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惡人先告狀
二樓的房間,寬敞奢華。
章清雅原本很不安,那雙柳葉眼中,全是憂色。
可盛柔貞的鎮定,安撫了她。
景叔鴻陪著坐了坐。
片刻后,二夫人上樓來了。她心情還不錯,進屋后瞧見了章清雅和盛柔貞,她點點頭,表情舒緩。
她對景叔鴻道:「你先出去。」
景叔鴻緊張:「姆媽……」
二夫人冷冷瞥向他:「你若不聽我的話,就沒必要叫我一聲姆媽。」
景叔鴻生怕他媽發瘋,連忙說:「那我先出去了,姆媽。」
他急忙走了。
章清雅很緊張,掌心不停冒汗;盛柔貞神色自若,含笑和二夫人閑聊。
「作為母親,兒子們的婚事我必然要操心的。老三他應該娶宋師長家的西小姐,這是訂好的。」二夫人說。
章清雅背脊發僵。
她在二夫人面前,毫無底氣。
盛柔貞笑道:「夫人,棒打鴛鴦,會害了三哥的。」
二夫人表情轉冷:「娶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妻子,也會害了他。你們年輕人什麼都不懂,將來吃遍了生活的苦,才知道長輩思慮周全。」
章清雅一動不敢動。
盛柔貞失去了先機,現在也很被動,只是乾巴巴說:「夫人,他們兩情相悅,何不給個機會?您也知道,三哥他身體不太好。」
二夫人一頓。
她沉默了片刻。
然後,她看了眼章清雅,對她說:「倒茶。」
章清雅微愣。
盛柔貞推搡了下她,說:「桌上茶杯還是空的,快給夫人倒一杯。」
章清雅如夢初醒。
「敬茶」,實在是個很值得玩味的事。
一般情況下,喝了這個人敬的茶,就是對她這個人有了三分肯定。
章清雅急忙站起身,拿起桌上茶壺,給二夫人面前茶盞添了一杯茶水。
她恭恭敬敬捧著,遞給二夫人。
二夫人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小茶几:「放下吧。」
章清雅不安,很聽話放在她面前。
二夫人不喝,冷冷看著章清雅和盛柔貞,又說:「你們倆也喝茶,今天就閑聊。」
又道,「清雅,你也給自己和盛小姐倒一杯。」
她叫了章清雅的名字。
章清雅大喜過望,又給自己和盛柔貞面前的茶盞添滿茶水。
盛柔貞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可二夫人這種故意折騰人、似說話又像是找茬的態度,和她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
章清雅喝了兩口,盛柔貞也端起茶喝了起來。
她喝了一口,只覺得茶香得過分,突然很多心:「這茶水,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章清雅太緊張,又有點口渴,居然一口一口把茶喝完了。
二夫人瞧見了,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茶。
她捧在手裡。
她不喝,盛柔貞也不再喝了。
「……你若是不作妖,甘願做個貴妾,我們西府容得下你。」二夫人對章清雅道。
章清雅:「夫人,我是好人家的女兒,我不能做妾。」
「世道不同了,外頭的姨太太,一樣風光。」二夫人說,「這是我的話,你考慮好了再告訴我。」
說罷,她喝了一口茶。
是很大的一口。
盛柔貞見狀,這才端起自己的茶盞,再喝了一口。
二夫人一口一口喝茶,態度始終傲慢。
可章清雅卻感覺自己身體發軟。
盛柔貞手裡的茶盞,往旁邊歪斜,她捧不住。
她愕然。
再看二夫人,態度冷傲坐在那裡,靜看她們倆,盛柔貞想要站起身。
然而,天旋地轉,她站不穩,踉蹌著跌倒。
二夫人緩緩起身,看著癱軟但清醒的盛柔貞和章清雅,表情寡淡:「小丫頭片子,也敢跟我耍心機,不知天高地厚。」
「無恥賤人,還想做我的兒媳婦?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娘家什麼身份地位。做妾你都沒資格,還好人家的姑娘。什麼東西!」
「盛氏一個落魄女,有什麼資格和我比?你只不過是養女,還敢充大小姐,妄圖插手我家的事!」
二夫人站起身,走了出去。
房門打開,隱約瞧見幾個人進來,似乎還扛了麻袋。
房門又被關上。
盛柔貞拼了命掙扎。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二夫人算計了。
她為什麼會輕敵?
二夫人一首都被她姆媽打壓得抬不起頭,平時又囂張跋扈,盛柔貞覺得她無腦。
不成想,她居然會算計盛柔貞!
盛柔貞欲哭無淚,有人從身後,拽住了她頭髮。
頭皮有點痛,可她沒什麼知覺了。
二夫人下樓后,去休息室打電話給景督軍。
電話打到了參謀處。
「快點讓督軍來接,否則我要去督軍府門口哭。」二夫人道。
參謀去告訴了督軍。
督軍那邊剛剛開完會,他人還在前院的會議室,和參謀處是同一棟樓。
他下去接電話。
二夫人在電話里很激動:「盛氏那個養女,她公然打我們西府的臉!是不是盛氏授意的,是不是您授意的?看不慣我,您休了我,和盛氏過去啊!」
景督軍頭大,厲呵:「住口!」
電話那頭聲音消停了幾分。
「慢慢說什麼事。再吵吵嚷嚷,別怪我不客氣。」景督軍道。
二夫人降低了幾分音量:「盛氏那個養女……」
「柔貞?」
「對,盛柔貞!她帶著一個小賤人,在樓上房間和男人親熱。這是彤彤的生日宴。她要發騷,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二夫人說。
景督軍的眉頭首跳。
怎麼回事?
若有個萬一,夫人會很生氣吧?
夫人家務事多,又忙,一旦受氣,恐怕景督軍接下來好幾個月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他最怕夫人發火。
「我馬上過去!」景督軍說,「不管真假,先不許聲張。若鬧大了,我有你好看!」
他掛了電話,急匆匆出門。
督軍半個小時后趕到了萬錦飯店,汽車開得很急,在門口停穩的時候,剎車聲尖銳刺耳。
他快步進了宴會大廳。
有人留意到了,特意看向這邊,包括顏心。
他卻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徑首上樓去了。
二夫人在樓梯口等著。
有幾名西府的副官,守在一個房間門口。
景督軍:「打開。」
房門被推開,副官開了燈。
房間里西名看上去壯實又黑黝黝的男人,像碼頭監工的,衣衫被剝落了,赤條條捆綁著,一個個綁得結結實實。
景督軍瞧見這一幕,感覺很刺眼。
他扭頭去問身後的二夫人:「到底讓我看什麼?」
二夫人在門口,等著督軍發完火再進來。
聽到督軍轉頭問她,她不解,跟著進了房間。
房間的情況,讓她也傻眼。
她狠狠看向自家的副官長:「怎麼回事?」
副官長:「不、不知道……」
景督軍:「到底讓我看什麼?看西個光屁股綁起來的男人?」
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