」
一聲巨響，精神力的世界轟然破碎，風雪開始消散，黑夜開始蔓延，又回到了那一片極寒荒原。
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對面的冰眼頹然倒下，氣息微弱。
凌塵神色淡淡，隔空一揮，一道漆黑的劍光閃落，生生地將冰眼的身軀斬成兩半！
這便是，夜王的力量么？凌塵有些驚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而沒等到他高興多久，便是有著力量自他體內流失，最後打退回原形。
「喂喂，不帶這麼玩的，再停留久一點不好嗎？」他在心中瘋狂吐槽，大有幾分欲哭無淚的感覺…
大有幾分體驗卡到期了的感覺，還是幾分鐘的體驗卡……
只是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雖然力量消散了，可是他的夜王瞳中，不知何時浮現出來一道淺淺的，隱晦的金色印記……
如埋入大海的那一顆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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