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願為柳居士執韁!
舌綻蓮花,地涌金蓮?
怎麼可能?
忘我禪師平靜的雙目,像是黑夜中的火焰,陡然跳動閃爍起來。
舌綻蓮花地涌金蓮,只有佛門地大德高僧,對經意有極深的領悟,講經的候佛經中的奧義,和體內修出來的佛元共鳴,自身的佛元顯化出蓮花,而虛空中的能量有感,從地底化作一朵朵金蓮,湧現出來。
若論金剛經的修為,以大門寺的黑石禪師為最,體內金剛佛元似大江奔流,而他苦修幾十年,對金剛經的經意理解最為透徹,可無論是他亦或者黑石禪師,在念金剛經的時候都不會產生舌綻蓮花地涌金蓮的異象!
莫非是眼前的青年在金剛經的理解在他和黑石禪師之上?
不過眼前青年的體內的佛元明明並不強啊!
忘我禪師苦修幾十年,一直以及苛刻的戒律來約束自己,磨鍊自己的肉身、禪心,可是他千錘百鍊的禪心在這一刻竟然失守了。
剎那間。
忘我禪師感覺有一股大恐怖降臨,像是漫天黑雲一樣欺壓下來,就像要他把打下無盡深淵當裝,此時一朵蓮花從柳滄海的舌尖,飄落到忘我禪師的眉心,在忘我禪師的眉心綻放出一個黃色的太陽似的耀眼光斑。
「阿彌陀佛!」
忘我禪師在即將被深淵吞噬的時候,看到了一輪浩日當空,化作了一尊金光璀璨的金剛佛像,像是烈日消散了冬雪一般,無盡的黑色深淵瞬間像是潮水般褪去,而他則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念了一聲佛號。
一秀和尚痴痴地瞧著柳滄海身上朵朵金色的蓮花,宛若見到了神跡一般,滿臉不敢相信的神情,站起在那裡一動不動,化作了一座活活的雕塑。
法華壇的果葉大師、嚴華壇的廣濟禪師等其他六座法壇的駐守禪師都把目光投向了諸經壇,看到柳滄海疊坐在忘我禪師面前,寶相莊嚴送念金剛經時出現舌綻蓮花地涌金蓮的異象,一個個都神情動容,要是都是有幾十年禪定功夫的高僧,恐怕會驚訝得直接站立起來了。
內壇。
紅雲大師、黑石禪師、無戒禪師等高僧布置完法界,各自都閉目垂眼念著佛經,請諸佛降臨法壇為王者超度為生者祈福。
突然。
他們剛布下的法界竟然震動了一下。
紅雲大師、黑石禪師、無戒禪師都突然睜開了眼。
無戒禪師瞧了眼外壇,「不好,這是外魔降臨?」
紅雲禪師點點頭,「嗯,水陸法會剛開始,諸佛菩薩沒有請來,反倒是有外魔降臨了!」
黑石禪師笑了笑,「這是自投羅網,我佛慈悲,咱們一併渡了它,送他去西天見我佛如來!」
說話間,紅雲禪師已經感應到法界之外的外魔似乎已經沒有了,「阿彌陀佛,黑石禪師,看來已經不用你出手了。」
黑石禪師頗為遺憾,「也不知道是誰出手這麼快!」
無戒禪師瞧了眼外壇,「從方位來看,似乎是諸經壇,是忘我禪師駐守在那裡!」
忘我禪師?
黑石禪師眉頭一皺,「剛才降臨的外魔並不弱,忘我禪師能在彈指間就滅了他,莫非是有所突破?」
紅雲大師搖搖頭,「並非是忘我禪師!」
黑石禪師心中更加疑惑,「不是忘我禪師,那還能是誰?」
紅雲大師從蒲團上起來,「走,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諸經壇。
柳滄海進入了玄奇的狀態中,根本就忘乎了所以,全身心地沉浸在金剛經當中,彷彿他就便成了金剛經的一部分,他就是金剛經,金剛經也是他,而從地上湧現出來的朵朵金蓮,並沒有消失,而是融入到柳滄海的身體里,在柳滄海的中丹田化作佛元,隨著柳滄海體內原有的佛元一起循環,每有一朵金蓮和柳滄海融合,柳滄海的修為就增長一部分。
這……舌綻蓮花,地涌金蓮!
黑石禪師、無戒禪師等瞧到疊坐著的柳滄海一個個都極其驚訝,縱然是紅雲大師在內壇的時候就有所察覺,可親眼見到了柳滄海之後,心中亦泛起了一絲絲波瀾。
無戒禪師向站在柳滄海身邊,彷彿是雕塑般的一秀和尚問道,「這位青年人是誰?看他的樣子帶著頭髮,似乎是一位帶髮修行的居士!」
一秀和尚聽到師傅的聲音,才從剛才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雙手合十彎腰施禮,「小僧一秀,見過紅雲大師、黑石禪師,師傅,他是自己前幾天在後山認識的朋友,叫柳滄海!」
無戒禪師繼續追問道,「哦?那他在哪座仙山修行?又是師從那位佛門高僧?」
一秀和尚之前也問過柳滄海相關的問題,「柳居士在九峰山跟著他二叔修行,不過聽他說他二叔已經去世了!」
無戒禪師嘆息道,「去世了?那真是可惜啊!教出來的弟子,居然能將金剛經領悟到舌綻蓮花地涌金蓮的境界,那他的佛法想必浩如煙海,卻沒有機會見上一面!」
黑石禪師也非常汗顏,他所在的大門寺,主修的就是《金剛經》,可他在念《金剛經》的時候,都沒有辦法做到舌綻蓮花地涌金蓮的境界,「慚愧!慚愧啊!我大門寺主修《金剛經》,貧僧亦修習《金剛經》幾十年,儘管修為要強於這位居士,可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念《金剛經》的時候,出現這種異象啊!」
紅雲大師開啟法眼,目光炯炯地盯著柳滄海,滄桑的眼睛微微一縮,向黑石禪師、無戒禪師傳音,「熒光內斂穩如磐石,這是佛經中記載的,有宿慧或者轉身之身才有的徵兆,莫非眼前的青年,是那位佛門大能轉世重修?」
黑石禪師、無戒禪師都點點頭。
無戒禪師亦回傳道,「必定是這樣的,不然,以他的年紀,怎麼可能對《金剛經》有這麼深的領悟呢?」
黑石禪師則傳音道,「聽一秀小和尚說,帶他修行的二叔已經去世,他在修行路上失去了引路人,而他又有可能是佛門大能轉世重修,且修行的是《金剛經》,貧僧願意代師收徒,將他收入我大門寺!」
畢竟有可能是一位佛門大能轉世重修的真佛種子,這種機緣他們都只在經書的記載中見過,一旦收入寺廟宗門,將來肯定會成長為佛門巨擘,連帶著寺廟宗門也能獲得無窮的好處,無戒禪師也沒客氣,亦傳音道,「《金剛經》我南嶽寺中也有,他跟我徒兒三天之前就認識了,要說緣分,他也是先與我南嶽寺結的緣,貧僧也願意代師收徒,將他收入我南嶽寺門下!」
紅雲大師也開了口,「呵呵,兩位不必爭,你們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嶽麓山寺,柳居士出現在嶽麓山寺,說明與我嶽麓山寺有緣,貧僧也願意代師收徒,將他收入我嶽麓山寺門下!」
黑石禪師沒想到連紅雲大師都下場了,氣哼哼地道,「那咱們就各憑本事,他願意選擇拜入那家門下,就拜入哪家門下!」
柳滄海念了幾遍《金剛經》之後,慢慢從那種玄奇的狀態中退出來了,舌綻蓮花地涌金蓮的異象也消失了,睜開眼,向忘我禪師道,「忘我禪師,請指教!」
忘我禪師卻突然站起來雙手合十,再兩手手心向上跪倒蒲團上,向柳滄海行了一個朝拜禮,「貧僧忘我,見過柳居士!」
柳滄海非常詫異,連忙側身避讓,再把忘我禪師扶起來,「忘我禪師,您是佛門前輩,怎麼能向我行禮呢,我可受不起!」
忘我禪師卻執意不肯起來,非常虔誠地道,「柳居士,您佛法高深,剛才又救了貧僧一命,貧僧忘我無以為報,甘願替柳居士執韁,跟隨在柳居士左右!」
柳滄海滿頭霧水,「忘我禪師過獎了,我對佛門經意涉獵不多,只是對《金剛經》有些自己的理解罷了,哪裡能算得上佛法高深啊?還有,您說我剛救了你?」
忘我禪師是苦行僧,平時幾乎都是不苟言笑,這次露出難得的笑容,「柳居士,之前,您說您修行《金剛經》最大的疑惑就是沒有疑惑,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能發現自己的問題,貧僧以為您是對經意的理解不夠,因為無知所以才沒有疑惑,沒法發現修行中存在的問題,在您念《金剛經》的時候,貧僧敲木魚為柳居士指引,柳居士其中有幾個點和貧僧有出入,當時貧僧以為是柳居士錯了,可沒想到柳居士念經的時候,居然出現了舌綻蓮花地涌金蓮的異象,才發現錯的是貧僧,一時間心神失守,導致外魔入侵,差點走火入魔被拉入無間地獄,幸虧柳居士的金蓮驅散了外魔,救了貧僧一命!」
柳滄海完全不知道,他剛才只是念著金剛經,慢慢地進入了一種玄奇的狀態,讓他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心中體驗人生六祖念只念金剛經時的種種感悟,對外發生的一切,一點都不清楚,聽到了忘我禪師的描述,他仍然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但是中丹田的佛元增長了一大截,以及技能欄顯示的《金剛經》(7000/10000),憑空多出來的7000點《金剛經》的經驗值,提醒著他忘我禪師說的應該是真的,不過他還是清楚自己的斤兩的,再讓他念一次《金剛經》,肯定沒有辦法再次產生舌綻蓮花地涌金蓮的異象,非常謙虛地道,「我只是僥倖進入了頓悟的狀態而已,論佛法修為肯定是不及忘我禪師,哪能讓忘我禪師跟隨在我左右呀!」
忘我禪師能夠堅持當了幾十年的苦行僧,本來就是一個非常執拗的人,一旦認準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依舊將自己的頭匍匐在蒲團上,也不再說話。
柳滄海非常尷尬,也拿忘我禪師沒有辦法,便只能暫時假裝答應,等以後有機會再和忘我禪師說清楚,十分無奈地道,「哎,忘我禪師,您起來吧,我答應您了!」
忘我禪師這次起身,「阿彌陀佛,謝謝柳居士!」
黑石禪師之前和忘我禪師辯論過《金剛經》,兩人也算是舊識,他曾經也邀請過忘我禪師加入大門寺,可惜被忘我禪師給拒絕了,沒想到忘我禪師今天居然主動要求替柳滄海執韁,跟隨在柳滄海左右,但想想柳滄海有可能是佛門大能轉世重修,其實也不算太虧,便主動向前走了一步,自我介紹道,「貧僧黑石,是大門寺的主持,我大門寺主修《金剛經》,柳居士修行的也是《金剛經》,倘若柳居士願意加入我大門寺,貧僧願意代師收徒,以後柳居士就是貧僧的師弟,我寺內有諸多前輩高僧修行《金剛經》的心得筆記,對《金剛經》的一些獨到理解,亦都可以提供給柳居士,甚至是大門寺主持的位置,貧僧也願意讓給柳居士!」
轟!
黑石禪師的話,就是一枚魚雷落在水面上,炸出了巨大的聲響。
霎時間,外壇的僧人、信眾都議論起來。
而就在此時,無戒禪師也開口了,「柳居士,聽說你跟貧僧的劣徒一秀相談甚歡,不若拜入我南嶽寺,我南嶽寺傳承千年,寺內亦有前輩修行過《金剛經》,而且以柳居士的資質,又何必拘泥於《金剛經》,只要柳居士願意加入我南嶽寺,我亦願意代師收徒,寺內的諸多修行法門,都一一對柳居士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