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墳前的約定 (重要章,求訂閱!)
親家相見。
最放鬆的人,應該就是早就知道一切的徐知木,和什麼也不知道的小武了。
大黃則是搖頭晃腦的,興奮的圍著眾人轉圈。
今天一大早,家裡就殺了一隻雞,還殺了一隻鴨子,小學姐父親又去鎮上買了半隻羊和半隻豬,還有十多斤牛肉。
推著車來回走二多里的山路才買了回來。
過年的時候都沒有這一天準備的東西多。
「都來了,山路不好走辛苦了,來來,都快點來屋裡坐吧。」
阿奶趕緊開口往房間里請人。
「沒事沒事,也沒有多遠的路……」
徐父徐母也是笑著開口走了過去。
進了屋子裡,簡單的陳設,幾乎看不到什麼電器,桌椅板凳,也是用了很久的老物件了。
小學姐父親去燒了熱水泡茶了。
阿奶則是拿著一個毛巾,又把已經擦了好幾遍的凳子又仔細擦了擦了。
「都坐下歇歇腳吧,一會飯就做好了。」
阿奶看著徐知木的父母。
今天徐父徐母雖然不是穿著一身的名牌,但是也是精心準備的,徐父還特意梳頭摸了髮蠟,皮鞋也是擦的鋥亮。
畢竟也是體制人員,自身還是帶著一些幹部的氣質。
徐母從小條件雖然沒有小米媽媽那樣優渥,但也是衣食無憂,加上這一兩年家裡條件越來越好了。
徐母也越來越注重保養,看起來也有一種城市裡悠哉的婦人形象。
總之,兩個人的氣質和這個小小的房屋,還有周圍陳舊的傢具如此的格格不入。
徐母徐父看著房間里,他們記憶里,這種生活條件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這個社會,還這麼窮苦的地方,而柳凝清那個丫頭,從小就是在這種地方生長的。
想著,他們的心中也是忍不住心疼起柳凝清了。
「你們坐吧,凳子剛擦的,不髒的。」
阿奶看著兩個人的目光,則是有些拘謹的笑了笑。
家裡這個條件,還是多虧了徐知木幫忙翻修過的,要不然就顯得更為破舊了,之前的地面都是泥土隨便鋪了一點碎磚頭。
下個雨可能還會漏水,屋子裡都是泥漬……
他們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心意。
但是結婚訂婚,畢竟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他們最擔心的,就是男生家裡會不會覺得家裡條件不好,自己孫女嫁過去,又會不會受氣……
「您太客氣了,我們今天來也是特意來看看您二老的身體,我家兒子平時性格大大咧咧的,還要謝謝你們能包容著他…」
徐母看著眼前的的二老,也是想起自己老爹老娘。
「要不然我也幫忙做飯吧。」
「不不,這怎麼好,你們大老遠來的,都是客,我們做飯就好了。」
「沒事的,來了就是自家人,我也來幫幫忙,讓他們喝喝茶聊天……」
徐母笑著挽起袖子,然後又輕輕給徐父對了一下眼色。
男人談心最好的方法就是酒桌,女人最快熟絡的地方就是廚房。
「知木,你也別在這裡愣著,快點去幫忙倒茶。」
徐母也是對著徐知木交代了一句。
「阿姨,我也來一起做飯吧。」
柳凝清也想去做飯,但是被徐母笑呵呵的攔著了:「不用了,清清你就好好歇會,阿姨去就好。」
柳凝清看著徐母進入了廚房,因為家裡廚房還是燒柴的,難免會有塵土什麼的。
每次燒鍋之後身上都有灰塵。
「就讓我媽過去吧。」
徐知木笑著過來捏了捏她的臉頰,然後拉著她的小手,看了看客廳的情況。
「想不想知道咱爸坐在一起都聊點啥?」
徐知木笑著湊在她耳邊說道。
柳凝清看著客廳里,其實也很好奇自己老爸會跟徐知木爸爸都說些什麼。
畢竟,談婚論嫁的事情,一般都是家裡父親最後拿主意的。
「這…偷聽不好吧……」
柳凝清有點臉紅,但是還是有點耐不住小小的心思,和徐知木一起鬼鬼祟祟的趴在窗口的方向看過去。
而客廳里。
徐父還有柳凝清父親,兩個人都屬於平時話很少的。
此刻兩個人都面對面的,但是卻一句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過了回,小學姐父親看著茶泡好了,給徐父端過去一杯。
「先口喝茶吧。」
「哦,好好。」
徐父也是趕緊接過來,然後兩個人就又沉默了下來。
兩三秒之後,徐父想起來,從懷裡拿出煙給他遞過去。
「抽根煙吧。」
「嗯,好好。」
柳凝清父親也是趕緊接過去。
兩個人點上煙,抽了一口,但是氣氛還是有點尬尬的。
過會,徐父還是開口道。
「我兒子有時候做事毛毛躁躁的,沒有給家裡惹什麼麻煩吧。」
「沒有沒有,這孩子對凝清很好,家裡也幫襯很多,倒是清清,這孩子內向,你們多費心了。」
「不不,凝清是個好姑娘,對家裡孝順,又有上進,我們都很喜歡。」
兩個當爹的有一句沒一句的,終於慢慢的開始說了一起。
趴在窗口的兩個人,此刻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看著兩個當爹的在這裡商業互吹,而且吹的還是他們兩個人。
這是家長的認可,小情侶們談戀愛,能被對方的家人認可,代表著兩個人關係的又一個重大突破。
柳凝清的臉色紅潤潤的,聽著裡面的話語,耳朵根子都軟趴趴的。
徐知木從她身後輕輕抱住了她柔軟的腰間,湊在她的耳邊輕輕蹭了蹭。
「看起來,我很快就真的能喊你老婆嘍,來先喊一聲老公聽聽。」
徐知木小聲的說著,感覺到懷裡少女的溫度和心跳都不斷的升高。
老公老婆的,這個稱呼真的膩膩黏牙的,就像是被封存的蜂蜜麥芽糖,只是聽起來就足矣讓人滿嘴都是香甜。
「…壞蛋……」
但是在這裡,柳凝清還是有點害羞,畢竟還沒有訂婚呢,就開始喊老公,私下喊喊還可以。
當自己自己阿奶阿爺,還有爸爸的面前喊……有點太羞恥了。
「壞蛋老公也不錯,以後就喊這個。」
徐知木吧唧在柳凝清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正樂呵呵的笑著。
然後忽然感覺背後目光有點不對勁。
一扭頭,就看到廚房裡,徐母還有阿奶正有說有笑的端著菜走出來。
剛剛好就看到了兩個人抱在一起,徐知木還嘿嘿怪笑,像是一個老流氓一樣,湊過去親滿臉通紅的柳凝清的一幕。
「我…我……」
柳凝清獃獃的,整個人像是被蒸熟的螃蟹一樣,縮在徐知木懷裡不敢露頭了。
徐母和阿奶則是很有默契,對視了一眼。
「吃飯吃飯,臭小子你快點去端碗。」
徐知木也是趕緊老實了一點,尷尬的笑了兩聲,準備去廚房裡端飯了。
柳凝清紅著臉錘了他兩下,跟著他一起去端飯了。
餐桌上,今天擺滿了各種菜品。
雞鴨魚,豬牛羊,過年的規格也就是如此了。
阿奶阿爺的想法很樸素,迎接客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家裡最好的東西都安排出來。
「山裡不比城市裡,也沒什麼東西,你們別嫌棄菜少。」
阿奶說了一句,看著這屋子裡今天做的滿滿的,又看著自己的孫女和徐知木。
每個人都臉上都帶著幸福的顏色。
「不少了不少了,我們過年的時候也吃不了這麼多。」
徐母笑呵呵的開口。
徐知木帶了酒,直接搬過來幾箱子茅台,拿出兩瓶放在桌子上,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
主要是徐父和小學姐父親,兩個平時話很少的男人,借著酒勁,終於也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我家這個兒子,這些年也是越來越不讓人省心,多虧了清清在他身邊看著,要不然還不知道要犯多少錯誤。」
「清清從小內向,幾乎沒有怎麼跟同齡人說過話,也是多虧了知木這孩子一直開導她,照顧她……」
「哪阿,清清這姑娘又溫柔又孝順的,我家這個傻兒子算是有福氣。」
徐母開口說著,一手拉著柳凝清的手,是越說越開心,越看越喜歡。
柳凝清心地像是被蜜糖給填滿了,眼底都是溫柔而幸福的顏色。
吃著飯,也終於把話題提到了訂婚。
徐母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徐父一腳。
徐父收到信息,這個成默寡言的漢子,此刻竟然也有幾分緊張。
讓他想起來,自己當年跟自己自己父親去向徐母家裡求親時候的場面。
這一眨眼,自己卻成了父親。
「今天來,也是想著兩個孩子感情這麼好,我們家裡想著,能不能給兩個孩子早點準備準備。」
徐父的話落下。
阿奶阿爺,還有柳軍,此刻也都是看向了柳凝清和徐知木方向。
此刻,柳凝清還給徐知木夾著排骨吃,筷子微微頓了頓,整個人都紅潤潤的。
沒有說話,但是確實微微低著頭,和徐知木坐的很近。
一切都在不言中。
柳軍看著自己的女兒,也像是看到了當年。
沉默了片刻之後,柳軍開口道。
「兩個孩子的事情,只要孩子願意,我們沒有意見。」
柳軍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老父親的心裡自然是五味雜陳。
酒勁翻湧,他的眼角也有些濕潤:「我這個女兒阿,從小受太多苦了,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對不起她,我什麼也不要求,就希望……她以後能過的好些。」
柳凝清身體也微微一顫,看向自己的父親,也是眼眸濕潤了起來。
徐知木在桌下輕輕握住了她的一隻手。
當初家裡的條件,不說家徒四壁,但也相差不多了。
女生十七八歲,最是愛美的年齡,柳凝清卻只能把自己一層層封閉起來。
別說什麼化妝品,名牌包包了,就是一件新裙子她都不捨得買,一件衣服穿了一兩年,用的東西都是縫縫補補。
即便是買一次肉,也會讓小武多吃一些,自己則是用饅頭沾一些菜湯……
這麼一個溫柔又美麗的女生,前半生卻吃盡了人生中的苦澀。
徐父徐母今天也切身的體會到,心地也是忍不住一陣酸酸的。
徐父拍了拍柳軍的肩膀,沉聲開口道:「你放心,清清這孩子我們都很喜歡,別人有的,我們一樣也不會讓清清少,以後,清清就是我們的親閨女。」
說著,徐父舉起酒杯,柳軍也是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露出一個笑容。
「好,好…這麼高興的日子,讓你見笑了。」
「以後都是一家人,什麼笑不笑的,都是為了咱的孩子好,來,我陪你喝一個。」
「好,喝一個!」
……
飯後,徐父和柳父都喝了不少,此刻還在聊著兩個孩子以後的事情。
徐母則是陪著兩位老人刷鍋洗碗,順道還給小武偷偷塞了一個大紅包。
家裡,一片和氣致祥。
柳凝清和徐知木都稍微喝了一些酒。
柳凝清的眼角一直帶著濕潤的淚光,她看著徐知木。
她知道,今天之後啊,兩個人就真的可以訂婚了。
「知木,我想去一個地方。」
柳凝清從房間里那我出一個被蓋著布的籃子,走過去輕輕拉著徐知木的手。
徐知木看著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好,我陪你去。」
兩個人手牽著手,慢慢走出了小院。
十月份的山間,已經有一些微微的涼意了。
漫步在林間的小路上,徐知木看到了上次一起來的小溪流。
只不過此刻溪流的水量沒有夏天的多,但是也顯得跟更加幽靜了。
而且……
「知木,你看…是我們上次種的樹。」
柳凝清指著前面的幾個小樹。
那是上次來,和王寧寧還有陳煒一起種的。
種下去已經有數個月了。
都存活了下來,而且看著也粗壯了一些。
柳凝清拉著他走了過去,看著一點點茁壯成長的小樹苗,就像是看著兩個人共同的結晶一樣。
「長的還挺好的。」
徐知木也摸了摸樹榦,笑著看向柳凝清:「不過要結果的話,可能還要幾年,說不定到時候你的肚子都大了,這個樹的果子還沒有長大呢。」
「我…」
柳凝清頓時臉色又是一紅,抬起手輕輕打了打他。
「討厭啊你,這能一樣嘛……」
「怎麼不一樣,都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嘛,還是說你明天就打算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徐知木笑眯眯的看著她。
柳凝清被他逗的哼了一聲,沒有理他,拉著他繼續往山上走。
很快,遠遠的,看見一座墳。
墳后,一顆樹,十月份,已經開始有些微微泛黃,此刻午後的陽光透照而來。
就像是,江南煙雨色中,一個撐著半透明油紙傘的娟秀姑娘。
而這棵樹,亭亭如蓋,如傘遮陽,不受風雨。
徐知木看著墓碑,這是第三次陪著小學姐來到墳前。
他本來想留出一些距離,讓柳凝清單獨傾訴的空間。
但是這一次,柳凝清抓住了他的手。
溫柔的目光,讓徐知木彷彿要溺死在她的雙眼裡。
兩人無言,可明了心意。
柳凝清打開懷裡的包裹,裡面是準備的飯菜,一個個擺在了墳前。
柳凝清拿出軟布,輕輕擦了擦墓碑前的灰塵,但是墓碑很乾凈,想來,是父親已經來過了。
「媽,我今天來,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柳凝清的聲音似乎是四月的暖陽,她輕輕抓著徐知木的手,她慢慢的跪下,徐知木也跟著一起。
「媽,你說過的…這輩子一定要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千萬不能因為生活,而妥協自己的底線,淹沒了自己的溫柔。
今天,我真的做到了……」
柳凝清帶著笑意,像是小女生對著自己的母親撒嬌,又帶著一些小小的驕傲。
她側目看著徐知木,世間所有的絕色,都可以在她的雙眼裡找到其中的痕迹。
「媽,他叫徐知木,一個特別喜歡欺負人,特別壞心眼的人。」
柳凝清忽然就開始告狀了,徐知木微微一愣,看著此刻這個有些不同的柳凝清。
或許,沒有一個女孩子,生下來就是這樣的內向和自我封閉,或許,之前小學姐母親沒有離開之前。
柳凝清也是一個可以撒嬌,可以任性的小女生。
可自從母親走了,家庭的重擔,讓她不得不一夜之間成長。
或許啊,她和安小米,其實本來是同一種人。
只不過,柳凝清前半生吃盡苦。
而安小米,或許吃了前半生的甜。
徐知木看著她不斷告狀的小模樣,又看了看眼前的墓碑,心裡卻是有些心疼。
「媽,我現在真的找到了,找到了那個,我可以毫不猶豫說出喜歡的男生。
媽,我喜歡他,我喜歡這個每天都要欺負我,又總是照顧我的男孩子。
我喜歡看他大口吃我做的飯,我喜歡他每天不著調的油嘴滑舌,我也喜歡他對我毫無保留的喜歡……」
柳凝清向來是一個羞於說情話的女孩子,但是今天,她卻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
她的耳根子都在微微的發軟,可此刻卻渾身都是勇氣,她拉起兩個人放在一起的手。
看著彼此的雙眼,她又看向了墓碑,粉唇輕啟。
「媽…我們,要訂婚了!」
柳凝清溫柔而堅定的聲音,讓徐知木的心口,都在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訂婚……
這個自己痴迷了兩世的女生,自己重生一世,心中最想得到的。
如今,真的要實現了。
徐知木的心中也似乎有海嘯般的聲音不斷迴響。
午後山間的清風,也帶著最後一絲的溫暖,風兒輕輕捲動著樹梢的葉片。
在這朦朧山澗的午後陽光下,溫暖的陽光透過不斷飄動的葉片,樹影在兩個人的臉上忽明忽暗。
一枚葉片輕輕飄落,慢慢的,落在了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上。
就彷彿,那個溫婉而溫柔的女人,輕柔的送出自己的祝福……
來了,這章,小學姐的線路算是圓滿一些。
下一章就是小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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