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嚴禁帶寵物
淡粉色，並且印著卡通圖案的連帽衛衣。
灰色暗格，長度竟然還不及膝蓋的毛呢短褲。
一雙米黃色馬丁靴與純棉的黑色長筒襪，再加上相當標準的雙馬尾與頭繩。
別管女孩的樣貌如何，光是這個背影，就足以瞬間秒殺無數所謂的蘿莉控了。
「蘿莉？」
「難不成秦歡這個老妖怪有某些特殊的嗜好？」
想到這裡，吳涯瞬間腦補出各種難以形容的動漫畫面，以至於當這名女孩發現吳涯，並且走到他身前的時候，吳涯都沒能徹底從幻想中回過神。
「涯涯，你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些不舒服？」
「涯……涯？」
聽到小女孩略顯稚嫩，但話語間卻明顯有些緊張的關心話語，吳涯再次愣神。
但是很快，他便意識到了什麼，不僅瞪大了眼睛看向女孩，就連聲音也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訝。
「你……你是小欠登？」
「恩。」
「你怎麼又變形……額，不對，就是你怎麼又變成人了？」
面對吳涯的詢問，小欠登似乎有些尷尬，並沒有當即回答，只見她先是轉頭看了一眼秦歡的方向，隨後這才用著呢喃的聲音說道。
「秦老闆說，酒店嚴禁帶寵物入住，所以……」
「寵物……」
「……」
「他贏了。」
面對秦歡的理由，吳涯還能說什麼？否認小欠登不是寵物嗎？
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否認。
因為從十五年前的那晚開始，小欠登就一直生活在吳涯的身邊，而自己也一直將她當作寵物來對待。
只不過那時的小欠登，還是一隻黃白相間，毫無血統品種可言，並且渾身是傷的小奶貓罷了。
回想那晚，已經不知道是吳涯第幾次實施「逃出福利院」的計劃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
雖說那時的吳涯只有六歲，但是他卻逃過了全宿舍小夥伴的監控，翻過了遠比他高出數倍的圍牆與鐵柵欄，甚至他已經來到了距離福利院數百米之外的公交站台。
但誰曾想，就在吳涯準備乘坐夜班公交離開的時候，數道旱天雷由遠及近，最終在他的身邊不遠處接連炸響。
晴天打雷，卻偏偏不下雨。
如果是現在，吳涯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有靈修之人在渡劫。
但是在那時，後半夜的雷聲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無疑極為恐怖。
不僅嚇得吳涯躲進了街邊的樹叢，更是在慌亂中，讓他在樹叢之中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小欠登。
天真無邪最少年，面對突然出現的小奶貓，單純的吳涯哪裡還有心思繼續執行自己的逃跑計劃？
雖說等待吳涯的是院長的嚴厲責罰，但相比於責罰，小欠登的逐漸痊癒卻更讓吳涯欣喜。
……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不是擔心我會把她怎樣嗎？現在你親眼所見，可以放心了？」
聽到秦歡的話，一直默默低頭吃東西的吳涯，終於轉頭看向身邊這位本應該相當熟悉，但此時卻偏偏又十分陌生的小欠登。
但不知怎麼，就在吳涯轉頭的同時，小欠登的臉頰不僅瞬間變得紅潤起來，更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可是面對小欠登此時的慌亂，吳涯這邊卻並沒有理會，只是再次轉頭看向正對面的秦歡，開口問道。
「既然她沒事，那你剛剛怎麼說她差不多要死了？」
「我有說她要死了嗎？我說的明明是和死了差不多。」
「有區別嗎？」
「當然有。」
「什麼區別？」
「一個是真的死，一個是等同於死。」
「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時候我明明已經……」
「妖丹。」
「妖丹？難道是……」
聽到秦歡突然脫口而出的答案，吳涯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緊皺著轉頭看向身邊。
「妖丹」，顧名思義，乃是妖靈體內特有的一顆結晶靈丹。
其用途類似於仙靈體內的「氣海」，既可吸納天地靈氣，亦可積攢靈力，是施展一切法術的本源。
但兩者最本質的不同，便是氣海並非實物，而妖丹卻是「僅此一顆」。
所以相對於寄生於仙靈本體的無實物氣海而言，實體化的妖丹卻可以強行剝奪。
而一旦妖丹被奪或是損毀，那麼對於任何妖靈來說，即便殘留的靈力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但卻意味著此生修為再無精進的可能。
幸運的，或許還可以依靠洞府苟延殘喘，有機會苟活到肉身燈枯之時。
至於那些不幸的，哪裡還有什麼機會？
就算僥倖逃得過某些雜門小派的追殺隱入山中，那麼也很難逃過被其他妖靈煉化成進補丹藥的命運。
而吳涯此時之所以如此驚訝，自然是猜到了自己之所以還活著，定然是拜小欠登的妖丹所賜。
因為只有凝聚了千百年靈力的妖丹，才有可能讓自己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轉危為安。
損耗修為換自己一命，而這個損耗究竟是多少？
數百年？還是上千年？
吳涯不知道，但好在小欠登還活著，並且她與秦歡之間的關係，似乎也緩和了許多，說不定秦歡這個老妖怪，有能力替自己彌補小欠登的損失。
即便代價是自己的無償勞動，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那麼也在所不惜。
畢竟吳涯雖然怕死惜命，可同樣更加重情，尤其是十幾年的舊情。
要不然的話，吳涯也不可能替小欠登擋下那一劍。
只不過奈何小欠登為吳涯所付出的，卻不僅僅是千百年修為這麼簡單。
……
「什麼？」
「你的意思是，她的妖丹，現在還在我的身體裡面？」
「這不可能啊，《管理手冊》不是說人類不可能吞噬煉化妖丹嗎？」
「而且就算仙靈可以用靈力強行吞噬妖丹，那最終也會變成不仙不妖的異類妖獸，你看我現在不是挺正常的嗎？」
幾分鐘后，聽到秦歡的話，不敢相信的吳涯再次轉頭看向小欠登，而剛剛的感激與驚訝，此時卻變成了疑惑與難以理解。
「嚴格的來說，她的妖丹雖然在你體內，但是卻並沒有被你吞噬煉化。」
「而她之所以無法從你的體內喚出妖丹，其實是因為她的妖丹在進入你的體內之後，遭到了禁製法陣的封印。」
「所以她要想喚回妖丹，就必須……」
「禁制？法陣的封印？這怎麼可能？我體內怎麼可能有……」
「等等，讓我緩一緩，緩一緩……」
在吳涯聽到「禁制」與「封印法陣」幾個關鍵字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打斷了秦歡的話。
難道說那時自己所處的地方，是自己體內的氣海？
而那顆之前懸於上空的白色光球，就是小欠登為救自己而喚出的妖丹？
是因為自己的莽撞，這才破壞了所謂的封印法陣，最終使得妖丹被禁錮於法陣之內無法離開？
想到自己在受傷昏迷之後所經歷的一切，吳涯雖然不想相信，但此時似乎卻沒有一個更加合理的解釋。
可自己不過是一介凡體肉胎，從未修習過任何靈修功法，體內怎麼會有仙靈才特有的氣海？
尤其是氣海之內的封印法陣與封禁之物，更是讓吳涯感到匪夷所思。
轉頭看向此時正緊盯著自己的秦歡與小欠登，吳涯很想將那時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他們，可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語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尤其是當吳涯從秦歡的口中得知自己乃是「血靈之體」，而小欠登也交代出她之所以十幾年都留在秦歡身邊，就是因為他體內的「上古靈血」之後。
即便吳涯相信他們兩人不會欺騙自己，更不會做出危及自己性命的事情。
但是對於吳涯而言，有些事情他寧願自己永遠也不知道，只因為這一切的答案，很可能與自己的身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