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霸總被謀害了!
次日早晨。
江父狐疑地看著江堰嘴上的那個小破口,問道:「小堰,你的嘴怎麼回事??」
「沒什麼。」江堰十分專註地攪拌著南瓜粥:「不小心咬到的。」
江父:「咬的可真夠狠的,流血了吧?」
江堰應得?很快:「嗯嗯嗯!」
「下次小心點。」江父不疑有他,轉過話題之前,不忘疑惑地嘟囔兩句,「不過自己是怎麼咬到那麼下面的……」
江淼和江一朝眼觀鼻鼻觀心,暫時不敢多放什麼屁。
懂,懂的都懂。
「對了,一朝,」江父突然咳嗽兩聲,道:「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女孩子,爸想了一下,她皮膚實在太白了,跟你站在一起不太協調,咱還是算了吧。」
「不會啊!」江一朝困惑搖頭:「我不嫌棄她白啊。」
江父堅持:「還是算了吧。」
江一朝也堅持:「白點沒啥,我真不嫌棄。」
江父:「你非要我說出人家嫌棄你黑你才開心是不是?」
江一朝:「?」
媽的!
二人說了段相聲,江裴涼聽著,倒是一副心情?良好的樣子,都比平時吃的多了點,下桌的時候,平淡地望了江堰一眼。
於是江淼和江一朝就瞧見江堰迅速地放下粥碗,一溜煙地跟上去了,那歡欣雀躍的神情?,似乎能幻視到屁股後面正在搖動的尾巴。
江淼:「……」
江一朝:「……」
「說來奇怪,」江父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納悶道:「裴涼和小堰最近都一起去上班?他倆公司又不在同一塊,不順路啊。」
飯桌上一片寂靜。
隨後江一朝的腰子被桶了一下,他黑著臉,十分誠懇地解釋道:「響應國家節能減排政策,李叔一路把他倆送到地鐵站,然後再分頭去公司。」
江淼:「是啊是啊,公共交通工具比較環保。」
「這樣嗎?」江父沉吟了一會兒,眉心又肉眼可見地舒展了開來:「說的也是。沒想到裴涼和小堰這麼有覺悟,我真是太開心了,看來二人成為黨員指日可待!」
在江父爽朗的笑聲中,江一朝抽空把江淼快要翻出來的眼珠子給捂回去了。
他心情?沉痛地想,如?果?可以,他也想像江父一樣如此純潔,自己催眠自己,昨夜大哥偷偷進入江堰的房間,是為了捧著紅色宣言高聲朗讀,隨後拿著鎚子和鐮刀連夜播種希望之光,嘴上的傷口是因為勞作時太過認真而咬牙切齒所至;絕不是為了干一些不可描述的勾當。
嗚呼,老爸,你明明什麼都懂,卻還是那麼天真。
兩位連夜入黨的好心人坐上一輛車,江堰屁股一沾上副駕,就開始大聲逼逼:「大哥!你把我嘴咬成這樣,我這清白人家可要怎麼出去見人啊?」
「你剛剛不是解釋的很好么。」江裴涼無甚表情地打方向盤,「自己咬的。」
「得?了吧。」江堰說,「也就咱爸會信。」
江裴涼勾了勾唇角,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才突然道:「下次我會輕點的。」
「可別下次了!」江堰得理不饒人,還在叨叨:「就你那個力道,下次不得?把我門牙都給嘬飛啊?」
江裴涼:「……」
就江堰剛才這個養胃的形容,他任何火苗都能被瞬間澆熄了。
其實江堰抱怨也沒錯。他之前倒確實沒親過什麼人,生疏程度堪比拿繡花針懟蚊子,昨晚一下子沒控制住,毫無章法地貼了半天,把江堰嘴親腫了不說,還不小心咬出血了。
……而且,也只是貼上去而已,沒有其他動作。
「算了。」似乎是看他沉默不語,江堰偷覷了他幾眼,怕傷害到大哥的自尊心,於是咳嗽兩聲,道:「下次還是讓我來吧。」
「你來?」江裴涼掃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比較擅長嗎?」
江堰說:「至少比你擅長……」
這倒也是大實話。當實戰大家都是菜雞互啄的時候,他多年來儲備的豐富知識就為他打下了勝利的根基——
說不定?自己的願望是可以實現的!
江裴涼不太明白江堰一大早上腦子裡又是什麼廢料,繞了一圈把他送到了公司。
臨走前,江堰聽到車窗被緩緩降下來的聲音,轉回頭,發現他大哥不僅沒把車開走,反而停在了原地,一錯不錯地注視著他。
「?」江堰不解道:「大哥,你忘帶什麼了嗎?」
「你剛剛不是說你來嗎?」江裴涼冷淡著面孔,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現在就試試吧。」
江堰:「……」
害!
梁喜識打完卡上班的時候,發現總裁辦公室里坐的竟然不是熟悉的小江總,而是一個顴骨升天的小江總,隔著老遠,人臉都認不清,都能發覺那周身縈繞著的歡樂氣?息。
「小江總,」梁喜識皺著眉進來,「今天怎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瞧見了江堰嘴上那個破損的小口,頓時怔在了原地。
「嗯?」江堰見人進來,立馬收了臉上的神情?,盡量正經道:「有什麼事??」
梁喜識:「……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轉身時,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憤憤。
那位新晉的,也太過急躁了吧?現在都是高素質的人,不興做記號留標記那一套了!
別樂端著咖啡像鬼一樣悄然飄過,丟下縹緲的一句話:「梁經理,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梁喜識立馬把自己的牙往裡頭收了收,沒好氣?地瞪了別樂一眼。
好吧,就算是一開始,他對小江總有那麼一丟丟……一絲絲的好感,隨著時間發展早就淡了,但現在看著江堰這麼興高采烈地頂著記號來上班,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煩。
梁喜識想著想著,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江堰一眼。
……但比起這微不足道的情?緒,他更在意的是江堰之後要怎麼度過那樣的坎……畢竟這不是什麼普通關係,這可是親兄弟啊。
梁喜識幽幽嘆了口氣。
算了,用小江總的話來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吧,大不了他這幾天再挑幾個新人進來,就按著江裴涼那個標準挑,說不定?小江總能夠迷途知返。
但想象很豐富,現實很殘酷;梁喜識不務正業地在外頭挑了半天,發現怎麼挑都只能挑出江裴涼低低低配版,頓時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媽的,長那麼帥幹嘛!!
由於此前饒望和蕭徐安的新發現,所?以江堰連夜改變了方策,決定讓他倆好好營業一下。
正好最近是《青蔥歲月》的宣傳期,而這小兩口不負眾望,在海里暢遊,合理地利用自己的優勢,把初始觀看人數為一百零五的雙人直播給成功蹭到了幾萬人,幾周下來效果?顯著,電視劇播出之前,就已經賺夠了期待值。但這並不是巔峰。
當時投資時,江堰就把絕大部分資金用在了服裝、取景上,《青蔥歲月》剛開始播出時,廣告位並不顯眼,但它那比起同期劇要優秀的多的質感,以及剛播出就能看出雕琢痕迹的精細劇本,讓很多觀眾十分驚喜,自動宣傳了起來;一傳十,十傳百,觀眾們吃慣了大魚大肉,看這清淡卻韻味悠長的校園劇情,反倒更使人印象深刻了。
暴增的觀眾數量,在追完了更新后就會想要了解演員,主動去找尋主演物料的觀眾們不負眾望地扒拉到了之前的直播,頓時家家戶戶的室內都溢滿了嗑死我了的快活空氣。
才剛上映一周半,這部校園劇就如?同一匹黑馬,力壓同期許多大製作電視劇,一路飛上了第一位。
毫無疑問,江堰當時的選擇放到現在來看,都是十分正確且具有前瞻性的。
江堰咬著吸管,趴在辦公桌上聽梁喜識喜氣?洋洋的彙報:「最近的盈利是……有……和……向我們公司遞來合作?邀請……另一部《粉情?書》也得?到反哺,期待度節節升高……」
「嗯。」江堰的文科腦自動把梁喜識精確到后兩位的小數給約分掉,簡單粗暴地做出了一個概括:「也就是說,做完這票我們幾個月都可以躺著吃了吧。」
梁喜識:「?」
怎麼說的好像他們在搶劫一樣。
「小江總!」梁喜識是在向景還一塌糊塗的時候被江父派過來的,也算是開朝元老,看著它現在逐漸成功,又怎能不高興呢,「您做的很好!」
江堰對著他投注一個鼓勵的笑容:「嗯!」
梁喜識:「……」
「小江總,」梁喜識有些納悶,即使向景的基礎不好,但這就算放在老牌公司里也算的上是個非常好的成績,怎麼看上去江堰那麼沉著冷靜,「你不開心嗎?」
「不是不開心……」江堰鎮靜道:「只是我昨天從午飯開始被我爸誇到晚飯,所?以現在對誇獎的閾值稍微……高了一些。」
梁喜識默了。
這是凡爾賽吧,是在凡爾賽吧?
江堰又往下趴了點,有點憂愁地皺起了眉,豆豆眼裡滿是迷茫。
昨天江父突然說今天晚上顧宴會帶著人來做客,不是拜年,是為了交流一下工作經驗,他原本不以為然的,但是昨晚和大哥么么噠的時候,江裴涼非常淡定?地告訴他,顧宴應該已經知道了。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啊……
就他們倆現在這關係,要是顧宴往外一說,那就真的麻煩了。
江堰暫時不知道大哥的溫水煮青蛙計劃到了什麼階段,他也很相信大哥,但還是難免感到一絲憂慮。
而且,江父那邊也一直在催大哥把喜歡的人帶回來看看。
唉。
江堰蔫了吧唧地低著頭,又聽到梁喜識說:「小江總,最近有個消息也要稍微注意一下;有個叫裴言的新公司,好像剛註冊沒多久,感覺是富二代順手來玩的,資金很雄厚……這是前言,但是據我們員工所提供上來的情?報,說是他正在花大價錢挖我們藝人。我去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家公司最近也下手買了個耽美大IP,並且正在給幾位流量演員遞邀請……」
「裴言?」江堰眉關緊鎖:「能知道是誰的嗎?」
市場跟風是正常行動,但挖藝人就顯然很不道德了。而且,按照梁喜識這個說法,它挖藝人也並不注重藝人本身的價值如何,只是隨口出了個高價,看上去與其說是想挖人,不如?說是想膈應自己。
「……我稍微去調查了一下,」梁喜識口齒清晰道:「是顧家少爺還有孫家女兒一起辦的。」
江堰啪一聲倒在桌上,有些生無可戀地揉了揉自己的臉。
雖然隱隱約約有猜到顧宴,但孫家的女兒是怎麼回事?啊……
「小江總,沒事的。」梁喜識以為他在為這個煩心,安慰道:「我們的藝人沒有一個是跟著他們走的。」
「是……」江堰抿了抿唇,道:「但我估計他們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今晚就能見到他們了,總能看出點什麼來吧。
當晚,江家。
顧宴言笑晏晏地坐在主桌上,似乎對自己之前的失態毫無印象,和江父談笑風生。
但這次,他身旁坐了個高挑的女孩。
江淼側眼往那兒望去——
這女孩鼻樑高挺,眼窩深邃,五官精緻,不可謂不美,但是一種?極富攻擊性的美,特別是那淺色的瞳孔,總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錯覺。
孫晨,孫家的大小姐,留學歸來,正是之前江父想要撮合給江裴涼的對象。
她唇角平直,不苟言笑地掃過來一眼,精準地對上了江淼的視線,神色冰冷。
江淼連忙把視線移了回來。
現在家裡四個孩子,江堰和大哥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江一朝還在外面種地遲遲未歸,除了她之外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她快招架不住這姐姐了,太可怕了,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灌了水泥丟到海里去。
顧宴一邊笑著侃侃而談,神色在一瞬間陰沉了些許。
自從知道了江裴涼的態度,他消沉過,憤怒過,不甘過,但最終他還是遵從了自己的本願。
他從中學時期就和江裴涼相識,十多年的時間不敵這短短半年,而且還是輸給這麼個人。
因為顧宴不甘心,所?以他選擇了這樣做。
交往了可以分手,這次他藏好了底牌,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如?果?能成功達成目的,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錯過……
顧宴看了眼身邊動都沒動筷子的孫晨,不著痕迹地笑了笑。
這是他經過千挑萬選才確定的人選。
野心蓬勃,急需站穩腳跟,需要和自己合作?得?到利益——最重要的是,她對江裴涼毫無感覺。
「上次和裴涼見了一面,」顧宴垂著眼小聲問:「你有什麼印象?」
孫晨冷冰冰地看他一眼,眸里似乎沒有任何情?感:「沒興趣。」
一開始見面她就知道,江裴涼和她是一種?人。不相看兩相厭都算幸運。
「你在遲疑什麼?」孫晨漠然道:「我對江家沒有任何感覺,所?以用什麼手段都無所?謂;不像你,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畏手畏腳的樣子可真難看。」
顧宴被她扎心了。
「……你厲害,」他小聲道:「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的話。」
這是他目前最優秀的合作?對象,最鋒利的矛,最堅實的盾,他不希望出任何差錯,
孫晨:「廢話少?說。」
正當此時,江淼跳了起來,江家的大門發出些微的響聲,江裴涼牽著江堰,無甚表情地站在玄關處,隨口道:「爸,媽。」
孫晨:「……」
江母喚道:「小堰,裴涼,快來吃飯吧。」
正當顧宴看著二人毫不顧忌交疊的雙手,恨到眼底發紅時,感覺到身邊一動,椅子發出被拖拽的輕響,孫晨很突兀地站起了身。
「喂,」顧宴有些莫名,「你幹嘛?」
眾目睽睽之下,孫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江堰,竟然就這樣不再動彈了。
那是怎樣的目光啊,充斥著一見鍾情?特有的驚喜,以及與她外表毫不相符的女兒嬌態;她輕輕咬了咬嘴唇,然後扭捏地向前匆匆走去:「你……」
顧宴也緊跟著站起身,用防備的語氣道:「你剛才不是說了……」
他話只說一半就停了,江淼震驚地想死,感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態,結果?轉頭一看,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副瞳孔地震的神情?,就這樣,大家看著她越走越快,直直衝向了江裴涼和江堰——
然後纖臂一伸,從二人身後呲溜拽出了一個黑不溜秋的江一朝。
眾人:「……」
方才玄關處被江堰二人擋著,又光線昏暗,再加上江一朝壓根沒有出聲,所?以他們竟然根本就沒有發覺這後面還有一個黑漆漆的隱身二哥!!
江一朝還在低頭解鞋帶,就被一股巨力給薅了出來,嚇得?差點像個大馬猴似的翻筋斗迅速離開:「卧槽,你哪位啊?你幹什麼……」
「你的膚色是特意去美黑了嗎?」孫晨的眼裡溢滿了粉紅泡泡: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為帥氣?的男孩……請問……你可以加我的微信嗎?」
眾人:「?!!」
卧槽!!!!
作者有話要說:顧宴:這是我最尖銳的矛……媽的你去扎番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