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相遇
兩人正說著,茶館里走進兩名似是主僕的女子正是適才失物之人,夥計見有客到忙迎了上來招呼兩人坐下並麻利地將桌凳擦拭一遍,問道:「兩位需要喝點什麼?」
美貌女子一尊玉似的坐在那,朱唇輕啟、皓齒緩移,輕聲說道:「來一壺碧螺春和一盤點心。」
夥計聽到聲音一愣不由自主地看著美貌女子怔怔出神。桃花見狀喝道:「你怎的還不去準備,愣看著我家小姐,甚是無禮。」
夥計一驚回過神來,臉上一紅連聲致歉后低頭走開。那美貌女子見狀有些過意不去,說道:「桃花,不可如此說人!」
桃花撅撅嘴撒嬌似地道:「小姐!我們都走了大半天啦,又累又渴,你都點了東西他還愣在這裡不去準備,這不是找罵么。」
美貌女子見她似乎不以為意便白了一眼,嬌容微側,善眸輕合地道:「都跟你說了,寬容別人就等於拯救自己,你又當耳邊風了。這般模樣如何去見菩薩!」
那一瞬自然的動作沒有半點矯作:猶似露滴牡丹染朝霞,恰如風擺綠柳淋細雨,讓人看了陶醉。
桃花趴在桌子上拉聳著臉道:「知道了,到了菩薩面前我絕不會這般說話。」
此時夥計已上來了東西,倒好兩杯茶道:「客官,你要的東西已上好了。請慢用!」言畢轉身離去。
忽地聽到有人說「對不起,對不起!」繼而又聽到有人大聲叱道:「怎麼走路的,眼睛長褲襠啦?」
兩人轉過身來一看,原來夥計走開后卻不時地回過頭來看那美貌女子,不經意撞到了掌柜的。夥計轉過身來看著美貌女子正看著這邊,扶正帽子后狼狽地走開。
桃花見狀「大笑,美貌女子嘴角露出笑意,宛如夜空中彎彎明月前盪起的一層薄霧,看了叫人不盡遐想。
陸柳二人遍尋失主不得,兩人尋思先吃些東西然後在去送官,遂隨便選了一家酒館進去要了些吃的。柳一歸斟滿酒碗一口乾盡再夾了一筷子牛肉塞進嘴裡。
陸松卻將手肘支在桌上把玩手裡的茶杯,四下打量著。忽地眼前一亮轉過身來不禁笑道:「一歸,這東西不用送官府了,人也不用找了。」
柳一歸聽了抬頭看著陸松而後夾一把菜塞進嘴裡咀嚼不待下喉,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為何?」陸松並不言語只是伸手指向櫃檯。
「掌柜的,我們是蘇州城人氏,擠神仙時把行李掉了,直到剛剛才發現。您這茶錢待我回城后遣人給您送來!」說話的正是那美貌女子。
「這個…這個」掌柜的本不願意但見這女子生得美貌又不忍拒絕只得猶豫。
桃花見狀生氣道:「你這掌柜的真不爽快,不就是些許茶錢么,值得你這般計較?再說了我家小姐都說了回頭給你送來,你還待怎的?」
那掌柜的聽得這話也來了三分無名業火道:「我說你這姑娘吃飯不給錢還有理了!這兩串茶錢是算不得什麼,但這年頭做買賣掙點錢不容易,現在正是春荒,兩串錢能救幾個人的命呢,知道不你!」
桃花見掌柜的不依不饒更生氣了,「大膽,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誰?說了回頭給你送來,還怕我們騙你不成?」
那掌柜的「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家小姐是誰,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騙我,但我知道你們吃了我的茶水還沒給錢。」
桃花自知理虧被駁的無言以對,急道:「你這臭掌柜的…」「桃花不得無禮!」
美貌女子一聲低喝,而後轉過身來對掌柜的道:「掌柜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真的是丟了銀兩。」
柳一歸順著櫃檯望去喜上眉梢道:「大哥,真不用找了,是她們。」陸松笑笑道:「這個叫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
柳一歸拿著包袱走上前去問道:「敢問姑娘丟的可是這個?」美貌女子聞聲轉過身來一看是自己的東西心中大喜,卻是面帶驚愕的看著柳一歸併不伸手去接。
桃花看到包袱一把奪過,「對、對、對,就是這個。」美貌女子見桃花奪包袱「哎」了一聲想出言制止,還沒來得及桃花業已拿了過去,只得說:「多謝公子!不知這包袱……?」
柳一歸見美貌女子心有疑慮便作解釋,「擠神仙時我們見一滑頭偷了姑娘的東西便跟上他把東西取了回來再去找姑娘時卻遍尋不著,正打算去送官呢。不想竟在這裡相遇了。」
美貌女子屈膝行禮道:「多謝公子!」忽地看見龍鳳簪和明月墜在眼前晃動心下驚異,抬頭一看,只見一男子臉上掛著笑容拿在手裡遞將過來,此人正是陸松。
「這個也是姑娘的吧!」陸松的聲音極富磁性彷彿是從空曠的原野中傳來。
美貌女子聞言一驚不禁打量著陸松,只見來人:濃眉闊眼,風度過人,臉上稜角分明若滄海遞波;嘴角笑意猶生如玉宇朗月,看似儒雅卻又不失豪情。端的一個好男兒!
豈知在美貌女子抬頭看陸松之時陸松也正好看清其芳容,只見此女:冰肌若雪,身段飽滿修長;眼若水波橫,眉如山峰聚;看似出水芙蓉,實則夕照青蓮。
女子見陸松也正好看著自己忙掩飾失態伸手去接簪子和墜子。豈知陸松仍舊含笑的看著她,舉手把簪子插在她的頭髮上,而後把墜子交到她手裡。
女子頷首伸出纖纖細指在頭上摸了摸髮髻和簪子而後撫弄一番才說道:「謝謝公子!」
陸松笑道:「不必客氣,我們奪了那人的東西找不到你們,便來此喝茶,想不到竟在這裡相逢。這叫做機緣巧合,終究要物歸原主。」
女子靦腆輕笑道:「敢問兩位公子姓名,日後也好伺機報答。」
陸松轉過身去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姑娘我們這裡還有些東西找不到失主得送官去了。今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二人付了茶錢牽馬離去。那女子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目光久久不能收回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人海之中。
柳一歸道:「大哥,那滑頭手法不錯,偷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只可惜他今日不走運遇到了我們,要不然他擠了這一趟神仙就發了橫財。幸虧大哥你及時發現否則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害呢。」
陸松沉吟片刻道:「嗯,身手不錯頗為獨特。應該是個極為難纏的人物。」「難纏!大哥何以見得?」
陸松說道:「偷盜之人反被人偷,這事情他能罷休么?今日失手是因為人多大意才栽到我們手裡,故而他必定不服氣還會再來光顧我們奪回面子,要小心我們的行李了。
像這種江湖異士我們少去招惹,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他靠這手段吃飯我們如此做法就是斷了人家的活路。只要他不太過分就不必計較。」
「大哥的意思是看到這種偷盜打劫的事情就不管了?如此一來我勤練學武又有何用,見不平而心平還做什麼大丈夫?」對於陸松的話柳一歸大不贊同。
「一歸莫要誤會,那個自然要管。只是這些江湖人士我們少去招惹,他們多半重情面、講義氣的。犯不著開罪他們,只需交心做個朋友,說不定日後還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
柳一歸聽完陸松的下話覺得有理,說道:「不錯,這些人多半身懷絕技若能為我所用,將來家國大事,必定有他們出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