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常子龍的苦衷
第二百七十九章 常子龍的苦衷
“砰砰砰砰！”常子龍的話音還未落，江小白身邊的幾個士兵就倒下了。
速度之快，他們連刀都沒來得及拔。
“殺！”聽到呼喝之聲，藏在屏風後麵的四五個士兵咆哮著衝了出來。
可是他們卻傻了，因為他們不但看到地上躺著四個同伴，就連都虞候大人都趴下了。
“你說讓誰去死？”江小白踩著常子龍的肩膀，放聲大笑。
在常子龍臉上發生變化的那一瞬間，江小白就知道他要動手了，於是江小白搶先一步發難。
兩秒鍾，把身邊的幾個家夥打倒。
隻一個縱越，就跳到桌案旁邊，將手掌還沒收回來，申請錯愕的常子龍從後麵拉出來，踩在腳下。
這就是力量！
這就是速度！
“好漢息怒，好漢息怒！”常子龍掙紮了一下，卻發現自己肩頭似乎踩著一座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連忙說道：“小人，小人是開玩笑呢。”
“開玩笑？”江小白冷笑道：“埋伏刀斧手，想要置我於死地，也是開玩笑！”
“真的是玩笑，鮑爺是家父的朋友，那就是小人的長輩，我哪敢對您老人家不敬啊！”常子龍滿臉摯誠，說的跟真的一樣。
江小白哭笑不得，這家夥的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鮑爺，我這幾個不成器的手下能博您一樂，也是他們的福分。鮑爺，您的功夫可真厲害，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佩服，佩服啊！”看到江小白沒說話，常子龍越發賣力了。
江小白更是無語，我什麽時候樂了？
“下去，下去，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東西，連鮑爺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以後好好練，別到上陣的時候丟人現眼。”常子龍舔著臉說道：“速速吩咐廚房，預備一桌上好酒席，我要和鮑爺一醉方休。”
十多個刀斧手又驚又怕，紛紛逃出去了。
江小白此次來的目的是送信，並非行刺，因此確定周圍二十米之內再無旁人，把腳抬了起來，嘲諷道：“就你這樣的垃圾，怎麽也當了都虞候？”
常子龍翻身起來，衝著江小白磕了一個頭，然後倒退四五步，滿臉尷尬的說道：“不瞞鮑爺說，我這個都虞候是花錢買來的。”
“買的官？”江小白眉頭一鎖，實在不願意相信，領兵的將官還能用錢購買。
常子龍燦燦的說道：“咱大宋以文為尊，都虞候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武官，但凡讀過幾天書的人都瞧不上，花倆錢就能當。況且北邊連年戰亂，大量流民湧入，總的想個法子安頓他們。不瞞您老笑話，我這個都虞候，其實就是個工頭。修橋鋪路，疏通河道，修葺城牆，都要我們幹，白天還要種地，農閑的時候還要操練，苦啊！”
江小白喝道：“苦你還花錢買？”
“苦是苦了點，但好歹是個官，我們常家幾百年來，還沒出過當官的呢。”常子龍苦笑，說道：“您是老爺子的朋友，晚輩就不瞞您了。其實……管理廂軍，還是有點油水的。”
無利不起草，這下真相大白了吧！
江小白問道：“有何油水？”
“這……”常子龍搓著手，欲言又止。
“我可還沒說放了你呢！”江小白盯著門口，悶哼了一聲。
常子龍一哆嗦，連忙說道：“鮑爺莫急，我說，我說。其實……無外乎從廂兵們嘴裏克扣一些。”
“一些是多少？”
看到江小白目光淩厲，常子龍額頭冒汗，說道：“也不多，一個廂兵每月有糙米十五斤，餉銀五十錢，要是足額發的話，能扣下三分之一，另外還可以多報一些名額。一年下來，總會有……兩三千貫吧。”
兩三千貫，那就是兩三千兩銀子，這豈止是苦差事，分明是肥差。
一個月十五斤米隻能維持一個壯勞力半飽狀態，他竟然還要扣下三分之一，這是不顧廂兵的死活啊！
怪不得在丙字營裏，那些兵丁一個個都跟皮包骨頭似的，他們其實連乞丐都不如啊！
“還有呢？”江小白相信，他貪墨的不止這些。
“至於其他的……”常子龍看了看江小白，說道：“鮑爺已經知道了。”
江小白心中一顫：“你說是糧倉新米換舊米？”
“新米一百三十錢一石，舊米八十錢一石。這次開拔，府裏答應給三千石米，折算下來，能多出十五萬錢。”常子龍看著江小白，說道：“本來神不知鬼不覺，可沒想到被鮑爺發現了，故而……”
“你想殺我滅口？”
“不敢，不敢，我是開玩笑呢！”常子龍的臉皮又厚了幾分。
江小白簡直氣炸了，自己巴巴的跑了幾十裏路，不顧危險衝撞兵營送信，卻沒想到他才是幕後主使。
這樣的貪官草菅人命，留他何用？
“豈有此理！”江小白一聲怒喝，瞬間來到常子龍麵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
“鮑爺容稟，我有下情！”常子龍渾身顫抖，喊道：“我……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啊！”
“還有其他主謀？”江小白更憤怒了，準備當一次大俠，把這幾個貪官汙吏給宰了。
“自從廂兵營建立以來，一直如此，我不過是順勢而為啊！”常子龍掙紮著說道：“廂兵不是人，多一個少一個都沒人關心，因此糧商，府衙，禁軍，甚至以前的邊軍，都在打廂兵的主意。這一次調換糧食，雖然貌似多出來十五萬錢，可到了小人這裏，也不過五萬。”
“五萬也該殺！”江小白左手舉了起來，準備一掌拍碎他的天靈蓋。
“可……我也是為了廂軍好啊！”
“克扣軍糧，讓戰士們吃發了黴的米，這也是為他們好？”
“鮑爺容稟！”常子龍雙腳懸空，嚇得快要哭了，說道：“黴米雖然難吃，但那也是糧食。甲乙丙三個廂兵營，連同家屬算上接近五千人，都餓得不行了，他們現在隻求吃飽，不求吃好啊！多出來五萬錢，可以買好幾百石糧食，夠他們撐到秋收啊！”
江小白一愣：“你要給他們買糧食？”
“豈止是買糧食，此次出征，我還要買衣服，買武器啊！”常子龍哽咽道：“這次是真的打仗，我總不能帶著一群拿著鋤頭木棍，光著屁股的士兵往前衝啊！”
“怎麽還要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