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召見
半個月之後。
李道源坐在書房中低頭看著一卷地圖,七尺長三尺寬,兩頭裝有軸桿的圖紙,上面畫著正是觀雲國的疆土。
觀雲國的國土形似一團祥雲,境內一共劃分一十二州,萬安城所在的京州不但面積最大,地形也是沃土平原,江河縱橫的富饒之地。
地圖中雖未標註烈陽宗所在位置,但據李道源推測烈陽宗,應該是在地圖上左下角西南方向的濱州境內。
觀雲國疆土之外,四面都是茫茫大海,除了地圖最下角點綴了幾個綠豆般大小的島嶼,就再無其它陸地。
李道源這半個月來在王府中足不出戶,前來拜見的眾多官員,也讓小德子依照他的吩咐,擋在了崇威王府外,只是聽聞前幾天回來的嶺越王李道本,在王府中頻繁的和百官接觸,並得到反倒皇上推崇佛教的高官一致認同。
看來太子被廢之事正在發酵,且和皇帝崇佛抑道的政策聯繫到了一起,讓百官開始在三位王爺間站隊。
而比李道源晚幾天,方從白帝城回來的榮山王李道清,這半個月來也是深居簡出,沒有太大的舉動。
「王爺,秦供奉在門外求見,」
小德子快步走到李道源身旁,躬身低頭稟告道。
「叫他進來吧!」
李道源面上露出一絲微笑,在心中想到吩咐秦供奉的事情,看來他是辦妥了,只要拿到養魂牌,他和九竅的交易就算完成了一半。
駝背老者在書房外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雙手捧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躬身走進了書房內。
小德子見此立馬從老者手中接過令牌,由他轉身遞交給了端坐不動的李道源。
「竟然是一件高級法器?」
李道源接過黑色令牌,感受從上面傳來的靈氣波動,十分意外的問道,按照他原本的設想,一顆三千多年的普通槐樹煉製出來的法器,等級應該只有初級,就算對方練器水平比較高,能煉製出一件中級法器就很了不起了。
「這還是托王爺的福,易大師聽說是給王爺煉製法器,自掏腰包在其中加入了一些珍貴的材料,希望崇威王爺滿意。」駝背老者盡量放低神態,恭敬的回答道。
「哦,這件事情你們兩個人都有功勞,本王記下了,以後一定給你們足夠的好處作為補償。」
李道源將養魂牌塞進衣袖中,表情愜意的微笑道,他可不在乎此刻畫出的大餅,能不能夠實現。
「為王爺效勞是我們這些供奉的分內之事,怎敢奢求其它的賞賜,」駝背老者表面上是這般說道,但臉上已經笑開了花,他要的就是李道源這句話,如果對方能夠登上皇位,隨便動動嘴皮子,就能改變他們在武尉殿的地位。
「在下從武尉殿內出來之時,看見皇宮外停了三輛馬車,分別由三位身份不低的公公趕車,看來聖上今天是要召見三位王爺,崇威王您要早做準備啊,最好能在聖上面前恭維他迎接佛骨的政策。」駝背老者也攪合到了太子之位繼承的事件中,竟主動給李道源出謀劃策。
「多謝秦供奉提醒,本王怎會和二哥一樣違背父皇之意,」
李道源從書桌後起身,冷笑了一聲,然後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德子:「你隨我一同入宮,等面見父皇之後,再帶我去拜見母妃。」
「遵命,」
小德子有些激動的回答道,作為李道源的貼身太監,他這幾天在進來拜見的官員面前耍夠了威風,只要在心中一想到崇威王能坐上太子之位,他今後也要成為宮中的一名大總管,就紅光滿面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駝背老者所說不假,在李道源帶著他們兩人來到王府門前之時,一輛宮廷馬車才剛剛停穩,從上面下來一位中年太監。
「宣聖上口御,招崇威王進宮面聖。」
「有勞公公跑一趟,」
李道源抬手微微衝來人一禮,就帶著小德子向著馬車走去。
「崇威王太客氣了,」中年太監急忙閃身躲到一旁,不敢站在原地受李道源一拜,隨即他深深回了一禮笑道。
等李道源坐進豪華的車廂,中年太監便趕動馬車向著皇城駛去,一路上無話,半柱香的時間,四匹駿馬拉動的馬車停在了,當初李道源離開之時的城門廣場外。
兩名身穿蟒袍的王爺,比李道源先一步到達皇城外,他們正結伴向著皇宮內走去,但當他們發現又有一輛馬車駛來,這才停下腳步轉身向著這邊看來。
一名王爺頭戴通天冠,年過半百頭髮卻變成了銀白之色,另一名王爺年齡看起在二十五六歲上下,腰間掛著一柄金黃色帶鞘寶劍,滿臉的冷漠之色,嘴唇緊閉給人一個刻板的感覺。
「見過二哥和三哥,」
李道源走下馬車身後帶著小德子,快步來到兩人的身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四弟年齡輕輕,修為就已到達了玄竅境初期,看來在修鍊一道上大有前途,不像我貪圖享樂無心修鍊啊!」嶺越王李道本話中有話的講道。
榮山王李道清則沖李道源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好像他平時話就不多,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三第性子冷淡,四弟你可不要見怪啊,」李道本眼睛微眯的笑道,隨口一句話就想要挑撥李道源和李道清的關係。
「父皇今天召見我等,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我們還是趕快進宮吧,」李道源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既不給人冷淡的感覺,也不會讓人覺著他是一個熱心腸的好人。
「嗯,」
李道本輕嗯了一聲,好像心事重重一般不再多言,率先向著皇宮內走去,接下來自然有太監前來帶路,將李道源三人迎進了一座偏僻的御花園內。
一名身穿黃色龍袍,頭髮同樣花白,坐在湖邊手持魚桿的男子,正扭頭微笑的望著,穿過檐廊而來的三位皇子。
此刻萬公公還是站在龍袍男子身後幾步之外,眼皮微眯,眼觀鼻,鼻觀心好似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