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 府主穆江? 柳族底蘊
冬季漸漸逝去,白雪融去,而鎮西府內。
沐浴著早春的陽光,伴著曼妙的琴聲,她是那麼的美。慢慢的,她抓起劍,舞了起來。只見她把手揮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轉動劍柄,劍也慢慢轉了起來。漸漸地,劍越轉越快,把地上的花瓣也捲起來,那是劍氣,空中飄著淡淡的花香。遠處,聚集了幾隻蝴蝶,往這個方向飛來,陪伴著那女子一起舞劍。
劍如長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真是一道銀光院中起,萬里已吞匈虜血的,好不風光,氣概好不攝人吶!
淺青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伴隨著幽幽的琴聲,玉手抻出劍鞘里的青劍,手腕輕輕旋轉,青劍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輕盈閃爍,與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青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隨機順著劍光倒去,卻又在著地那一刻隨機扯出水袖,勾上房梁,繞著大殿如天仙般的環繞在青色的劍光中。
只在一瞬,瞅准僕人手中的劍鞘,水袖扯下,作一飛仙之狀,隨即把手中的青劍甩出,正中劍鞘。水袖與青色的身影一同落下。
狂吟舞劍,聽弦歌。冷風吹,枯葉落,瑟瑟樹木怎蕭何
「郡主,葉老他們回府了!」僕人奉劍上前,彎腰,恭敬地說道。
「人現在何處?」女子問她。
「老爺剛出關,就將兩位前輩叫去了。聲稱要敘敘舊!」回答女子的問話,很親和,很恭敬。
「好,你且去吧!」她揮了揮手,那人帶著劍嫣然退下。
邁著輕快,悠悠的步伐,很是悠閑自得,離開後花園。
鎮西府,一處院中。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一身黑衣,金龍點綴,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流轉著捉摸不透的幽光,英俊絕倫卻又透著一絲神秘的魅惑人心。
他與白髯老者對弈棋台,葉青陪坐一旁,閉目,在調息內息,養傷。
「哈哈!寧老,您可又贏了,您老就不能讓讓晚輩嗎?」中年男子搖頭苦笑,落下手中高高舉起的棋子,很是無奈。
「府主棋藝精湛,在下自愧不如,這般皆是僥倖而為,實在僥倖!」
白髯老者便是四海關,與白衣侯交手的那位強者。此刻,他面帶些許笑容,不知是謙虛還是恭維中年男子。
「父親,寧老,葉叔!」
女子走進了院來,淺青色的長裙,輕盈飄逸,氣質空靈,若天上之仙。她身材嬌柔,話音百般舒心潤脾肺,太過美麗。
「雪兒,來了!」那中年男子便是鎮西府之主,府主看向穆凌雪,面色溫柔和善,典型的慈父。
「三小姐」
「葉叔,您好些養傷,莫要行禮!」
葉青欲起身行禮,穆凌雪急急阻攔,勸阻他。葉青點點頭,重新落座,調養生息,恢復自身元氣傷勢。
而寧老並未起身,也不行禮,只微笑著,一臉的欣慰,朝著穆凌雪點了點頭,很是高興。整個鎮西府,也只有少數幾人能夠如此,且都是地位身份極高之輩。
「來,雪兒,坐下!」鎮西府府主伸出手示意穆凌雪,坐到一旁的空位,穆凌雪溫婉的坐到一旁。
「寧老,這次行動,結果如何?」穆凌雪問白髯老者,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迫切地想要知道這次行動的結果。
寧老搖著頭,情緒稍稍有點低落,哀嘆一聲,說:「失敗了!」
「寧老,連您都輸給了白衣侯?!」她皺緊眉頭,滿臉疑惑,道。
她不信寧老會輸,寧老是上一代八宗強者,便是退下了神壇,實力卻是更近一步,更加強大了,怎麼輸給了一個晚輩!?
「非也!險勝侯爺一招,白衣侯真是天驕中的天驕,如此輕輕地年紀,便能這般厲害,前途無量啊!」罷罷手,他道。仰頭望天,心中感嘆啊!
「那是出了什麼變故?」
穆凌雪身為鎮西府「智囊」,並非徒有虛名之輩,大致猜到了一些,但具體什麼變故,卻不能知曉!
「你對柳族人下手?」鎮西府府主,滿臉錯愕,看著自己這引以為傲的女兒,問道。
「父親,您不必驚訝!」穆凌雪安撫驚駭的穆江。
「柳一刀出世了!」寧老面色平和,神情冷靜,撫摸著自己那白茫茫的長髯鬍須。
「柳一刀?」穆凌雪滿臉的疑惑,深深地皺起眉頭,她從未聽過姜國境內有柳一刀這號人物。看向寧老與穆江,想要了解他們口中所說的柳一刀,到底是何許人也!
「雪兒,不是為父說你,你幹嘛對柳族人下手,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點……」他責怪穆凌雪,神情有些難堪,顯得有些不滿。
「那柳一刀是柳老爺子第二子,曾與白衣侯齊名。但卻是曇花一現,出現世人視線一月不足,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此人不及白衣侯名氣大,卻絲毫不遜於白衣侯,甚至隱隱超越的勢頭。」寧老為穆凌雪解惑,可惜關於那人的信息,他也是了解甚少。
「你對柳族何人出手了?」
穆江眉頭緊緊皺著,兩條眉毛擰到一塊,眼神中有驚有懼,他憂心忡忡。他也不知柳一刀的名諱,但寧老這般一說,他心中緊張萬般,柳老爺子的第二子外加白衣侯,兩兄弟齊出手護佑之人,自然地位不一般。若是尋常柳族人,他可能還不懼,但現在卻不得不擔心。
「父親,這段時間您閉關太久了。故而,有所不知,秋葉寺聖僧坐化,柳族那位小公子出山,所王上密令,前往鎮東府任職!」穆凌雪面對驚怒的穆江,弱弱地說了一句。之後,小心翼翼,看著穆江,有些擔憂被訓斥。
「什麼?那可是柳老爺子的心肝脾肺腎啊!我的傻女兒,你怎麼這麼糊塗?柳老爺子把那小公子呵護著,放在手心怕碎了,放在嘴裡怕化了。」聞言,穆江勃然大怒,猛的站起身子,拍案怒斥穆凌雪,聲道她膽子太大,這是要捅破了天吶!
「你……你,你竟敢打他的注意,你是要致全府上下萬餘人命而不顧,還是真當咱們的命,就是草賤嗎?」他怒,他懼,他憂啊!恨不得現在就帶上穆凌雪,親自入了柳青城柳府,去求見老爺子,賠禮道歉,寫下保證書。
「父親,柳族真就那麼可怕嗎?」穆凌雪被穆江責怪,心裡也是憤憤難平。她質問穆江,很是不甘心,更是不服氣。
「你父親說的很對!」寧老開口了,卻是維護穆江。其實,說著維護,更多的是事實。
「柳族是八族之首,千古以來,唯一一個從未絕滅,斷絕傳承的家族。哪怕是最沒落的時代,也無人能覆滅柳族,可見柳族底蘊之強,絕非平日間表露出來的那些實力,那般簡單。」
寧老的話,促使她更加對柳族充滿了好奇。可在她眼中,那畢竟只是一個家族勢力,能有多強?自她出道以來,什麼家族實力,什麼江湖宗派,哪兒個曾不是也如今日這般讓人覺得厲害斐然。可到最後,還不是一樣的結局,被她設計滅族毀派。
「寧老,柳族若沒了極道刀宗,就只剩下一個白衣侯與那柳一刀,有何懼?您太杞人憂天了吧?」穆凌雪心中不服,也疑惑,想要知道關於柳族更多的消息。
「你這傻丫頭,你才活了多久?寧老走過的路比你吃的鹽還多,你怎麼跟寧老說話呢?!」穆江神情肅穆,義正言辭,責怪他!
寧老罷了罷手,搖頭說道:「無妨!既然郡主想知曉柳族的消息,那老夫也就不藏拙,將老夫知道的皆盡告知,郡主也做好心裡準備吧!」
他不覺得穆凌雪得知柳族的實力后,不會不大吃一驚。
她微微一笑,卻很傾城,朝著寧老恭敬行了一禮,說:「多謝寧老,還請寧老賜教!」
「唉!說起柳族,這個家族身為鎮世八族之首,底蘊可以說,其餘七族加起來才能與其匹敵。天下除佛道兩宗外,再無任何敵手。」他站起身,抬頭望天,一輪曜日懸空,一聲長嘆,聲音中充滿了滄桑與無力感。
「柳族除卻老爺子外,白衣侯與柳一刀便是在當世天驕中,也鮮有敵手。」
「白衣侯不是八宗排名第三嗎?還有兩位呢?」穆凌雪問。
「第一在姜國都城,第二在劍谷,侍奉在劍師身邊。」穆江為她解惑,目光有些幽怨,不滿意她這次行動。
「寧老,您接著說!」穆凌雪諾諾道。怕老爹怪罪,責罰她,轉移話題。
「柳族有族長,十大長老,七大護法。除卻七大護法,其餘皆是上幾代八宗級別的高手。柳族有柳青葬書閣,閣內四大葬閣書仆。柳族看門老人,護院四屠,花園護花老人。這些都還只是明面上的力量,皆是強於老夫的存在。」寧老心中感嘆:「這些人都不出世,只聽從老爺子與族長吩咐,便是地位尊重的十大長老,也無權干涉他們。故而,世間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我能得知這些人之所以強大超過我自身,皆是因為我也曾如郡主這般,年少輕狂,那時無知,妄想挑戰柳老爺子。卻被柳族那年邁蒼蒼的看門老人,用一根破敗的掃帚擊敗。」
「這……寧老,您開玩笑逗雪兒的吧?」穆凌雪心驚,懷疑地眼神看著寧老,質問他。
「你看我像嗎?」寧老一臉嚴肅,看向穆凌雪,問她。
咽了咽吐沫,她膽寒,如芒在背,后脊發涼。這也太過可怕了,她知道柳族強大,畢竟是鎮世八族之首,可萬沒想到這般強大,一個看門老人,便能擊敗寧老。寧老可是她們鎮西府中,最強大的戰力,很少現世出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