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望門投止
陸松怔在場上看看身體僵硬的丁瓊再看看圍將上來的士卒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忽地一個身影跑來拽住陸松的手就往外跑,回頭正是邢風,只聽得邢風說道:「還不快走,等他們抓么?」說著拉著陸松沒入人群。
吳思歸見陸松被人拉走大叫道:「快把人圍起來,休叫走脫了殺人兇手。」
士卒聞令流水般地朝眾考生圍來,眾人見丁瓊乖張跋扈辱沒武德皆不順眼於他。
此刻又見到官兵來前來抓人心中頗有怨言,比武時已申明點到為止可丁瓊戰敗惱羞成怒暗施殺手未反被陸松失手殺死,於是個個暗中幫助陸鬆脫身。
或是有意無意地阻擋從身前過往官兵好讓陸松有足夠時間脫身,那邢風拉著陸松專往人多的地方鑽,東竄西竄就甩開追兵來到一條衚衕里。
還不及陸鬆開口,柳一歸從後邊趕了上來,喘了氣道:「邢兄,真有你的。差點連我都被你甩掉了。」
語畢又對陸松道:「大哥,事已至此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趕緊出城。」
「出城?眼下不是最佳時機,剛剛出事官兵必定會封鎖關卡,出去便是自投羅網!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就在這京城中呆上十天八天,待過了風頭再作打算。」邢風臉上還是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柳一歸聞言道:「邢兄言之有理,只是這京城之中不知如何藏身?」
邢風輕聲一笑道:「照這等勢頭來看不出一個時辰各大城門將貼滿通緝令,這些官兵尚會在京城逐戶搜查。要想避開搜查,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藏身。」
「哪裡?」柳一歸驚喜地問道。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只是不知你們敢不敢去。」
柳一歸聞言頗有不悅:「自相交以來我當你是條好漢,你卻如此小瞧於我。沒有敢不敢的,縱是龍潭虎穴也不回頭!」
「那好,跟我走!」
卻聽得陸松說道:「且慢!邢兄、一歸。這趟水已經渾了,而你們涉水不深就此收足必不會受到連累,我想回去投案聽候發落,縱便一死也不辱先人。兩位兄弟好意我心領了。」
柳一歸道:「你殺了丁瓊,丁太尉豈能善罷甘休,他必將置你於死地。再者我們曾得罪過吳思歸和韋照,他們三人勢必聯手加害,縱有王丞相力保只怕也不濟事。
大哥,你我同舟共濟多年,這等背義棄友之事我柳一歸斷然不做。」
「一歸莫要誤會,人是我殺的與你無關。我若就此逃脫他們必定向我家人問罪,你我兄弟一場,回去替我好生侍奉二老,余心足矣。」陸松低沉地道。
邢風聞言嘆了口氣道:「患難見真情,好個兄弟情深。江湖上人心險惡,爾虞我詐的事見得多了,頭一回遇到你們這樣的好兄弟。
你以為投案就不會累及家人了么,你也太不解人心了。試想:那丁瓊與韋瑜皆是獨子,一死一廢等於斷了兩家香火,兩個狗官不絕你滿門必不干休。
你不若就此潛逃,順便打探消息,若狗官當真對你家人不利,合我等之力尚可伺機營救。就算營救不濟,你活下來也不至於陸家絕後。」
陸松沉思片刻只覺邢風說話在理,說道:「只是這樣連累二老實在於心不忍。」
邢風道:「特殊情況可取特殊手段。為人父母者哪個不希望自家孩兒好好的,放心吧,他們能理解你現在的抉擇。走吧,不能再延誤時間了。」
三人在衚衕里左轉右轉來到了一座深宅邊,看樣子是樓院後門。
只見邢風探手掏出魚腸刃往門縫裡一撥,兩扇門像是迎客而開。剛進門便聞到一股香味,像是女子施黛抹面的脂粉味。
邢風關上門轉過身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而後慢慢呼出神情似是陶醉。
「走吧!」邢風一抬手徑直朝裡邊走去,陸、柳二人對視一眼還是跟著去了。
片刻功夫便聽到令人發嗲女聲和淫邪的男子笑聲,進到裡邊只見男男女女摟抱成團、鬢角凌亂、春光芳艷、淫言褻語一片斐然。
只見邢風一把摟住跟前經過女子的黃蜂腰,探手在女子臉頰輕輕摩挲而後將頭埋在女子豐胸之上沉緩反覆地吸氣,慢慢轉向女子頸上吹拂。女子經不住挑逗頻頻發嗲,嬌聲醉人。
「嚶嚀,討厭!」女子象徵性地揮著手帕拍打邢風的肩膀。
陸柳不禁一呆,臉頰紅到脖子根忙背過身去。不料身後男女更是放縱,行為不堪入目。邢風將二人舉動收於眼底微微一笑,放下懷中嬌人輕聲說:「去伺候那兩位公子!」
女子嬌若無力地揮動藕白如玉的手臂砸在邢風胸口上媚叱道:「你好討厭,這就拋棄人家了。」
言畢如蛇游逶迤地擺到陸松跟前,揮著香風怡人的素帕從陸松臉上拂過,媚言道:「公子爺生得俊俏,瞧得奴家心底痒痒了。」
陸松聞言一怵,正好看著邢風含笑的目光望來且點頭微笑似有深意。
陸松頓了頓回想邢風先前言語和舉動立馬會意,於是摟緊那女子的腰伸手勾抬她的下顎柔聲道:「朝霞染晨露,芙蓉出碧波。美人兒,秀色可餐、不可方物。」
女子聞得陸松的讚歎心花怒放貼著陸松,一手撫著陸松的臉頰,一手含在嘴裡,迎面含情地望著陸松。
陸松心頭一盪,忙將目光移向別處。忽地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只為避禍,為了不節外生枝只得逢場作戲象徵性地伸手在女子臉上摩挲。
此時邢風又攬著一女子朝柳一歸走來,且朝女子使了眼色,女子會意便朝柳一歸身上粘來,柳一歸一把推開而後退開數步。
陸松見狀忙說道:「一歸莫要拘泥,放開些便是。」言畢朝他使了個眼色。
柳一歸心下驚異不解,初以為陸松見了美貌女子情不自禁,方才見到他的眼色才知事出有因於是伸手落在女子腰上,卻用手腕勾住她的腰身不讓靠近,始終與女子保持距離。
女子幾番勾搭都沒能拉近兩人距離便埋怨道:「哎呀,我說這位公子你怎能這樣啊。瞧瞧人家多甜蜜自在,莫不是你嫌棄我?」此語說得柳一歸無言以對。
邢風在旁解嘲笑道:「姑娘莫要著急,呆會兒羅帳深閨之中你就會明白男兒氣概和英雄本色!」
柳一歸聽得這話心下瞭然,便裝作熟客口氣道:「這兒人多,爺不自在!待會兒寬衣解帶之時可莫讓我來這般說你!」
那女子嬉笑道:「是嗎,那可要看你的本事了!」
邢風在老鴇耳畔嘀咕幾句而後兩兩一笑,邢風摟著身旁的女子朝陸松二人招呼:「兩位兄弟上樓去吧!」
陸松尾隨而去,柳一歸摟著女子移步上樓,模樣是在怪異。所幸這裡男歡女愛並無人去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