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上掉下鴿

  那渾身雪白,膘肥體壯的信鴿正在天上兢兢業業地飛著,時不時的,喉間響起自由自在的愉快「咕咕」聲。

  忽的,地面上射出一塊飛石,快准狠地將信鴿給擊落下來!

  「咕——」

  信鴿凄涼落地,便被疏明的大手給一把揪住那對翅膀。

  「喲~還挺肥的。」

  蕭容策無視了那綁在信鴿腳上明晃晃的信筒,反倒是對信鴿的身體起了興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疏明感覺在殿下說出這句話后,手上的信鴿越發劇烈掙扎了。

  「……咕咕咕!」

  疏明好意提醒道:「殿下,還是先看信件吧?」

  「噢~」蕭容策嘴上應著,兩眼依舊直勾勾盯著信鴿:「把信弄下來,讓孤瞅瞅。」

  疏明將信筒裡面的紙條拿出來,然後遞給蕭容策。

  蕭容策翻開一看,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疏明湊上去一看,頓時迷糊了,「殿下,這……」

  「帶回去,找厲公公瞅瞅。」蕭容策將紙條還給疏明,道:「厲公公早些年遊歷過鄭國,說不定有所了解。」

  「喏。」

  「……」

  於是,兩人秘密回到了東宮,找了厲公公詢問此事。

  厲公公接過紙條時,指腹的老繭細細摩挲了一下紙條的表面,隨後用放近鼻尖,輕輕嗅了嗅。

  隨後,厲公公遲疑地開口:

  「回殿下,若老奴沒有猜錯,這應當是用了一種特殊的鄭國墨水,在這張紙條上寫下內容。」

  「沒有特製的藥水擦拭,外人是看不清紙條上的內容。」

  「另外,這墨水是有時效的,約莫能維持十天半個月,一旦超過了這個時間,即使得到特製藥水,也無法顯現出上面的內容。」

  疏明詢問道:「厲公公,這特製藥水要如何得到?您是否有法子配製出來?」

  聞言,厲公公搖了搖頭:「鄭國的特製墨水種類很多,每一種都需要專門的特製藥水,老奴也只不過見識過幾樣罷了。」

  「疏明,回書院。」蕭容策想了想,開口道。

  疏明不解:「殿下,回書院作甚,您不是今天必須逃課嗎?」

  「自然是找可能會配製的人咯。」蕭容策微微挑眉,一副「你真蠢這都想不到」的鄙夷的神情。

  疏明神色恍然:「您是說六姑娘?」

  「那不然呢?」

  蕭容策反問了一句后,便邁步準備離開東宮。

  「殿下。」

  厲公公叫住了人:「老奴多嘴說一句閑話。」

  蕭容策腳步一頓,偏頭道:「厲公公請講。」

  厲公公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無奈之色:「昨個陛下還派了年公公來旁敲側擊,詢問著殿下在書院的學業情況,您這邊好歹做做樣子……做久一點。」

  聞言,蕭容策摸了摸鼻子,語氣理直氣壯:「這不是有正事嘛,分身乏術。」

  厲公公道:「總之,老奴也就是傳個話。」

  「厲公公,那孤走了。」

  「殿下慢走。」

  「……」

  **

  驚鴻書院。

  暖陽閣。

  西屋。

  鹿清越拿著一個水壺,給新種植的花草澆水。

  忽然,從屋檐上方飛下來一人。

  鹿清越面上一驚,不過當看清楚來人的面容,頓時轉驚為喜。

  「殿下!」

  「快快快……你幫孤瞅瞅這個。」說著,蕭容策便直接將一張紙條遞過去。

  鹿清越此刻有些迷糊:「這是什麼?」

  蕭容策解釋道:「剛截獲的鄭國藥販的信件,不過這上面用了特製墨水,看不見內容,想來問問你有沒有法子?」

  「好,我先看看。」

  鹿清越仔細查看了一番,而後開口:「可以試試。」

  「不過,需要一些東西,眼下我屋裡沒有。」

  蕭容策一聽,忽然有種意料之內的驚喜。

  意料之內,是蕭容策在來時的路上,便下意識覺得此事詢問鹿清越,定能有個解決之法。

  而驚喜……自然是蕭容策在鹿清越的身上,就像是又探到了一處未知的寶藏。

  蕭容策立馬往上方的屋檐喊話:「疏明。」

  話落,疏明也從上方跳了下來。

  「你缺什麼,疏明給你跑腿去買。」蕭容策說道。

  此時,鹿清越的目光忍不住瞥向疏明手裡揪著的信鴿。

  額……

  這是什麼?

  鹿清越回過神,向疏明微微頷首:「有勞了。」

  疏明:「六姑娘請說。」

  「我列個單子,這樣方便。」

  說完,鹿清越放下水壺,轉身去到屋內的書桌旁,抽出紙筆。

  鹿清越將單子列好后,便交給了疏明。

  疏明立刻著手去準備。

  蕭容策餘光一瞥到疏明手裡還拿著肥嘟嘟的信鴿,出聲提醒道:「等等,鴿子鴿子。」

  「啊?對對對……」疏明左看右看,也沒個合適的地方放信鴿。

  總不能讓六姑娘一個姑娘家抓在手裡吧?

  最後,信鴿還是到了蕭容策的手裡。

  信鴿的整個鳥軀都在瑟瑟發抖。

  疏明走後,鹿清越猶豫了下,開口:「殿下,要不要我來拿著這隻鴿子?」

  「那不成。」蕭容策搖頭拒絕:「這信鴿被訓練過的,肯定狡猾得很,你力氣小,萬一它劇烈掙扎,被它飛走了怎麼辦?」

  「也是。」

  鹿清越被蕭容策給說服了。

  「殿下,這隻鴿子,是傳信的信鴿?」

  「對。」蕭容策將信鴿稍微舉高一些,翻來覆去地打量著這隻信鴿的身體的膘肥程度。

  「既然信件已經攔截下來了,那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這隻信鴿?」

  鹿清越有些好奇,因為疏明一直抓著信鴿不放,難不成殿下是有另外的安排?

  「放生的話,信鴿是被訓練過的,那很可能會飛回它主人身邊,屆時就暴露了。」

  「如果不放走,再耽誤上些時日,這信鴿的主人可能也會察覺不妥吧。」

  蕭容策眨了眨鳳眸,語氣輕快:「用不著這麼麻煩,孤瞧著這鴿子長得肥嫩,要不,把它燉了?烤了?吃一頓席?」

  鹿清越:「……」

  鹿清越沉默了下,再次看向那掙扎不止的信鴿,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這鴿子落在殿下手裡,會這般的反應劇烈。

  嗯……

  古人言,萬物有靈,誠不欺我。

  「那殿下要什麼時候燉了?烤了?」接受了這個鴿子的命運后,鹿清越坦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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