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出大事了
張小書一身雞皮疙瘩。
這少女美則美矣，只可惜，太作。
說話太嗲。
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條件倒是挺優厚的，股份竟然要這麼少，只是……他總覺得與這幫人合作便是與虎謀皮。
「拒絕應該是不行的。」
張小書內心急轉，他對這些門派一無所知，到底要怎麼選擇？
「全真教肯定不行……」
張小書猶豫不定，覺得這少女很危險，但條件又最好，他琢磨了一會兒，剛要開口，突然被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
「這領地，我們蜀山要了。」
少女一襲白衣。
腳踏飛劍。
清冷精緻的面容上，滿是淡漠。
在她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好的，您請。」
嵩山派的胖子直接慫了，轉頭就走，全真教的丘秋猶豫了一下，剛要說話，可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既然蜀山有意，吾等自然遵從。」
說罷，她也不再看張小書這邊，踏著船便離開了。
「七大天門不是向來不參加這種低級爭奪嗎？」
血刀老祖的女兒咬著牙：
「如今，怎麼也放下身段……」
她話沒說完，便有劍光一閃，飛劍沒有任何聲息，就這樣，突兀的削掉了紅衣少女巧兒的一縷髮絲。
巧兒神色大變，話也不敢再說一句，轉身就逃。
清冷少女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也沒有追趕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說道：
「如果不是要給垂釣之神幾分薄面，蜀山劍下，從無活口。」
張小書乾巴巴的看著她。
這女孩兒是真的精緻。
也冷到了骨子裡。
若是回到曾經的世界里。
說不定就是自己的第六個女朋友。
「蜀山有令，張小書接法旨！」
張小書一怔，啥意思？
他內心中充滿了對這少女的忌憚。
「跪下！」
少女冷冽的聲音響起，目光仍舊平淡，沒有任何威懾之意，可放在張小書眼中，卻好像有無數道劍芒襲來。
不自覺的，雙腿便彎了下來。
「不能跪。」
「爸告訴你，這輩子，除了老子，誰也沒資格讓你跪。」
張小書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兒，就要慫。」
「惹不起，咱就求人家，不丟人。」
「可是不能跪。」
「這是底線。」
「突破了，你就別認老子了。」
張小書咬著牙，死死的盯著那萬千劍芒。
他胸口的木墜微微散發著暖意。
讓他整個人好像有了某種力量。
逐漸彎下去的膝蓋，漸漸的，又挺直了。
「仙子。」
張小書艱難開口：
「能不能收了神通？」
「您要我做啥，就吩咐，我絕無二話。」
「股份什麼的，都不重要。」
張小書不知道這蜀山少女是否能真的動手。
可他不敢賭。
活著，才有一切。
少女眼中異色一閃：
「你竟然能抗住我的壓力，怪不得，有人爭搶。」
張小書沒說話。
少女淡淡的搖了搖頭：
「蜀山劍君法旨，就算是方才那幾個門派掌門親至，也要跪迎，這是規矩。」
她輕聲說道：「不是針對你，但你必須遵守。」
「有事好商量。」
張小書腿肚子又哆嗦了。
「我爸從小就慣著我，啥事兒都能依著，就這個不行，有事兒您就吩咐唄，肯定辦妥。」
張小書仰視著少女：
「我這一個小人物，用不著劍君他老人家的法旨吧……」
少女沒有解釋。
只是眼神微微冷冽了起來。
「你這是在和蜀山討價還價？」
「沒有。」
張小書連忙搖頭，可少女卻輕笑了一聲：
「螻蟻還想要尊嚴，真是可笑。」
張小書估摸著是講不了道理了，對著身後瑟瑟發抖的眾多原住民高呼了一聲：
「拜我，快，祭拜我。」
香火值瘋狂增加，張小書已經沒工夫看了。
飛劍在少女的催動之下，化作一道殘影。
她伸手一指，劍芒凌雲。
整個世界，彷彿被刺穿了。
剎那間，張小書便看到，一道劍芒，出現在了自己喉嚨之前。
根本沒有多餘的話。
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直取性命。
這就是螻蟻嗎？
他閉上了眼睛。
這種存在，根本不是他能夠抵擋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後悔。
所謂的堅持，是否真的有意義。
可已經不重要了。
「我怎麼還沒死？」
過了半天，張小書又哆嗦著睜開眼睛。
發現劍芒還在。
自己也還活著。
這女人大發善心了？
他仰頭望去，只見那少女眉心見汗，如玉般的肌膚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你一介凡人，為何不死？」
張小書不高興了。
他雖然害怕到了極點。
可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胸口的木墜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就是這一層光芒，阻隔了少女的飛劍。
他信心大增。
「我都放低姿態了啊，啥都不要，你怎麼還不依不饒的？」
少女不言語，法力運轉到了極限。
天地間，無數靈氣從她百會穴倒灌而入。
那飛劍之上，隱約間，傳來陣陣劍哮之音。
「我膽小，我怕事，我也沒得罪你，就是沒給你跪下，至於嘛？」
張小書一臉茫然：「這有道理么？」
可卻怎樣也無法突破張小虎身周三尺。
「這不可能。」
少女臉色已經沒有了冰冷。
取而代之的則是震驚。
張小書伸手入懷。
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木墜。
光芒大作。
這些光芒彷彿受到了某種牽引，在半空中互相吸引，逐漸化作一道虛幻的人形。
那人背著長劍。
穿著虛幻的道袍。
背對著張小書。
輕輕一指。
一瞬間。
天地變色。
日月無光。
整個世界，彷彿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少女眼中滿是驚恐。
「規則？」
「晚輩蜀山七峰，劍君傳人，還請前輩看在劍君的面……」
那一指的威力，終於顯現了出來。
少女身前的空間村村碎裂。
她性命交修的飛劍彷彿玻璃般，粉碎開來。
而她自己，也是瘋狂後退。
可這整個空間似乎都在針對她。
讓她退無可退。
「繞我一命。」
少女的目光終於放在了張小書的身上。
冷冽的眸子里，帶著一絲祈求。
那種極度的反差感，讓張小書怦然心動。
這女人真的美。
他也確實感覺到，自己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木墜。
但……
他只是平靜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
少女眼神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空間塌陷，她整個人也被吞入其中。
鮮血噴涌。
再美麗的容顏，在這天地規則之下，都只是骨肉而已。
當一切恢復平靜。
天地再次清明。
木墜中那人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張小書臉頰蒼白。
他知道，自己絕對惹禍了。
全真教還沒搞定，又來了個更恐怖額蜀山。
【你斬殺了蜀山第七峰親傳弟子】
【你獲得了（御劍術殘）】
【你獲得了（蜀山親傳弟子令牌）】
【你獲得了（蜀山劍訣殘）】
【你獲得了（劍君法旨）】
「出大事了。」
張小書坐在地上。
木墜中的香火已經空了。
「道，道主威武！」
清風哆哆嗦嗦的爬了過來：
「那，那蜀山賊婆，竟，竟敢羞辱道祖，當真……該殺！」
張小書一臉獃滯的看著他。
清風小手冰涼，他顫抖著說道：
「道主，蜀山啊，七大天門之一的蜀山啊，蜀山劍君的親傳弟子啊，您一揮手，就殺了……」
他吞咽了一下：
「咱，要不要，跑路。」
「你懂蜀山？」
「你懂的挺多啊！」
張小書有點兒恍惚，他早就覺得這清風不對了。
「懂，我錯了。」
清風跪在地上：「道主，您別不要我啊。」
「呵呵，不重要了。」
殺一個弟子，還完全靠著木墜。
蜀山還有長輩呢。
萬一長輩還有長輩呢？
萬一掌門後面還有什麼太上掌門呢！
他一臉崩潰。
沒了。
這肯定是完了。
「有別的路子，你就趕緊走吧。」
張小書心灰意懶，香火沒了。
他最後的底牌今天也失去了作用。
根本沒有刨根問底的念頭。
「道主，我是那種人嗎？」
「誓死追隨道主！」
「我清風，寧願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清風正準備收拾行李，可突然又停了下來：
「道主，來人了……」
「呵呵，道友真是深藏不漏啊。」
少年踩踏著水面，輕笑著走到領地的邊緣：
「蜀山劍派，七大天門之一的親傳弟子，說殺就殺了，好大的魄力！」
「人家雖然才修鍊了半年，可……這也算是打蜀山的臉了吧？」
張小書乾巴巴的看著對方：
「閣下何人？」
那人剛要開口，張小書搖了搖頭：
「說也沒用，反正我要死了。」
那人盯著張小書的胸口：「道友至寶護身，怎可輕言生死？」
「你說這個啊。」
張小書拿出木墜：「肯定是寶物，我還小心的藏著，可……沒用了，那少女連這什麼垂釣之神都不怎麼放在眼裡，蜀山肯定會來，你快走吧，別連累了你。」
少年嘴角抽了抽：
「道友，這垂釣之神怎麼說也是個神靈，就算不敢與蜀山交惡，但些許掩蓋，未必做不到。」
「哦？」
張小書連忙起身，躬身拜倒：
「大神救我。」
少年眼皮子直抖。
這就是……那三位選的人？
沒道理啊……
他一臉懷疑的看著張小書，過了好半天，才勉強笑道：
「你認錯了。」
「是，您說的對，請您救我。」
「……」
少年嘴角微抽：
「給你指條明路，跟蜀山硬幹，這個世界，沒有一個門派敢言必勝，蜀山至尊，劍盪天下，如今雖歸隱不出，可威名猶在。」
「打不過怎麼辦？」
少年話鋒一轉：「加入他們，背靠大樹好乘涼，給你點香火吧，你那個寶物……心誠則靈，拿著那快蜀山令牌，好好想想，怎麼辦。」
說完，少年扔出一捆香：
「諾，拿著吧，記得，欠我個人情，本尊……就叫我星辰吧。」
說完，便突兀的消失在海中。
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星辰？這東西……」
張小書拿起木墜，仔細觀摩了一番，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肯定不值得這種人物幫助，他是沖著木墜來的，看上去好像還很了解……而且，還沒搶奪。」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只要不是必死之局，他就沒那麼慌了。
「清風？」
「懂！」
清風也不哆嗦了：
「蜀山算什麼？道主一生，從不弱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