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江小川：「有沒有穿孔，周圍腹膜組織有膿腫跡象嗎？」
陳同一番查看，回道：「沒有！」
太好了！
在沒有青霉素情況下，如果炎症較重，或者穿孔跡象，術后炎症的幾率，幾乎百分百！
闌尾沒有沒有穿孔，周圍組織沒有膿腫，手術最佳時段。
這時，患者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把眾人嚇了一跳。
張儀趕緊過去又灌了半碗湯藥，患者這才又睡了過去。
江小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若沒有麻沸散，這個手術也不可能進行。
中醫有很多偉大的藥方和手段，但後面大多都失傳了。
患處定位完成，江小川拿起工具，鉗夾住闌尾，低喝一聲：「切！」
陳同渾身一顫，情緒緊張到了萬分！
最終，剪斷！
一個紅尾巴似得闌尾便被切除，丟在了準備好的盤中。
結紮！
包埋！
最後逐層縫合。
手術完成！
整個手術過程，持續了三個多時辰。將近七個鐘頭。
而在現代，不過就是半個小時左右的小手術罷了。
但現在，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
江小川和陳同緊張到脫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累癱了，這種累是神經緊繃到極致的累。
而張儀和太醫院的督官，面面相覷，腦子裡面像是被一百響驚雷炸過一般。
真做到了？
他們顫抖著，查看患者的瞳孔，呼吸，心跳，脈搏。
沒有什麼問題！
生命體征一切正常。
外面已是滿月當空。
再看陳同與江小川。
兩人都累的睡著了。
翌日。
江小川和陳同一起醒了過來。
昨晚累睡著后，太醫院將他們抬到房內歇息。
「吱呀……」
門被打開，患者被太醫院的督官攙扶了進來。
看到患者還活著，江小川和陳同相視一眼，笑了。
患者要下跪，被陳同扶住：「你不可擅自行動！對傷口恢復不好。」
患者哭了：「謝謝恩公。」
他的妻兒都來了，紛紛感恩戴德，千恩萬謝。
陳同給他們開了些清熱涼血防感染的方子，千叮嚀萬囑咐。
患者連連答應，最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他們離開后，張儀走了進來，對陳同深深鞠躬拜禮：「這種除去病灶的手法張儀前所未見，我願以麻沸散配方交換，並拜師。」
麻沸散配方價值何止千金，張儀是下了血本了。
督官一驚，連他們太醫院要使用麻沸散都要向張儀討要，沒想到張儀竟然願意給配方換技術。
更是不顧濟世堂首席的顏面，向一個仵作拜師。
可想而知是多麼認可陳同。
只是陳同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不夠資格啊。」
太醫院督官一聽，還以為陳同說他被取消郎中職稱一事，便道：「郎中身份你可能用不上了，因為我們太醫院和張先生商議后決定，將士大夫一位，讓與你。你現在已經是士大夫了，並且御藥房也正缺一名御醫，如果你想去，我們太醫院可以為你引薦。」
「御醫我可沒什麼興趣。」陳同先是擺了擺手又道：「我的意思是，我都只是個學生罷了，有什麼資格教張儀先生呢？」
張儀看陳同年紀也不小，頓時一驚：「家師現在何處？可否為我引見？我這就去登門求拜！」
陳同笑了笑，隨後對著江小川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家師就在這裡。」
張儀和太醫院的督官還在向江小川身後看去。
房間里沒有別人了啊。
難不成！
是這個葯童！
怎麼可能？
看到陳同的歲數，張儀和督官以為陳同的老師年紀估計都不小了。
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年輕的一個人？
昨日，自己還呵斥人家，要拿戒尺打。
怪不得陳同打了自己。
原來這個葯童才是老師啊！
太醫院的督官和張儀感覺三觀都被刷新了。
雖然他們不相信事實，但看陳同如此恭敬的樣子，定然錯不了。
聯想昨夜那番，雖然不是江小川親自動手，但整個過程都是由他主導的。
如此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張儀糾結起來，難道自己要給這麼年輕的一個人當徒弟？
江小川有些尷尬，連忙下了床：「張大先生的名號，我早有耳聞。被您救下的人何止數千，我江某可受不起。」
江小川說的是真心話，濟世堂首席給自己拜師，他承受不起啊。
濟世堂盛名在外，張儀的名號可是響噹噹。
對於他的傳聞江小川也聽到過不少，結合現代經驗來看，絕對不是弄虛作假的江湖郎中。
從能配製麻沸散就能看出，他對藥材的理解能力超群。
江小川對中西醫都沒有偏見。
只能說各有各的糟粕，各有各的精華。
他相信張儀的配方真能治療腸癰，只是碰巧患者胃腸痙攣，才導致如此危急。
不然他和陳同還真沒機會獲得這次經驗。
張儀和陳同都是求學若渴之輩。
見江小川推辭，張儀還以為江小川是為了不讓他尷尬，而給他找台階下。
看了陳同一眼，年紀跟自己差不多。
陳同都行，自己如何不行？
片刻猶豫，他立馬跪拜道：「求老師認下我這個學生！」
江小川嚇了一跳，人家一把年紀都給自己下跪，自己若不收，就太不給面子了。
趕緊將他扶起來：「好，我收下你了。但你和陳同一樣，可以叫我老師，但不能再給我行跪拜禮了。我受不起。」
兩個幾十歲的人給他下跪，他可沒那個愛好。
他缺人才，張儀對藥材的理解超群。
恰恰能和陳同互相扶持。
這樣一來，不就是所謂的中西醫結合？
未來肯定有諸多意見不合之處，但終究能磨合。
雖然驚詫江小川的年紀。但對於張儀拜師，太醫院督官倒不覺得尷尬，畢竟達者為師。
他拱手道道：「恭賀你們，一個榮獲士大夫，一個找到良師，一個喜得愛徒。」
張儀拱手道：「還不知道老師姓名。」
江小川咧了咧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小川就是我，我就是江小川。」
聞言，督官和張儀齊齊愣住。
隨後一臉驚詫！
江小川！？
那個出了名的敗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