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洞虛空
凌塵一路跨過船身，最後來到了露天的船頭。
面前是迷幻色彩斑斕的空間通道，光影迷離，夾雜其中偶爾會有漆黑的一片，那是無盡的虛空。
而在船頭的最前方，蕭老雙目微閉，席地而坐。
「來的還不算晚，小傢伙。」
蕭老微微睜開了眼，眼神中閃爍著奇幻的光芒。這一瞬間凌塵看他的眼睛彷彿見到了萬古無盡的星空，感覺要被硬生生吸進去一般。
不過好在他還是及時反應過來，從那深邃的視線中掙脫出來，咂了咂舌道：「這就是蕭老的實力么，不需要刻意而為之就能過對我進行壓制了。」
「晚輩，敬佩不已。」
「大可不必。」蕭老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你我之間存在畢竟有起碼幾十年的修鍊時間差距，倒也不用妄自菲薄。」
「這次找你來，其實也沒別的，就是想跟你聊聊。」
凌塵有些受寵若驚：「晚輩洗耳恭聽。」
「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些，那個預言，關於你的事，都跟我有關。」
「我一直在關注著你，凌塵。」
「因此我越想摸清你的來歷，我對你就越是好奇，因為我很少有看不透一個人的時候。」
「如你所知，在精神力步入海境之後，會慢慢地由真實存在的認知轉為對未知的認知。」
「因而才有了步入海境之後存在第六感的說法。」
「所以我也是嘗試著看清你身上的重重迷霧，卻發現它們卻遠遠比我想象中要大許多，根本不是我這個層次所能夠窺測的。」蕭老說到這裡，也是微微有些感慨。
「我第一次將第六感有意識的運用到你身上時，卻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一股掉進了汪洋大海一般的感覺，感覺自己的認知是何其渺小。」
「這些你自己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我相信不是全部。」蕭老神秘一笑，雙目直盯著凌塵。
凌塵微微沉默，蕭老的話倒也沒錯，自己確實承受著太多未知的東西，連他自己都早已感覺麻木了。而且，他本來與這個陌生的世界就是格格不入。
奇怪的是，他不知為何又有些莫名其妙地熟悉……
「不過我唯一清楚的是，你的到來，對於凌天閣來說，不會是一件壞事，說不定還能帶給我們意想不到的改變才是。」
「果不其然，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你已經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成長，甚至獲取了我們老祖的力量，得到了夜王劍。」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種傳承。而在我看來，這也是一種命運也說不定。」蕭老摸摸鬍鬚，笑眯眯道，「一種……註定的緣分！」
「這也將成為你與凌天閣割捨不斷的羈絆，我有這個信心。」
「背後是否有你，甚至是我，都所看不到的力量在推動都不必在意，我們只需沿著命運之輪的軌道走。」蕭老指了指船外的空間與虛空，「就如同外面的虛空一般，我們看不清真相，但我們內心的信念足以洞穿它。」
「因為，畢竟……你已經是手握利劍之人！」
凌塵身子狠狠一顫，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一直以來盤踞在他心頭的烏雲似乎消散了一些，有著看不見的陽光從某處照射進來。
現在的他………莫名其妙感覺，多了些許力量！
「跟前輩這番對話，或許足以我受益終生。」凌塵微微躬身，神情認真，「他日我若當有所成，定不忘前輩今日教誨！」
不愧是蕭老，僅僅只是隻言片語，便能夠無視那些所有的未知，直擊事物的真相！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破除了一些他存積於心的惡障。
而這，遠遠比盲目修鍊來的要重要！
「不必客氣，我也只是點撥一下。」蕭老搖了搖頭，倒也沒太多的在意，「其實我不說，日後你也會多多少少明白。」
「說句心裡話，前輩。」凌塵深吸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一開始只是把凌天閣當做暫時的棲息之地，但或許如同前輩剛才所說，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或許，早已不如當初我想的那般。」
「我是個比較懶散的人，但真正有責任到我身上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接下它！」
蕭老聽到這裡也是眼睛一亮，笑道：「如此這般，甚好。」
「其實這次叫你來還有一件事。」蕭老頓了頓，繼續說道，指了指周圍的黑色虛空，「這些虛空，在你眼中，是什麼樣子的？」
凌塵聞言倒是微微愣了愣，下意識說道：「不是黑色的嘛……」
「是么？真的是黑色嗎？」蕭老挑了挑眉，「你再認真看看。」
凌塵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下一刻暗金色也是在他眼中悄然盛開，暗金的光芒萬花筒般在眼中綻放。
蕭老見到夜王瞳也是微微感慨，想來老祖當初傳說中的雙眸，在千百年後的今天親眼所見也是有些難得。
開啟夜王瞳后，凌塵再次把視線投向虛空，這一次視野雖然清晰了些，但依舊是被黑暗侵蝕，看不清事物。
「你所能抵達虛空的，可不只有視線。」蕭老提醒。
凌塵也是恍然大悟般，用自己的精神力，配合夜王瞳下的視野，去仔細感知那虛空之中的存在。
起初的情況依舊沒有改善，依舊是黑暗茫茫。但是漸漸的，黑暗中有著螢火的光芒緩緩撐起一般，面前的一切雖然依舊混沌，卻是一點點地慢慢清晰起來。漸漸的他已經能勉強看清虛空中的具體情況了，那不僅僅只有黑色，而是一方小世界，充斥著灰暗，棕黃，與猩紅，是一片暗沉的荒蕪。
凌塵大喜過望，原來虛空之中，也不只是無盡的漆黑！
他有些興奮地繼續在其他的虛空中感知遊盪，慢慢地到最後他已經連部分虛空中的裂痕紋路都是能夠看的清晰，很多時候，虛空之中，還有虛空。
蕭老看著這一幕，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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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塵的目光依舊在虛空遊離之時，他忽然感覺背脊一涼，渾身上下壓力倍增，彷彿被無形的巨手給按壓住了一般動彈不得，一種極其可怕的恐懼感在他心底炸開！
彷彿被洪荒巨獸給盯上！
他抬頭，面前的虛空某處，血紅色巨大的眼眸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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