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瑣事
一個時辰后。
修鍊室中，趙升收回神識，慢慢散去手上雷元，若有所思的把大道金書放回須彌空間。
「唉，以後不能隨意出去浪了，得儘快把修為提升上去。」
他心裡這樣想著，體內丹田裡忽然激射出一道黃色霞光。
霞光落入右手，立即顯化出一個尺許高的黃皮葫蘆。
趙升眉心神光一閃，神識瞬間湧入葫蘆裡面。
霎那間，一方球形「空間」在腦海里浮現出來。
這方空間比想象中大上不少，直徑接近六丈，幾乎能裝得下一間屋子。
此刻，一團霞光懸浮於空間中央，正在散發著五彩斑斕的瑰麗光華。
仔細觀察，隱約能「看到」霞光時而涌動翻騰，時而幻化出無數詭異魔影。
在霞光下方，一池靈漿匯聚於葫蘆最下方，大概有百餘斤重。
這些靈漿都是至精至粹的天地靈氣，屬於恢復靈力和提升修為的極品靈物。
趙升觀察了一會兒后，突然將葫蘆拋到半空中。
黃皮葫蘆滴溜溜一轉，很快被一股無形之力托住不墜。
「咄，四方仙君，東天盪魔仙君降世我意如火，煉魔還真！」
趙升神情凝重，口中念念有詞，隨著雙手掐出百餘枚靈印，全身意志光輝流轉，漸漸匯聚至雙手指尖。
呼～
當最後一個古老的煉魔咒音落下，一團拳頭大的蘊紫火焰陡然從虛無中凝聚出來。
隨著趙升心意所向，這團意志之火一閃而逝。
下一瞬間，赫然出現在魔念霞光下方，轟得一下子火焰暴漲，反將魔念籠罩。
意志之火熊熊燃燒，無形的意志波動在無數「頻率」間不停變換，往往一瞬間「意志波頻」便有千百種變化，以此「洗鍊」那團霞光中的不同魔念。
令人驚異的是，魔念霞光在意志之火的灼燒下，其散發出的七色霞光竟也不停變化，似乎在抵抗意志之火的煉化。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時辰一晃而過。
葫蘆空間中，意志之火變得十分暗淡，蘊紫色幾近褪去，僅剩下一小團透明光焰勉強包裹住魔念霞光。
此時，趙升臉色蒼白，自身意志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
「咄！」
他突然一聲暴喝，葫中的透明意志之火應聲消散。
花了三個時辰不停煉化，然而魔念霞光卻依舊不損分毫，巋然不動。
趙升並不覺失望，因為他早就知道煉化魔念難如登天，至少需要數百上千年苦功。
之後，他冥想調息了大半時辰。
等到意志恢復過半后，趙升重新開啟須彌空間，開始整理此行的收穫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不知不覺間三年時間過去了。
這天，在陳家神樹西南三千裡外的一座荒山上空，無數烏雲憑空凝聚，轉眼間形成一片連綿百里的龐大雲團。
隨後片刻，方面千里內的天地靈氣蜂蛹向這裡匯聚而來，很快形成了一個通天徹地的靈氣巨柱。
轟隆隆.
劫雲深處電閃雷鳴，毀滅氣息不斷在雲層里醞釀，眼看一場雷劫即將來臨。
此時在數百裡外，萬丈高空中靜靜懸浮著一艘百餘丈長的青色木舟。
木舟頂端的三層木樓裡面，趙升、陳大誠、陳大象三人站在最頂層，遠遠眺望著劫雲下方的荒山。
轟隆！
片刻后，一道水桶粗的淡藍雷霆從天而降，轟然劈中荒山山頂。就在此時一層五色結界憑空而現，及時擋住了雷霆，接著炸起大片斑斕流光。
望著天邊劈下的雷霆，陳大誠一臉嚴肅，扭頭問道：「希兒，你覺得陳壽此次渡劫有幾成把握？」
轟隆隆～一陣陣轟鳴悶響從遠方傳來。
雷霆聲中，趙升神色淡然，笑了笑道：「應該有五成把握！」
「哎，你數數有上品凝金丹，四階神元丹，五雷寶甲還有三重避劫法陣。有了這麼多重保障，陳壽若還是渡劫失敗，老夫回去就把避雷塔吃了。老夫當年都沒有這種待遇，區區一個奴僕竟然.哼！」陳大象在一旁酸溜溜的說道。
「咳咳，希兒你這回做的有些過了。族裡有人難免異議。不過，下不為例！」陳大誠不輕不重的點了趙升一句。
事實上，他也覺得將這些寶物用在陳壽身上太過浪費。
「父親，些許宵小而已，他們也就敢在背後嚼舌根，根本翻不起風浪。何必理會這幫蠡蟲的看法。」趙升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的說道。
「伱啊你老夫總是說不過你。算了，乾脆不說了。」陳大誠搖了搖頭，說完後向荒山看去。
轟轟！
劫雲越發低沉，一道道粗大劫雷接連撕裂昏暗，直劈荒山。
毀滅氣息迅速瀰漫方圓千里，嚇得無數野獸蟲豸瘋狂向外逃竄。
時間一點點流逝，這場雷劫已到了末尾，此刻最後三道劫雷的威力一道比一道強大，破壞力比最初強橫了好幾倍。
幸運的是，陳壽有一位好主子，早就提前賜下多件法寶。
因此，他有驚無險，最終成功渡過雷劫。
漫天劫雲轉眼間散去，大量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不斷匯聚到荒山，形成大片氤氳靈霧籠罩了山頂。
看到這一幕，陳大誠喜不自禁，哈哈大笑道：「大功告成！家族又多了一位金丹真人。」
「嘖嘖，一家三金丹！你們這是要上天啊！！」陳大象滿臉驚嘆羨慕，可說話的語氣更加酸爽。
趙升含笑道：「日後會更多的，象伯你最好早一點習慣。」
「……」
半個月後，一道遁光陡然從荒山衝天而起，在天空盤旋了半圈后，便向幾十裡外的木舟激射而來。
轉眼間，遁光衝天而降，落到趙升三人不遠處的甲板上面。
俄而，遁光消散，原地顯露出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輕男子，正是恢復青春的陳壽。
一見老爺含笑望了過來，陳壽連忙雙膝跪地，無比崇敬的高聲道：「主子再造之恩，老奴萬死難報！老奴發誓從今往後，老奴以及後代子孫一代代效忠主子一族。若違此誓，必將斷子絕孫。」
趙升尚未開口，陳大誠卻道：「陳壽，你的忠心我兒已知。但堂堂金丹真人，豈能為奴為婢。你快起來，待我回去稟明老祖宗后，定會將你這一脈重歸族譜。」
然而，陳壽跪地不起，堅定的說道：「老主子的大恩，老奴永世不忘。但老奴發誓效忠主子，此誓蒼天可鑒！」
陳大誠沉聲道：「既然如此！老夫做主一回。陳壽你還是在希兒身邊侍奉。不過你的直系後代一定要列入族譜。就這麼說定了，希兒你可有異議？」
「父親做主便是。孩兒毫無異議。」
一場好戲既然開了場，自然要有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陳大象作為台下的「觀眾」，暗中不禁感嘆：「果然！果然都是聰明人！」
片刻后，青色木舟由靜而動，轉眼間風馳電掣的飛向數千裡外的陳家神樹。
……
陳壽「意外」突破金丹的消息一經傳出，頓時驚掉了無數陳家人的下巴。
此事的轟動程度，完全不遜於當年趙升三十歲結丹這件事。
無數人對其羨慕嫉妒，直言陳壽的祖墳上冒青煙了。
但也有一部分「明眼人」知道，陳壽能有今日之造化，都是因為他有一個好主子。
一時間，數不清的請帖猶如雪花般投上門來。
不過，很少有人敢親自登門拜訪。
眾多周知，潛龍閣的主人一向不喜見外客，只有極少數早年間與之結下深厚交情的人敢敲開潛龍閣的大門。
當然還有一批人例外。那就是陳瑛、陳棋等妻妾的一幫五服以內的親戚。
這些人打著探望親人的借口，連番上門討好陳瑛幾位女主子，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天，花園的涼亭中，陳明芷身穿七彩霓裳裙，腳步輕快的在趙升面前轉了一圈，一臉歡喜的說道：「爹爹，你看我這身好看不看？」
「好看！我的芷兒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趙升連連頷首，臉上帶著十分寵溺的表情。
陳明芷今年十八歲，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繼承了父母相貌優點的她，容顏精緻無暇，氣質清麗無匹，猶如一名謫凡的仙子。
陳明芷剁了跺腳，嗔怪道：「爹爹，你又來了！我說的是這件七彩霓裳裙，又不是我自己。」
「嗯嗯，爹爹知錯了！芷兒不要不高興。來，爹爹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
陳明芷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滿臉好奇的看著父親。
「你看這兒.」
趙升微微一笑，說著伸手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鐲子。
此鐲通體火紅如血，一隻朱雀浮雕沿手鐲首尾銜接，栩栩如生的散發出一層層紅色光暈。
仔細一打量，可以看見一道朱雀幻象在紅色光暈中蹁躚飛舞，釋放出無窮炙熱氣息。
陳明芷一看見這個鐲子，頓時滿臉痴迷，目光釘在它身上，不再移動。
趙升見狀，得意一笑，介紹道：「此鐲名為朱雀鐲，實乃一件稀世罕見的異寶！來，爹爹給你帶上。」
說完，他拉過女兒的右手，親自把朱雀鐲套到女兒手腕上。
並且，叮囑道：「此物珍貴，你別和以往那樣隨便送人。另外帶上后就不要摘下來了。此物有聚靈護主之能，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
「嗯，芷兒一定不會送人，一定日日夜夜貼身佩戴。」陳明芷連連點頭。
她已經感受到了朱雀鐲的好處，因為正有絲絲縷縷的精純火靈氣從此鐲不斷湧入體內，開始一點點改造她的身體。
「芷兒，《大日焚天訣》修鍊得如何了？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一聽老爹提及《大日焚天訣》，陳明芷小臉一苦，猶猶豫豫道：「女兒在半月前修成了前三層。但此功立意高深莫測。看不懂得地方太多了。而且最基本的金烏觀想圖總是觀想失敗。」
「不著急，慢慢來！芷兒聰明伶俐，一定會成功的。」
說著，趙升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心得玉簡和幾部捲軸，交到女兒手上，同時說道：「這是爹爹在那座上古遺府一起得到的東西，既然你已將功法修鍊入門，這些東西就一塊拿回去吧。日後用心體悟，早晚能神功大成。」
「謝謝爹爹！」陳明芷收下寶物，甜甜一笑道。
「去吧！別讓你娘等得久了。」趙升滿臉寵溺之色，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道。
「嗯，女兒走了。」
陳明芷點點頭，轉過身腳步輕盈的向花園外走去。
等到陳明芷消失在園門后，趙升瞬間變得面無表情，輕輕拍了拍手。
刷！
一道人影陡然出現在他面前，單膝跪地。
「查查，那件霓裳裙是誰送給大小姐的？」
「遵命！」
話音剛落，人影陡然消失不見。
……
個月後的一天深夜。
靜室里，趙升盤膝跌坐，眼睛不眨一下的盯著手上的黃金板。
這個凝實狀態已經保持很長時間了。
突然這時，金板倒映出的人臉詭異一笑，嘴巴微張，無聲的吐出一個晦澀難懂的音節。
霎那間，趙升腦海里閃過一絲波動，似有人在他耳邊呢喃，可聽不清在說什麼。
趙升保持清醒，繼續凝視望無字金書不動一下。
結果過了一會兒一段時間，鏡中人再次張開嘴，忽然口吐一個更加晦澀難懂的音節。
嗡！
一枚流光溢彩，複雜到極點的三維構型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
趙升瞳孔微微一縮，抓住稍縱即逝的靈光，口中毫不猶豫的吐出一個短促發音。
結果，同樣的大道真文再次浮現出來……
就這樣，趙升竭力記住大道真文的構型。每當它消失，就立刻念出特定的音節。
月光慢慢暗淡，黎明即將來臨。
靜室中，當趙升第一千次念出特定的音節時，腦海里浮現的大道真文，竟然不再消失，而是深深烙印到記憶深處。
「鵼！」
雖然聲音不大，但不知為何卻讓神魂震動了一下。
趙升一驚，幾乎下意識的閉上嘴巴，同時散去腦海里的大道真文。
幾世一來，他第一次念出代表某個大道真文的專屬道音。
它的意義無比重大，對趙升日後道途有著深遠影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