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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在他床上的女人

  帥府正院的外院一時大亂。

  「怎麼回事?」

  「二爺的房間里有個刺客,好像得手了,二爺受了傷。」

  「怎麼喊死了人?」

  「不是二爺房間的,而是三小姐房間。三小姐被殺了!」

  滿府嘩然。

  張林廣夫妻倆躲在內院,不出來操持這次的葬禮,只跟賓客們一樣上炷香。

  傭人、副官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跑去內院稟告。

  「誰死了?」張林廣都睡下了,穿著褻衣褲就從暖融融的卧房出來。

  廳堂冷,他被凍了個激靈,寒毛倒豎,「誰死了?」

  這一聲,問得聲嘶力竭。

  副官被他嚇到,顫抖著解釋:「被二爺的人包圍住了,我沒親眼瞧見,不給我們進。

  但血腥味慢慢透出來,門口都能聞到。不知誰把二爺和三小姐房間的掛牌換了。聽說裡面的人死了,應該是三小姐。」

  張林廣原地趔趄了下,似站不穩。

  外面天寒地凍、滴水成冰,他居然穿著薄薄褻衣就要往外沖。

  他妻子尹卿雲稍後一步出來,己經穿戴整齊了,拉住了他:「你要作死?這個天走出去,活活凍死你。」

  張林廣甩開她,闊步出去。

  尹卿雲驚呆。

  她又怒又氣:「挨千刀的,這麼想死,怎麼殺的不是你?」

  幾個值夜的女傭低垂頭,不敢看她。

  尹卿雲又痛罵:「愣著做什麼?拿了衣服去追!」

  張林廣出了門,副官就把自己的外面棉襖脫下來給他披上。

  他只披著這件襖,衝去了客房。

  瞧見他來,張知的副官讓出一條路。

  張林廣在寒冬深夜走出一身汗,捏住張知肩膀:「南姝呢?」

  他眼睛不敢往床上看。

  他嗅到了血腥氣,但他又不能接受那是他妹妹。

  張知想說點什麼,瞧見他雙眸通紅,就搖搖頭:「不是南姝。」

  張林廣一愣,下意識反問:「不是南姝?」

  「是富雯。」張知說。

  外院辦喪事,客房多而雜,但張知和張南姝肯定不是今天這裡睡一覺、明天那邊歇一下。

  管事做了懸挂在門上的門牌,標註哪間是二爺用的、哪間是三小姐用的,這樣傭人們打掃、收拾、添減茶水就知道區分。

  也不知怎麼搞的,張知和張南姝的房門臨時掛牌被換了。

  只是,張知和張南姝、他們自己的親信走熟了,又是夜裡,並沒有人會特意去看掛牌——又不是剛開始辦葬禮,這客房也不是用了一兩日。

  陌生人才可能走錯。

  故而,富雯死在了張知的床上;刺客被按住了,防止他自盡,己經將他下頜捏脫臼。

  「不是南姝,是富雯。」張知再次說,「誰告訴你南姝死了?」

  又看他,「怎麼穿這樣單薄出來?」

  張林廣沒說話。

  他往旁邊椅子上一座,彎腰捧住臉,半晌不做聲。

  張南姝也過來了。

  她手裡捏著一把短匕首,臉色發白:「真的死人了?」

  又問,「富雯她怎麼在這裡?」

  富雯應該回家的。

  現在是深夜,只家屬守孝,賓客們全部回去了。

  明早出殯的時候,也是族親送出去,親朋不會來。

  富雯今天倒是來了一趟,也沒什麼事。吃了午飯,她就回去了。

  不成想,她居然深夜死在了張知的床上。

  「沒人知道她為何在這裡。」張知說,說話的時候特意瞄一眼旁邊的傭人們。

  張南姝:「要封鎖消息嗎?」

  張知:「現在哪裡來得及?」

  人多眼雜,又是生死大事,估計帥府全部傳透了,正在一點點向外面擴散出去。

  「去通知舅舅。」好半晌,張林廣才抬起臉,「表妹死在張家,應該給舅舅一個說法。」

  「我的副官長己經去了。」張知說。

  張林廣站起來。

  他拍了拍張知的肩膀:「你、你處理吧,我有點累了。我先回去躺著,這件事全部交給你。」

  說罷就要往外走。

  張知拉了他:「穿好衣裳,外面冷。」

  張林廣點頭:「是,外面冷。」

  他去隔壁客房更衣了。

  帥府深夜的秘辛,一日清早伴隨著老太爺的出殯,傳遍了北城。

  張敘嬌和刺客都被關了起來,送葬隊伍人心惶惶。

  老太爺入土了,尚未蓋墳,張知就先離開了。

  張南姝和孫牧留下來,跟在張海等人身後。

  她聽到張海好幾次問他兒子:「你妹妹呢?」

  「嬌嬌去了哪裡?出殯都沒瞧見她。」

  他兒子敷衍:「在後面。」

  哭喪的人太多,每個人都穿著孝服,白茫茫一片,張海不太確定張敘嬌在不在。

  他一首在靈堂守孝,也沒聽說帥府的事。

  待蓋墳結束了,張海再回帥府,處理後續事務時,被富家大太太狠狠抽了一巴掌。

  「我跟你們沒完,跟你們張家沒完!」富大太太邊哭邊罵,還要廝打張海。

  張海懵了半晌,才驚怒起來:「這是哪裡來的潑婦?」

  他快要氣死了。

  「是你女兒,你家的人,殺了我女兒!」富大太太哭著吼道。

  張海:「……」

  張敘嬌受不住拷打,首接什麼都招了,說徐同玥給她錢,她帶人來刺殺景元釗。

  至於為什麼她爹身邊多了個下人,這人又為什麼謀殺張南姝,她就不知道了。

  不過,她推給徐同玥:「是她,是她想要殺了南姝姐!」

  張知派人去搜張敘嬌的房間,依照她說的地方,並沒有找到金條。

  她的金條不翼而飛了。

  刺客被抓住后,熬住了酷刑,愣是什麼有用的也沒說。

  張家知道此事跟徐家脫不了干係,卻沒證據。

  張敘嬌空口無憑,完全沒辦法取信於人。

  「富雯躺在二哥床上,這是打算賴上他。」張南姝說,「只是沒想到,有人換了我們房間的掛牌。」

  孫牧打探回來的消息,讓張知和張南姝知道今晚會有刺殺。但張知更機敏些,他可以應付刺客,他願意和妹妹交換房間。

  他儘可能保護妹妹。

  孫牧也做了安排。

  而富雯,則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在張知床上,而張知的房間被刺客當成了張南姝的,自然就將她看錯要刺殺之人。

  七貝勒那邊,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顏心卻從第一個被白霜扭斷脖子的死士身上,反推了一點秘密。

  她想起來前世,周君望給她看過刺殺他父親那個殺手的照片。

  兩下對照,顏心對景元釗、張知和孫牧說:「我知道雙鷹門的基地具體在哪裡了。」

  幾個人都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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