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在在你的存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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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吧你也不是很壞,看著我的腳崴了你還是義不容辭地把我背去了醫務室,雖然一路上你抱怨了無數聲「怎麼重得跟豬似的」。
我也承認我揪你耳朵的力氣是太大了點,否則也不會害你的耳洞被耳釘扎出血。
你拿著棉纖沾著酒精塗耳朵,我齜牙咧嘴地讓醫生把我的腳拐來拐去。
小米看看你,又看看我,笑得意味深長。
一個星期後我的腳痊癒了,你的耳洞卻發炎地更嚴重了,我故意在你面前走來走去,啊,本美女又可以健步如飛了。
你很平靜地說了一句讓我很不能平靜的話,***的賤吧。然後看著我憤怒的表情得意地笑。
怎麼形容你的笑呢,像陽光?像月光?
都不是,我心裡突然有個想法,你的笑容好像泉水叮咚響。
聲音怎麼能夠用來形容笑容呢?但是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好奇怪。
英語課上有女生遲到,深秋時節竟然穿著弔帶裙招搖地走進教師,外教幽默地說,Wow,so beautiful!
我很不服氣地小聲反駁,She where beautiful?I'm really beautiful!
你疑惑地問我那兩句英語是什麼意思,我得意笑,嘿嘿,虧你還讀了那麼多書,這麼簡單的句子都不知道,第一句是:她哪裡漂亮。第二句是,我才是真的漂亮。
我知道我的英語不好,可是你也沒必要笑成那個樣子,我賭氣轉過臉去不理你。
過了一會你來拉我的袖子,大美女,別生氣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停頓了兩秒,我嬉笑地轉過頭來朝你點頭。
你一定是記得我說過,不管誰做錯了什麼事,只要他說我漂亮或者請我吃飯我都可以原諒他,你兩件事都做了,我沒理由繼續生氣。
吃完飯我忽然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對我意圖不軌想要我以身相許?
你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你說,切。然後飛快地跑到我前面回頭對我說,你倒貼我也不想要你。
一句話,這頓飯你是白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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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氣溫降下來你還是穿著淡薄的秋裝,我好奇地問你,你又不是沒錢,幹嘛這麼虐待自己啊。
你委屈地看著我,好像是我把你的生活費用光了似的。
我猶豫了一下說,要不這樣,你請我吃飯,我陪你去買衣服?
你終於忍無可忍地拍案而起,不請了,憑什麼呀,你吃掉的錢夠我買幾件衣服了。
我嚇了一跳,不請就不請啊,凶什麼凶。小氣鬼。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那股子安靜的氣息到哪裡去了?
你義正嚴詞地說,任何正常人跟你在一起待一天都會被逼瘋的,我已經算是得道高人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在了去王府井的路上,熙熙攘攘地人潮很快隔開了我們,我故意把你甩在身後,你緊緊地跟著我。
我回頭看見你誠惶誠恐地表情一下就心軟了,但態度依然很強硬,跟這麼緊幹什麼,想占我便宜啊。
你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康悅棋,我怕把你弄丟了。
我怔住了,是啊,人與人的丟失是多麼輕易的事情,一個轉身或者一個錯身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劉知奇,雖然平時我們勢同水火,但是我一想到身邊沒有你這個人陪我吵架請我吃飯,心裡怎麼就會那麼那麼難過呢?
我的臉突然紅了,我說,我們和平共處好不好?
你的臉也紅了,我們就那麼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低著頭紅著臉相對無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你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口氣對我說,康悅棋,我們試一試,不吵架,好不好?
我應著你明亮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天我們買了很多冬裝,你還把我拖到ADI專店買了兩套圍巾帽子,你的是黑色,我的是白色,你說從此以後我們要相親相愛。
我問你,我們是金童玉女嗎?你說NONO,我們是東邪西毒。
回去的公車上我們手牽手坐在一起,你給我講冷笑話,有一顆綠豆掉進了大海被一隻鯊魚吞掉了,然後怎麼樣了?
我怎麼猜都猜不出來,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你揪揪我的鼻子,它變成綠豆鯊啦。
儘管是冷笑話,但是我還是笑的前仰後合。
你也陪著我一起傻笑,嘿,劉知奇,這個世界真有趣,出去的時候我還在跟你吵架,回來的時候卻成了你的女朋友。
回到宿舍我把整個右手都塗上顏料,在日記本上鄭重其事地摁下去,在這個光輝的掌印下寫一句話:今天,劉知奇牽了我這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