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趴窗戶
江小白不同音律，但是這蕭聲卻有一種極強的感染力，讓他忍不住側耳請聽起來。
蕭聲淒涼，哀怨婉轉，像是有一個絕色少女在你麵前低聲哭泣，讓人心動，卻又不是單純的傷感，隻是望著這個少女，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一種保護她，嗬護他欲望。
“爺，你也通韻律？”月月剛才彈了一曲，並沒有得到江小白的稱讚，因此酸溜溜的。
“不懂，但曲如其人，坐在那間雅居之內的，一定是個美麗溫婉的可人兒，一定就是李大家吧？”不知道為什麽，江小白第一時間就確定那個吹簫的人是李師師。
月月臉上現出一絲錯愕，自尊心更受傷了，說道：“僅憑一首曲子就能聽出那是李大家，還說不懂音律？”
“莫非我猜對了？”江小白心中竊喜，可一回頭卻看到月月有些眼圈發紅，低著頭很傷心的樣子。
當著一個女人的麵誇讚另外一個女人，的確是有些殘忍，特別是她們之間還是某種競爭關係的時候。
江小白有些歉意，連忙說道：“其實，月月姑娘彈得琴也很好聽。”
“月月師承李大家，還差得遠呢。”月月歎了一口氣，表情更落寞了。
蕭聲終了，那座雅居自此陷入寂靜。
因為距離有些遠，那座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很好，以江小白的聽力，竟然也無法聽到裏麵的人在說些什麽。
現場有些尷尬，江小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知道這裏的規矩，更不知道別的客人在這種情況下會做些什麽，因此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隻能悶著頭吃瓜果點心。
但是江小白的一顆心卻飄走了，耳朵豎起來了，時刻傾聽那座雅居之內的聲音。
為了那個神秘的康先生，更為了千古留名的李師師。
月月和翠翠也有些手足無措，她們知道自己的身份，雖然處在水雲樓這種高雅的地方，但本質上還是男人的玩具，突然碰到一個隻顧著悶門頭吃東西的客人，也不知道做什麽好了。
碰到舉止過分的客人會令她們厭惡，可是碰到對她們無動於衷的客人卻又令她們有些失落。
比起李師師來，難道我們就真的一無是處了嗎？
翠翠比較活潑，突然眨眨眼睛，問道：“爺，你真的相見李大家？”
江小白心中一喜，抬頭看了看翠翠，說道：“我就是衝她來的，可鴇母說需要至少三次才能見麵。”
“那也未必。”翠翠向江小白身邊靠了靠，說道：“要是你真有心，翠翠或許能幫忙。”
“翠翠！”月月搖了搖頭，似乎覺得不妥。
“月月姐，你還沒看出來嗎，爺的心思根本就沒在咱們身上，何苦自討沒趣呢？”翠翠扁扁嘴，說道：“這大清早的，不會有什麽重要的客人來，不如……”
“你就是胡鬧。”月月雖然斥責了一句，但態度上其實是同意了。
江小白大喜，連忙說道：“多謝兩位姐姐了。”
“謝倒不必，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了。”翠翠笑眯眯的看著江小白。
江小白知道，她是不會白幫忙的，因此立刻拿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說道：“這些給兩位姐姐賣鞋胭脂水粉，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江小白的心在滴血。
隻吃了一碗粥，就花了一百兩銀子，果然是銷金窟啊。
翠翠立刻就把銀子收了起來，拉起江小白的胳膊，說道：“爺，隨我來。”
說話間，翠翠向左跨了一步，手把梳妝台的位置，輕輕一推，後麵竟然露出一道暗門。
暗門後麵有一道兩米多長的狹窄通道，前方連接水雲樓的台階，再往前是一條小徑，彎彎曲曲，竟然直通前方那三座雅居。
青樓女子房中，竟然還有暗門，江小白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姐妹們都在睡覺，不會發現你，”翠翠指著前方，說道：“順著這條小徑，快速到前麵去，隔著那座假山，就能看到李大家了。”
假山距離二十多米，位於李師師的雅居左後方大約七八米的地方。
如果雅居的窗戶是開啟狀態，的確可以偷窺到裏麵的情況。
“切記，看一眼就回來！”翠翠有些緊張，說道：“切莫出聲，要是被發現了，媽媽會打死我和月月。”
月月也擔憂的說道：“速去速回，要是有人發現，你就往前走，前方是茅廁，切莫讓奴家受罰啊！”
“兩位姐姐放心，我看一眼就回！”江小白雙手抱拳，彎腰鑽進密道。
二十多米的距離，幾個閃越就到了。
假山是整塊太湖石做成，雖然不是很大，但很別致，有峰有穀，有微縮的人家和漁翁，甚至還有一道人造小瀑布，流水潺潺說不出來的詩情畫意。
蹲在假山左側，七八米開外的雅居一覽無餘。
這應該是水雲樓最別致的一座院落了，前麵有籬笆牆，有北方少見的芭蕉樹，後麵竟然還有一小片竹林，在都市的喧囂中能夠守得一份清幽，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隻可惜，後麵的門窗並沒有開啟，江小白根本就看不到人。
不會吧，五十兩銀子，連李師師的頭發都沒看到一根，太虧了。
想到這裏，江小白不由為自己開脫起來，我可不是來看李師師的，我是來看那個康先生的。
康先生一行三人，是都在裏麵呢，還是兩個保鏢為了避嫌在其他地方？
人看不到，但聲音也沒有，江小白又是好奇又是迷惑，他們兩個在裏麵做什麽呢？
一個吃粥，一個默默陪坐？
還是兩人執手相看淚眼？
或者，他們已經開始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不能夠，以江小白的聽力，在不到十米的距離內，任何不可描述的聲音都逃不過去。
不行，再往前走走，好不容易來一次，總的看看李師師長什麽樣吧？
江小白一橫心，突然貓腰向前，幾秒鍾就來到雅居窗台下麵。
然而正當江小白準備沾唾沫桶窗戶紙的時候，後麵卻突然傳來一陣騷亂之聲。
一個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身後跟著老鴇，以及康先生的那兩個保鏢。
老鴇一邊跑，一邊哀求：“梁大人，梁大人莫急，師師還未梳洗打扮，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滾開！”梁大人突然轉身，惡狠狠的瞪著身後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