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祈禱
李大姐在超市的樓上正在給自己的爺們擦著身子。
見林聰來了，她用衣袖擦了下臉上的汗水，轉頭對林聰說道：“在外間稍等我下，馬上就好。”林聰看著李大姐用抹布給自家的爺們腳底擦了幾下後，就端著水盆走了出來。
經過林聰身邊的時候，李大姐一臉似有深意的微笑，小聲的問道：“昨晚把夏海璐幹成啥樣？早上能起床不？嗬嗬”既然知道林聰和夏海璐在一起，那這種事便是避免不了的。
林聰也是笑笑。見李大姐將水盆送到衛生間後，翻身回來，坐到林聰的身邊。
林聰沒有回答李大姐的話，而是一伸手，將李大姐摟在懷裏，他轉移話題問道：“姐夫的身體怎麽樣？”
林聰也是沒有經過大腦，見到病人問了一句通常問的問題。可是李大姐爺們的病是不可能好起來了。所謂的怎麽樣，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李大姐剛剛還是微笑的表情，聽林聰問完，臉上瞬間嚴肅起來。輕輕的搖了搖頭，“還能怎麽樣？無非就時間的問題。現在身體已經越來越糟糕了。”說完看了裏間關起的房門，歎了口氣說道：“剛剛給他擦身子的時候，他的腳尖已經有點黑了。”
林聰也輕輕的點點頭。腳尖黑意味著這裏的肌肉已經因為不通血而壞死了。而壞死的位置會順著兩條腿慢慢往上延伸。至於到達哪裏才是她爺們生命的盡頭，誰也不知道。
林聰站了起來，輕輕推開裏間的門。
李大姐的爺們躺在床上，瞪著兩隻“死魚”眼睛怔怔看著天花板。
此時李大姐的爺們已經瘦得不像個樣子了。臉上的兩腮沒有一點點肉，就是一副人皮包著一副骷髏。看到露在被子外麵的手掌，讓林聰不自覺的想起金庸老爺子寫的《射雕英雄傳》裏的梅超風。
林聰慢慢的走過去，輕輕的坐到床邊。李大姐跟在林聰的後麵走了過來。
“你來了。”李大姐的爺們看似很努力的張了張嘴，但是聲音卻是很小。
“大哥，你……會好起來的。”林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但至少可以說句寬慰人的謊話。
“我已經想清楚了。我對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了。”李大姐的爺們眨眨眼。
林聰擠出一絲微笑，很和氣的說道：“沒那麽嚴重，李大姐現在的生意很好。等湊足了錢就送你去醫院。如果缺錢，我這手裏還有點。不用擔心的。”
“我知道你在騙我。但我這樣的情況，能騙我的都是好人。”李大姐的爺們這時眼睛濕潤了。
對於病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都到了騙都無法騙的時候，林聰是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麽可以寬慰的話說。
林聰轉過頭來默不出聲。感覺病人這個時候有個人坐在旁邊也是一種安慰。
“有時間我會常來看你的。”林聰說著從床頭拿起一張紙巾，給李大姐的爺們眼角流出的眼淚輕輕的擦了下。“隻要你不生我的氣就好。”
林聰就在外間把他的娘們給幹了。正常的爺們都是無法接受的。
李大姐的爺們眨眨眼，“我現在已經不生別人的氣了。我就生我自己的氣。”說到這裏，他停頓了好一會，眨眨眼看林聰一臉善意的看著他，接著又努力的張開嘴“我就覺得對不起懷素。”
聽他說完，林聰轉頭看了一眼眼睛濕潤的李大姐。
“當初是我不該懷疑她，是我在外麵有了娘們冷落了她……。這麽多年來一直隻有她在照顧我。我謝謝她！如果有來生，我當做牛做馬報答她。”
“但願有來生吧！”林聰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一個把感謝寄托在來生的人，讓林聰嗤之以鼻，但以李大姐爺們現在這樣子，也隻能是這麽寬慰他自己了。
真的有來生嗎？如果真的有來生，那麽今生是可以不用珍惜，用來生去補償。可是如果沒有來生呢？
林聰看李大姐的爺們，兩隻眼睛看著天花板。可林聰卻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
一個把補償交給來生的人，讓林聰鄙視。珍惜眼前的，珍惜今生的，珍惜所擁有的一切才不會讓自己後悔。
“我不知道有沒有來生，我隻是在祈禱有來生，在祈禱懷素的後半生能過上好日子。如果沒有來生，那麽現在的祈禱就算是我對懷素的一種補償吧！我這輩子沒給懷素留下什麽，隻能留下心裏這幾句默默的祈禱。”
“行了，你別哭了。心情不好對你的身體也不好。”李大姐從床頭也拿起兩張紙巾給她爺們擦擦眼淚，接著又給自己擦擦眼淚。
“我累了，想休息。你們去外間吧？讓懷素小點聲音就好。”李大姐的爺們，說完不在看著天花板，而是閉上了眼睛。
“小點聲就好。”林聰轉頭看看李大姐。
李大姐把頭一低。
李大姐和林聰走出裏間，李大姐將裏間的房門關嚴。
林聰坐到沙發上，一把把李大姐抱在懷裏，他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
李大姐就讓林聰抱著，她也什麽都沒做。
李大姐起身，讓林聰從腰間把電話拿了出來。
昨天遇到的那個娘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小夥子，現在有時間嗎？你能來我的小區接我一下嗎？”
“有事？”李大姐聽電話裏一個娘們的聲音，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想起林聰胯下那齊大的家夥，讓李大姐的心裏產生一陣陣的醋意。“你小心點身體，能不做就不做。”
“嗯。”林聰點點頭。
林聰擁有著大家夥，又是一個不懂拒絕的人，她的話能不能起作用，她自己心裏也清楚的很。
林聰開車來到昨天傍晚環保局領導居住的小區門口，果然見到昨天那娘們。
她一上車就從包裏拿出一個傻瓜相機來，“這個會用嗎？”
林聰扭頭一看，是一隻傻瓜相機。“會，這個在學校裏，文體活動的時候，我用過同學的，很簡單。”
“膠卷已經裝好了，打開鏡頭蓋按快門就可以。”那娘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