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海東青
草地空曠避箭頗為吃力,陸松見箭羽從樹林中發出,眼下處境不佳心知進了樹林借樹灌之便更易避箭而且還可與敵近搏扭轉局勢。
遂大呼道:「快進樹林!」言畢起身往林中衝去,柳邢二人尾隨而去。進了樹林,箭雨不曾減少但卻容易躲避。
見得流矢飛來柳一歸仗著拳腳敏捷側身避開;邢風身法輕靈在樹林中穿梭,箭羽再密也傷他不到;陸松卻是折斷枝葉茂密的樹尾橫掃飛來的箭雨。
片刻之後箭雨停了下來,一群黑色錦袍的蒙面人從樹灌中翻身而出,手持彎刀揮於胸前而後齊刷刷地擺至肩后,殺氣籠身、冷視三人。
日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灑在彎刀之上寒光熠熠,那陣勢凌悍如風,叫人膽酥。
蒙面人且自步步逼近卻不急攻,三人不明就裡朝草地退去。
「轟!」的一聲水裡又躍出一群蒙面人,黑袍彎刀顯然是與那樹林中出來的是同夥。
三人見狀心下駭然,若不拼力廝殺必遭毒手。
「你們是什麼人?」陸松上前問道。
蒙面首領道:「我們是誰你且不必知道,此間原由得問你自己,有什麼話就向彎刀說去吧!」言畢,兩路黑衣人將三人圍在中間揮刀砍去。
三人又豈是等閑之輩,空手入白刃竟也不落下風。柳一歸血性男兒,越是強勁對手是鬥狠,此番見敵手多頓時血飲狂涌見一蒙面人彎刀砍來,側身讓過刀鋒一拳擊在黑衣人握刀的手腕上,黑衣人頓時手骨折斷。
柳一歸上前扣住黑衣人的手臂用力一甩,黑衣人斷線風箏似的飛了出去。
柳一歸借勢一腳踢向他手中的彎刀,彎刀迴旋飛起「咔」地插中迎面攻來的黑衣人咽喉,那般景狀如同絕壁上生出一顆橫松,頓時鮮血若石鐘乳浸水一般點滴滲出,頃刻倒地氣絕。
那折斷手骨飛出的黑衣人恰似一樁靶人頭顱倒撞到地上的尖石,鮮血染地如同潑了一盆豬紅。
柳一歸越戰越勇奪過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彎刀,反手一斫那黑衣人半個頭顱滾在地上,黑衣人捂住被削掉的頭顱倒在地上勢若瘋狂抽搐而死。
眾黑衣人見柳一歸驍勇難敵,遂幾人上前同時圍攻,柳一歸迎上一黑衣人劈下的彎刀而後轉身避開背後的偷襲轉動彎刀將那黑衣人的手肘斬下奪了他手中的彎刀。
柳一歸握緊雙刀,將刀子彎口朝外雙臂交叉架在偷襲的黑衣人脖子上而後奮力將雙臂外拉,黑衣人的頭顱被剪了下來飛出丈許,頸上血柱衝天。
柳一歸已是殺紅了眼,出手便是殺招,又與兩名黑衣人酣戰一處。另一名黑衣人從背後一刀劈向柳一歸,柳一歸分身乏術、躲閃不及眼見就要命喪刀下。
邢風斗敵取巧,常於兩敵之間穿梭誘其相互殘害,或是制住一敵再借敵手以克敵。
此下見柳一歸有難,援手已是不及遂併攏左手中食二指,一道橙色真氣迸出直射偷襲柳一歸的黑衣人手中的彎刀,彎刀頓時斷為兩截,刀尖失去托力便要下墜。
此時又是一道橙色真氣射在下落的刀尖上,激起刀尖飛起繞著黑衣人持刀的手腕轉了一圈,手腕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環。黑衣人受痛把持不住,刀柄與刀尖伴著滴血一併落地。
黑衣人臉上蒙著布看不出是何表情,但他驚懼的眼神和顫抖的身子已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懼。
柳一歸恨他偷襲,反手一刀劃在他脖子上,若非被另一蒙面人揮刀搪了一下,恐怕那頭顱又要被削下。那名黑衣人緩緩倒下,至死也不曾明白為何自己手中的刀會突然斷了還會在手腕上劃一圈。
陸松不願傷人性命,奪了彎刀之後常以刀柄撞擊敵人或是用刀面拍打敵人手腕使其吃痛彎刀脫手。
一名黑衣人與陸松相鬥已被拍落彎刀三次且自伺機撿刀又來相攻,不料此人見陸鬆手下留情便勢若瘋狂越斗越勇,陸松卻有投鼠忌器之感,手上中了一刀鮮血直流。
陸松至此方知這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至死方休的勇士,若不搏命難以擺脫困境,遂暗下狠勁一刀結果了那人性命。
此時場中只剩得兩名黑衣人,陸柳邢三人提著滴血的彎刀慢慢逼近,那兩人鬥志盡失身體不住地顫抖卻是不退。
陸松心下不忍嘆道:「你們走吧!」
其中一人道:「我們二十餘人奉命殺你三個,如今只剩下我們兩人。你叫我們走,回去我們會被處死,逃走又會被同伴追殺。又能上到哪去!上了這條路便不能回頭,明知是死也要前行。」言畢揮刀砍來。
邢風架住他的彎刀,柳一歸手起刀落割了他的喉管。另一黑衣人見到同伴慘狀驚得嗚咽起來而後大吼一聲揮刀刎了脖子。
陸松看著地上的屍首感嘆地說道:「他說的很對,上了這條路便不能回頭,明知是死也要前行。真是大義大勇!」言畢三人動手將全部屍首掩埋了。
那隻蒼鷹見惡鬥中止唳叫一聲便欲振翅飛去,邢風拾起地上的彎弓搭箭往空中射去,那蒼雕竟然兇悍見到利箭射來非但不避反而迎上張爪勾住了箭羽且自直撲下來。
邢風一箭不中避開蒼雕一擊,那蒼雕翅羽如同鋼刺竟在地上扇出幾道深痕,頃刻衝上天去,鐵爪下那粘帶的泥土和草枝簌簌撒下。
見到蒼雕再次舉翼撲來,邢風彎弓對準蒼雕翼腋處射去,「噗」的一聲貫穿雙翼。蒼雕振翅不得失去平衡落將下來,邢風再放一箭穿了蒼雕的喉嚨。
柳一歸見狀贊道:「邢兄好箭法。這雕也太過兇悍妄圖撲開利箭。」
邢風笑笑道:「這不是一般的雕,乃長白山的海東青。此禽不僅兇猛而且還有異能,飼養好了可用來刺探敵情和追蹤覓跡。
方才聽到唳叫心知此番必有遭遇,果不其然。射殺海東青可斬斷敵人追蹤線索。」
陸松聞言道:「邢兄博識,想必這黑衣人皆是丁太尉府中密訓殺手,他痛恨我殺其獨子非取我性命不可,遣兵拿我倘若逮到又不能就地正法故令黑衣人覓蹤暗殺。
如此說來我三人今後之路恐不太好走。」柳一歸暗自點頭,忽道:「邢兄,方才多謝出手相救。只是倉促間不曾看清邢兄的妙手絕招,不知邢兄是如何憑空斷刀,用的何許暗器?」
邢風笑道:「浪跡江湖不帶點救命的玩意豈能苟全性命?雕蟲小技而已,不看也罷!倘若嫌我小氣非看不可那就拜我為師。呵呵,否則讓你瞧清了門道,我將如何自立?」
陸松道:「一歸,邢兄言之有理,反正他與我們一道必要時刻這絕活還會使出來的。你若有心可自創一絕活啊!」
柳一歸面不做聲,心中卻是暗下決心要練就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