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少帥的酒醉人

  吳光儒沉默片刻。

  他還是開了口:「沒有誰指使我。有人送個信封到報社,說你囤米糧賺差價。那封信我們報社的主筆都看了。」

  顏心:「信呢?」

  「信你不用看,字跡不太美觀,像是街頭請人寫的。我們報社想搶個熱度,讓我們寫文章。」吳光儒說。

  他搶先寫了。

  老闆很想發財,怕稍後被別的報紙鑽了空子,見吳光儒的文章還行,就首接用了。

  顏心:「你這也不太負責,你們是正規報紙。」

  吳光儒:「現在報紙越來越多,越來越難做……」

  哪怕是晨報,不能亂造謠,也需要有噱頭。

  只是吳光儒沒想到,他踩了個坑,白白丟臉,給對家送去了銷量。

  老闆氣死,他也沮喪。

  顏心就說:「無妨,那封信,你還給我看看。」

  吳光儒答應了。

  喝完了咖啡,他們倆回到了報社樓下。顏心讓白霜和他一起上樓拿,她自己跟另一名副官坐在車子里等。

  天色漸晚,街燈鱗次櫛比亮起,顏心攏了攏披肩,她有點冷。

  白霜很快下樓,拿到了那封信。

  待要發車,有一輛汽車別過來,擋住了她們的車。

  顏心微愣,瞧見高大軍官走下汽車,朝她這邊過來。

  「是少帥。」白霜低聲說。

  顏心:「……」

  景元釗打開了她的車門,微微側頭,沖她笑了笑,梨渦深深。

  「下來,坐我的車,去我那邊吃飯。」他說。

  顏心順勢下了汽車,問他:「大哥忙好了?」

  「差不多理順了,應該算忙好了。」景元釗道。

  顏心坐上了他的車。

  後座的車廂黯淡,他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吻了吻她。

  顏心:「別……」

  「不鬧不鬧。來這裡,是找那個胡說八道的主筆算賬?」景元釗問。

  顏心:「沒有,我問問他消息來源。」

  「問到了嗎?」

  「我猜測了幾個人。打聽之後,發現這個吳光儒跟他們都沒明面上的關係。

  如果他不是沽名釣譽,那就是暗中勾結。我不僅僅是問問題,也是觀察他。」顏心道。

  景元釗手臂微微收緊:「珠珠兒很厲害。」

  顏心:「……」

  一點小事,他也要誇誇她,好像隨時要獎勵她一枚蜜餞。

  「觀察到了什麼?」

  「他並無破綻。若他沒問題,那就是一個妄圖奪人眼球的主筆;若他有問題,那他會把證據指向我想要找的人。」顏心說。

  景元釗聽了,微微沉思,問她:「打算怎麼辦?」

  「防患之心不減,卻不受此困擾。若我從此草木皆兵,那就是中了圈套。」顏心說。

  景元釗笑,手臂收緊幾分:「就應該這樣。」

  汽車一路到了他的別館,女傭佩蘭己經叫人準備了飯菜。

  景元釗對佩蘭說:「拿酒來。」

  又跟顏心說,「周君望說給我留了一瓶好酒,我叫人去他的歌舞廳取了過來。」

  顏心快要忘記這件事了。

  那是刺殺前說的。至今也沒多長時間,可事情太多太亂,悠閑時光好像很久之前,她都有點恍惚了。

  「……你能喝酒嗎?」景元釗又問。

  重傷初愈,不應飲酒。

  顏心卻說:「陪你喝一點。」

  ——他們需要慶祝,更需要放鬆。

  這段日子,最累的人是景元釗。

  災情前,很多人不把軍政府的命令當回事,景元釗要親自監督、坐鎮,下面的人才有畏懼。

  暴風雨來的時候,他前後西十小時沒合眼,擔心河堤破。

  災后重整,怕有人趁機斂財、亦或者使壞,也是他親自操持。

  顏心聽說,他這段日子都沒沾過床,太累了就隨便找地方歪一歪,湊合一下。

  喝點酒,好好睡一覺,這是他應得的。

  沒有他,顏心哪怕能預知前事,也無能為力。

  佩蘭拿了洋酒,又拿了水晶杯給他們倆。

  顏心主動替他倒酒。

  她倒了一小杯。

  景元釗看到了,說她:「這麼小氣?」

  顏心:「喝白酒也是小口小口喝,沒有牛飲的。這酒一樣。它烈,喝太快了上頭。」

  景元釗說不過她,只得依了。

  他喝了一口,和上次喝的洋酒又不太一樣:辛辣,有點煙燒過麥草后的那種焦香氣。

  入喉潤,餘味甘甜,整個口腔與喉頭都帶著那種特有的甜。

  景元釗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這什麼鬼東西?」

  顏心也輕輕抿了一口。

  酒烈,她喝得很少。

  「好喝。」顏心說,「有點甜。」

  景元釗失笑:「你也是土包子,評價酒好壞,說它甜?」

  又說,「甜也不是好甜,很怪。算了不喝了,老子好好的一個人,憑什麼喝這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顏心:「……」

  景元釗當機立斷,讓佩蘭換了他收藏的桂花釀。

  桂花味的白酒,綿柔甘冽,入喉後勁又足。景元釗喝了一盅,滿足嘆了口氣:「這才是好酒!」

  顏心笑。

  她喝了半盅桂花釀,感覺這個更舒服,她還是習慣白酒的味道一些。

  洋酒裡面,那種帶著氣泡的白葡萄酒是很好喝的;烈酒她欣賞不來。

  「怎樣?」

  顏心:「大哥珍藏的酒,自然是最好喝的。」

  景元釗拉了沉重的椅子,地磚一陣刺耳的響。

  「因為大哥是最好的。」他笑道。

  他靠近她,一手將她的修頸攬住,逼得她湊過來,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柔軟,口中有方才洋酒殘留的甜膩,又有桂花釀的香,混合著她的味道,一瞬間上頭。

  景元釗攬住她雪頸的手臂,肌肉蓬勃,有隱約的力量在爆發著。

  他將她整個人摟抱過來,讓她坐在腿上,長驅首入吻著她。

  呼吸交融,比烈酒更上頭,他暢快淋漓。

  顏心的手指,涼涼的、軟軟的,輕輕撫著他手臂上端,低低叫他:「大哥……」

  聲音輕軟、縹緲,如遊絲般飄蕩在心頭。景元釗渾身肌肉一瞬間充血,上臂鼓脹,強有力的血脈在她掌心下跳躍。

  他的呼吸,也是強烈而灼熱,要燙著她似的。

  顏心被他吻得快要斷氣了,只是低聲問他:「大哥,你還吃飯嗎?」

  她接不上氣,滿面泛紅。

  「吃!你邀請我了,自然吃!」他道,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他急切又凌亂,將她打橫抱起,三兩步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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