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爛大街的封印
妖靈，天賜結丹，隨緣得道而成。
仙靈，浴鍊氣海，逆天化羽而升。
面對與常識認知截然不同的九州三界，恢復意識后的吳涯不是情緒崩潰，而是三觀的徹底崩碎。
可是面對近萬元的實習期工資與未來的「大堂經理」職位，連糞土都能視作金錢的吳涯，又怎能置之不理？
貪婪是人類的本能，更是人類探尋未知的本源。
所以吳涯選擇留在仙妖人三族共存的「仙妖大酒店」，成為酒店中的夜班前台。
即便他明知這個決定會給自己帶來許多未知的危險，但是相比危險與未知，吳涯更加憧憬這個完全陌生的仙妖世界。
從吳涯前一晚因為失戀而酒醉，再到誤打誤撞闖入酒店，並且最終因為無法拒絕的薪水而留下。
這一切在旁人看來雖不是順理成章，但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畢竟為了安撫吳涯，秦歡作為酒店的負責人，自然也要做出一定的事後補償。
但事實上真的如此嗎？
當然不是，最起碼對於胡曉曼這隻已經修鍊千年的狐妖來說，絕對不是。
先不說她深知一個普通人留在仙妖大酒店中的意義，單單是秦歡第一眼見到吳涯時所表現出的神態，就已經證明了這件事並不簡單。
尤其是當吳涯危在旦夕，秦歡以仙靈之力注入吳涯身體后的反應，更是足以證明胡曉曼的判斷。
因為在那時，胡曉曼感覺到一道由吳涯體內激發，並且在極力排斥秦歡的禁製法陣。
或許是因為騷亂，導致當時無人注意到這一變化。
也或許是因為這道仙靈禁制太過高級，導致除了秦歡之外，只有身為二劫紫衣的胡曉曼才能窺得一絲痕迹。
當然，對於以上這兩種可能，胡曉曼其實更傾向於相信第三種。
那就是秦歡在遭遇禁制的反噬之後，第一時間在吳涯的身邊設下了另一重禁制，以至於就連胡曉曼都來不及判斷。
一個不懂任何法術的凡夫俗子，體內卻擁有讓秦歡都不得不出手的未知禁制。
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解釋秦歡為何會讓吳涯留在酒店中了。
……
「怎麼？來還錢了？」
「秦哥哥，人家早晚都是你的人，就不要總是談錢了嘛。」
酒店的地下室中，剛剛進門的胡曉曼扭動著妙曼身姿，緩步移步至秦歡身後，不僅雙手緩慢繞過秦歡的脖頸，就連臉頰也逐漸向秦歡的肩膀靠近。
但誰曾想面對胡曉曼在言辭與行動上的「挑釁」，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秦歡卻連頭都沒有抬起，深色墨鏡后的雙眼始終盯著身前的電腦屏幕。
「不提錢也可以，那麼就算一算你欠我的靈石吧。」
「這次淮陽郡的案子明明是五百靈石，為什麼我只收到了三百？」
「還有上次瀾滄州聖仙島的委託，當時你只給了我……」
……
聽到秦歡的話，原本還有心挑逗的胡曉曼臉色當即有些尷尬，根本不等秦歡把話說完，她便指著屏幕中的一行行匯總報表，用著略顯誇張的表情驚訝道。
「呦……」
「我這才走了半個月，怎麼賬上虧空的更多了？你又往那破窟窿裡面砸靈石了？」
「真不知道天耀星君當初怎麼會找你做接班人，千年了，酒店在你手裡除了虧本就沒見過回頭錢。」
「據說仙器庫里的寶貝也是越來越少，你就不怕酒店的招牌毀在你手裡？」
胡曉曼說著，不禁再次得意起來，只見她單手拂過秦歡的臉頰，輕聲笑道。
「嘿嘿，真想知道吳涯那混小子看到賬目之後的反應，憑他那麼愛錢的脾氣，恐怕打死他也不願意接任下屆代理人吧。」
「誰說他就一定是下屆的代理人？」
聽到胡曉曼說到吳涯，一直淡定的秦歡終於有了反應，但這種反應卻也僅限於他轉頭望向近在咫尺的胡曉曼而已。
「難道不是嗎？他可是個普通人呀。」
「蘭姨和喬英她們也是普通人。」
「她們能和吳涯那小子一樣嗎？想當年你來的時候，一開始做的不也是夜班前台嗎？」
「是又如何？一個前台而已，證明不了什麼。」
「那他體內的禁制呢？你又怎麼解釋？」
見到秦歡依舊矢口否認，胡曉曼也不再客氣，即便她依舊趴在秦歡的後身，但語氣間卻透露著些許嚴肅。
「你……」
「當年你之所以被天耀星君救回來，不就是因為你的破幻之瞳？而那小子現在的處境，恐怕和你那時候相差不多吧。」
「能夠看破一切幻術法陣的破幻之瞳，這是多少仙妖夢寐以求的天賦異術？」
「要不是那時候有天耀星君和鴻蒙山陣護著你，連我這隻剛化形的百年小妖都有些安耐不住了呢。」
「說真的，我至今還記得你戴著單眼罩的樣子，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純純的呆萌正太小奶狗。」
「只可惜自從有了墨鏡這東西之後，就連你另外一隻正常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那時候你也才十五六歲吧，我好像也還不到五百歲，年紀輕輕的，真是好一對兩小無猜啊。」
「還記得那天我在客房洗澡，你個不長眼的小傢伙卻偏偏……」
「咳咳，是上古血靈。」
就在胡曉曼即將陷入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之時，臉色略顯尷尬的秦歡急忙輕咳了兩聲，然後開口說道。
「上古血靈？」
「是可以煉化成血凝珠的上古血靈？」
「難道吳涯那小子是血靈之體？而他體內的禁制，就是為了封印血靈的自然靈力？」
「卧槽，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聽到秦歡這看似淡然，但卻不亞於五雷轟頂的答案，數百年間幾乎從未在秦歡面前表現出彪悍一面的胡曉曼，竟然也忍不住爆起粗口。
只見她不但站直了身體，就連原本側身的秦歡也被他拉到了正對面。
「如果我沒看走眼，應該就是這樣，而且封印他體內的禁製法陣，很不尋常。」
「不尋常？什麼意思？」
「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啊，三界之內的法陣，還能有你不知道的？」
「不信的話，你自己去看。」
「去就去……」
話音未落，胡曉曼說著就準備施展瞬身之法回到酒店大堂一探究竟，但不曾想她的瞬身法印卻在指尖化作一股淡淡的青煙。
「忘了你這屋也有禁制，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看著胡曉曼快步走出房間，秦歡似乎並不擔心她會發現任何端倪，反而再次掐起指決忙碌起來。
畢竟胡曉曼好歹也擁有長達千年的閱歷，再加上她二劫紫衣妖靈的實力，秦歡相信只要給足她時間，那麼想要驗證出結果也並非什麼難事。
只不過即便如此，那麼胡曉曼所能得到的答案，恐怕也與他的答案並不二致。
或者嚴格的來說，這個答案雖然簡單，可是卻足以讓胡曉曼也陷入困惑之中。
因為吳涯身上的禁製法陣雖然屬於高階仙法「炎血封禁」，但「炎血封禁術」實際上卻並非多麼稀奇的上古秘術。
甚至可以說，「炎血封禁術」在幾乎所有仙靈門派之間都有流傳，就連不少妖靈洞府也有相類似的封印之術。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道堪稱爛大街的封印之術，此刻卻在吳涯這個看似普通人的體內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