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江季雲見江小川沒有馬上答應,生怕他關鍵時刻犯糊塗,連忙低聲催促,「小川,快說是,別忘了昨晚我的話。」
江小川仿若未聞,眼神犀利地掃過所有人,然後道:「不,我不止不撤案,還要狀告張松在軍營外聚賭,擾亂衛城軍招募。」
「衛城軍乃是皇家衛隊,張松此舉無視皇家威嚴,當治大不敬之罪。」江小川一字一頓,無比鄭重地說道。
說完,還遞上了讓楚陽收集的各種證據。
轟……
現場所有人都宛若遭了雷擊,齊齊僵在當場,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猜到,江小川不但不撤案,反而還要加告張松一條罪。
而且還是可以滅門的大不敬之罪!
良久之後,張鶴齡終於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江小川,咬牙切齒地怒喝道:「你說什麼?你不撤案?你難道忘了昨晚我說過的話嗎?」
譽王也是臉色驟冷,殺意頓露。
江小川這樣,無異於是在打他的臉!
讓他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若不是礙於身份和場合,就肯定要原地暴跳,跟江小川算賬。
張松更是一臉懵逼,看看江小川又看看自己老爹。
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你不是說都安排好了嗎?那個敗家子會同意撤案的。
現在怎麼反而加告了一條罪狀?
江季雲則是被嚇得臉色鐵青,直接就炸毛了。
「什麼?你……你不撤案??江季雲連忙勸說,「小川,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快跟縣令大人說你不是說真的,你就是想撤案。」
江小川淡然一笑,無比鄭重地看向呂昌,「縣令大人,我沒有開玩笑,就是不撤案,還希望你能秉公執法。」
隨後他又拍了拍老爹肩膀:「老爹,做兒子的必須要給你上一課。這些年,你為了我唯唯諾諾太久了,今日起,再也不會有人小瞧我們江家!」
江季雲又怒又急,最後只能嘆了口氣。
呂昌激動的老臉漲紅,還以為江小川真要讓自己失望了呢?
沒想到還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如此也不枉自己欣賞他一場。
「當然,這是本官上任后的第一個案子,不徹查到底,豈會還有臉坐在這裡!」呂昌氣勢磅礴地說道。
接著一拍驚堂木,大喝道:「來人,給我帶人證,取證據!」
圍觀的百姓們聽到縣令此話,頓時沸騰了。
「太好了,這敗家子果然沒有讓我們失望。」
「那是上天垂憐,我萬年縣有了呂昌這麼個青天大老爺!」
「果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定要砍張松那個惡徒的腦袋才好。」
很快,人證都是刀三手下的人,當時刀三一死,他們就紛紛逃走,沒想到他們竟然被抓了回來。
陳同則是主動上殿,舉報張松威脅他不得出面驗屍的事。
人證物證俱在,可謂是鐵證如山,判個殺頭罪半點問題都沒有。
啪……
呂昌重重地把驚堂木拍下,正聲喝問,「張松,你可認罪?」
張松頓時就慌,顫抖著看向張鶴齡,「爹,你說過會救我的,還保證過我不會有事,你快救我啊。」
張鶴齡臉色鐵青,有種想殺了江小川和呂昌的衝動。
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難道真的不怕被報復嗎?
現在他說話定然已經無用,只能求助地看向便裝的譽王。
譽王看著江小川,臉上的肌肉狂抽抽。
此時此刻,他也有種要殺了江小川的衝動。
他很想撒手不管張松,但一想到可能會寒了其他支持他的人的心,他不得不無奈地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江小川,張家既然願意賠償,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再追究了,有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多結善緣,總是不會錯的。」
譽王意味深長地說道,威脅和暗示之意再明顯不過。
張鶴齡連忙道:「我張家,願意將賠償翻倍,五十萬兩!!只要你放過我兒!」
嘩!!
五十萬兩!
這是什麼概念,在場人都快驚呆了。
江小川完全不理會張鶴齡,而是看向譽王,淡然一笑道:「這位公子說得對,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在殺人放火的時候,他們怎麼就想不到得饒人處且饒人呢?」
「冒昧的問一句,換作你是我,你願意放過他嗎?」江小川指著張松朝譽王問道。
譽王頓時就語塞了,換作是他,張松只怕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但是被周圍的人森冷憤怒的目光盯著,譽王也覺得有些不安起來,只能黑著臉道:「你沒有資格質問我,但我還想最後勸你一句,最好為身邊人多考慮一些,不然你肯定會後悔的。」
「多謝,我考慮得已經很清楚了。」江小川隨口答道,然後看向張松,「張松,你肯定還有同夥吧?只要你老實招供,說出他們的名字,縣令大人或許可以網開一面。」
呂昌點點頭,正聲道:「不錯,供出你的同夥,本縣定然從輕發落。」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那些不知內情的民眾又議論紛紛,都喊著給張松施壓,讓他說出同黨。
現場的諸多涉案人則頓時慌了,他們基本上可以說沒有多少心理準備。
都以為張家和譽王出馬,肯定能搞定江小川,讓江小川撤案,此事也能就此平息下去。
沒想到江小川會這麼不知好歹,搞出了這樣的局面來。
劉文彥、唐靖,還有躲在人群中沒有露面的程昭都神色緊張,目光死死地盯著張松,恨不得上去阻止他開口。
心中則是飛快地盤算,該如何才能把鍋甩出去。
譽王甚至都做好了斷臂求生的準備。
一旦張鬆開始胡亂攀咬,影響到他的話,他絕對要反戈一擊,先致張松於死地。
張松徹底慌了神,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連譽王出面施壓都無用,呂昌要是定了罪報上去的話,自己的腦袋就肯定是保不住了。
一聽說只要供出同夥就能免死,張松心動了。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轉頭看向了劉文彥和唐靖。
他們是鐵三角,這件事他們三人都是罪魁禍首。
劉文彥和唐靖頓時一怔,然後齊齊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被這王八蛋供出來,後果可就嚴重了。
特別是劉文彥,他哥正巴不得他出事呢,肯定不會讓他爹來援救他。
唐靖則是瘋狂地想著該如何甩鍋,畢竟這個案子他的確沒有怎麼參與,頂多出了兩個主意,再搖旗吶喊了一下,後果應該不會很嚴重。
張松下意識地就要指向劉文彥和唐靖,但劉文彥突然用隱蔽的手勢指向了譽王。
眼神里威脅和暗示之意再明顯不過。
你要是供出我們,肯定會牽連出譽王。
張松不傻,牽連出譽王,就算呂昌不判他死,他也活不了。
甚至整個張家都要遭殃。
張鶴齡也和張松一樣,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劉文彥和唐靖那邊。
但看到劉文彥的手勢和譽王充滿殺意的警告眼神,他頓時就猶豫了。
牽涉出譽王後果有多嚴重,他比張松更清楚,想得比張松也更遠。
短暫的猶豫后,他就做出了抉擇,必須不能把譽王牽涉出來。
「張松,你可要想清楚了,究竟有沒有同黨,可不能犯迷糊。」
張鶴齡見張松看著劉文彥譽王那邊猶豫,連忙大聲提醒。
張松聽出張鶴齡的意思,頓時不知所措起來,他們本來就是自己同夥,不供出他們還能供出誰來?
其實張鶴齡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供出誰來。
然而此刻,呂昌啪地拍響驚堂木,正聲喝道:「說,誰是你的同夥?難道你要本官動大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