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賊喊捉賊，我是左凡
沈思淵大約在凌晨四點就出發了。
她真的收拾了自己的行裝，準備不再回來這裡了。
雖說她不太確定吳媛會不會真的把她趕走，但她覺得自己主動離開也好過讓吳媛把她東西丟出去，而且這樣一來，吳媛就再也別想得到那筆錢。
畢竟她幾年前出走過，卻被吳媛想方設法地揪了回來，為此她還被警察叔叔好好教育了一頓。
吳媛再怎麼想讓她走，到頭來還是會惦記當初承諾的那筆重金。
呵，掉進錢眼兒里的女人。
沈思淵身穿淺藍牛仔外套，頭戴黑色鴨舌帽，背著雙肩包，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安琪家。
還真別說，確實像個賊一樣。
坐在她書包上的十二忍不住吐槽她：「到頭來不還是聽我的了？」
沈思淵壓低了帽子，貼著牆邊拐進一條小巷。
「有能耐先找找惡靈去。」
十二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十分疲累的仰躺在她的背包上。
「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你不是靈嗎？也會餓？還需要吃東西？」
十二抗議道：「靈就不能吃東西啦？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
「雖說靠著你的念靈活著，但也阻止不了本念靈體對這個世界所有美食的勇於嘗試！」
沈思淵滿臉無語。
「你怕不是腦子有泡，說白了就是饞得慌。」
十二嚷嚷道：「我沒腦子！也沒有泡！我是靈，是你高攀不起的念靈之王，是天下蒼生的拯救者，是你的剋星，是你的救贖！」
沈思淵好想把他拆成骨頭架子，哦不，他沒骨頭。
說來也是神奇，明明擁有實體，卻還是屬於靈的範疇，所以到底和人類之軀有沒有相似之處呢，好想把他大卸八塊來看看。
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沈思淵在接近源城中心的一家包子鋪短暫停留，在大娘滿臉疑惑的神情下接過三人份的早餐。
正常來講她和十二一份就夠，因為她飯量小。
還有一份，被她拿去餵了附近的流浪貓狗。
十二又開始發牢騷了。
「吳媛那麼剋扣你的生活費，你居然還有閑錢拿來消遣阿貓阿狗。」
「切，她能扣，我就不能賺了？」沈思淵嘟囔著，「再說了，這哪是消遣，源城的流浪貓狗差不多都讓我喂個遍了，你應該能發現吧，它們身上也有靈質的影子。」
十二趴在沈思淵肩頭，十分嫌棄的瞄了兩眼地上緩緩蠕動的小貓咪小奶狗。
「動物終歸是動物，那點靈質和人類比起來簡直少得可憐。」
「最近源城的小動物越來越多了，總給我一種感覺是有什麼東西要出現了，說不定能從它們身上發現什麼。」
十二有點摸不著頭腦：「欸，小思淵，你不是說讓我幫你找惡靈嗎？」
沈思淵輕哼一聲：「你要是真願意幫忙，早就吱聲了。」
「我……我那不是要填飽肚子嘛。」
「閉嘴。」
十二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好了好了，我昨晚想通了，我幫你，誰讓我是你的念靈體呢。」
「信不過。」
十二隻覺的一陣扎心：「啊！蒼天啊，大地啊，我居然被我的小思淵嫌棄了！」
「你再嚷嚷腦袋給你削放屁了。」
十二：「.……」
沈思淵沒再嘞他，只是注意到那些貓狗突然掉頭向小衚衕里走去。
她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穿過一道道街，拐了好幾個彎，艱難的在窄衚衕里求生存。
也不知道跟了多久，沈思淵眼前就只剩下一隻貓了，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
盯著盯著就看那貓停在一個人腳邊，那人還俯身摸了摸它。
沈思淵站住了腳，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思淵同學。」
聽到對方喚自己，她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眉清目秀的陽光少年，愣是沒認出來是誰。
「是我啊，我是左凡。」
少年摘下別在短衫上的眼鏡戴在臉上，然後撫平水淋淋的頭髮，笑呵呵的看著她。
這下認出來了，是隔壁班的學霸，每天放學都和阮明一同路的左凡。
沈思淵跟他並不熟，想隨便應付一下就過去，但左凡並沒給她這個機會。
「你怎麼在這兒？」
「我……逛逛。」
「那還真巧，我出來晨跑，剛準備回家。」
沈思淵一直盯著左凡腳邊的貓，然後看它一點一點的離自己遠去.……
「你準備出去玩嗎？還買了早餐……」
沈思淵二話不說把最後一份早餐塞進左凡手裡就從他身邊竄過去。
「早餐送你了！」
左凡轉過身來，再次摘下了眼鏡，那雙炯炯的黑眸里，只有沈思淵遠去的背影。
沈思淵到底把那隻貓跟丟了。
在一個小公園的長椅上，她做了暫時的休整，喝了點水。
「喂，十二，你死哪去了？」
她猜測在見到左凡之前，他應該就歸於自己身體了。
果然，心裡傳來一聲幽幽的回應。
「小爺在。」
「跟著貓沒戲了，你有什麼招沒？」
「你不是信不過我嗎，都給本念靈體整抑鬱了。」
沈思淵差點噴了一地水。
「滾。」
「話說小思淵，你那最後的早餐是要給誰的？」
「.……崔鵬。」沈思淵頓了頓，「不對啊，我想什麼你不是能看到嗎？」
「哦，那是我沒想看，得讓你保留點隱私不是？」十二笑笑，「你不是打算和崔鵬斷絕聯繫了嗎？」
沈思淵撅了撅嘴：「之前在他那裡避過難，很多東西都存在他那，不然你以為我就這麼點行李啊？等我真的進了會館，還得把東西取回來，順路送個早餐打個招呼而已。」
「小思淵……」
感覺到十二欲言又止，她有些不耐煩。
「啥事兒？」
結果還沒等十二說話，沈思淵就敏銳的聽到遠處有警車的鳴笛聲。
她抓起書包就向小公園裡面跑去。
也不管是不是，她本能的認為吳媛又報了警要把她逮回去，雖說她都這麼大了，完全可以向警方說明，但只要是涉及法律上的東西就都很麻煩，她才不想搞，整不好還會惹出其他事端。
至於為什麼往小公園裡面跑，是因為崔鵬的家就在小公園另一側。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她飛奔到崔鵬家的院牆外，兩手一扳雙腿一蹬就翻了進去。
沒錯，她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結果這麼一翻一落地，蹲在那裡的沈思淵正好對上了在她面前水缸旁刷牙的崔鵬。
她下意識地告訴自己別分散注意力，便想到了十二。
「你剛剛想說什麼？」
「那個左凡，剛剛和我對視了。」
沈思淵的腦袋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