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十二段錦? 風波將襲
又尋到一本武功秘籍,他很滿意點點頭,看著書架前懸挂的那幾個大字:《六佛經》
他心中驚跳,鎮東府竟然收集了佛教的經卷。
面色難看,他道:「看來,一直都是我小覷了鎮東府。」
佛門經卷不同道教秘籍,不傳於世,可即便如此仍舊被鎮東府收集如此之多,這讓他很驚訝。
看著那些經書,共計六本佛經:《易筋經》《洗髓經》《太虛真經》《太玄真經》《空明真經》《九陽真經》
他道:「我本就是佛門弟子,不學豈不是便宜了這鎮東府。」
他取出《易筋經》《洗髓經》,才滿意,道:「這兩本各有妙處,不知與十二段錦搭配會如何?」
他很想將這些都帶走,然後一個一個專研,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暫且先築基再說,有著這三本絕世秘籍相互輔助,他相信自己能一舉破關。
築基的最佳年紀在十歲,他早已過了這個年紀,只能想如此辦法,爭取能夠早日築基。
柳雲走了過來,仔細瞧了瞧三本書籍,點點頭,道:「公子,我覺得你暫且就這樣,待以後築基成功了!再來選取合適的心法與槍法秘籍。」
他於懷中取出一本秘籍,遞給柳塵,細看去竟是《十二段錦心法》。
他黯然神傷,失落道:「這十二段錦是道門的鎮教秘籍,據傳共有三部。分別是築基冊、招數冊,心法冊;可後來那記載招數一冊丟失,便成了十歲孩童築基的入門功法。」
秘籍可帶出宣武殿,但需得一月之內歸還,算是借記。
懷揣著三本秘籍,柳塵昂首闊步而出,臉上洋溢著滿滿的激動之情。
出了宣武殿,外面一片蕭條景象,微風不燥吹葉起。
沒有一個人,柳塵上了船,坐進蓬內聚精會神地觀看。船頭,柳雲撥動小船,緩緩駛離。
「剛剛那就是柳前輩的孫兒柳塵?」門口,一位黑袍老者出現,問向站在身旁的一人,那人就是檢查腰牌的護殿老人。
老者淡淡回道:「骨骼確實清奇,百年難遇的奇才。可惜,他錯過了最佳的築基年紀,以後很難在武道上有太大的成就。」
黑袍老者捋著自己長長白須,眼神堅毅,面色冷峻。
他看著小船離開的方向,道:「算了!這些也不該你我二人評論,柳前輩於我二人有恩,既然小公子來到這鎮東府,你我二人儘力相助。」
護殿老人皺眉,問道:「如何相助?」
黑袍老者沉思,道:「記得那人在無塵島上。」
護殿老人豁然開朗,眼中精光閃過,道:「你是說他?」
老者點頭,轉過身看著護殿老人,道:「他功力在你我二人之上,且是天下槍道第二人,會對小公子有很大的幫助。」
護殿老人神情恍惚,表情凝重,道:「讓他幫忙,太難了些,那人一門心思入極道。」
黑袍老者搖頭,道:「另類極道何其艱難?奪天地造化,為天地不容。更何況以花道入極,他太過自負了些,無疑於痴心妄想。」
護殿老人仰頭嘆息,道:「是啊!天地有意志,另類極道受壓制,只能發揮七成實力。便是他僥倖成了,也撼不動那谷中之銘。若他萬一再觸破了那谷中禁制,這天下又得血雨滔天。」
黑袍老者遙望天際,出神道:「扯遠了,先走眼下之事,腳踏實地。至於那谷,有聖僧的禁制,他難以再出世。二十年前的邪惡動源,不會再有。」
想起二十年前那場腥風血雨,兩人不由哆嗦,心裡直打寒顫。
無塵島,此刻熱鬧非凡,人潮人海。
不過,熱鬧的並非是那茅草小院。而是島邊的新建小亭,上提筆:婉兒亭。
龍飛鳳舞幾個大字,一眼入眶,清晰可見。亭中擺放有案桌,蘇婉兒站在那空蕩蕩的座位旁。前方兩個島仆忙的焦頭爛額,不可開交。
喧鬧如同菜市場,島外一艏精緻的船隻停泊湖中,雲木宏恭敬站在一旁,雲霆坐在船頭。
他們身旁站著兩位老者,並非護送柳塵歸府的四大宗師。
雲霆端著一盞茶,頗有閑情雅緻,他細細品味,很悠然自得。
他突然道:「宏兒,你把她忘了吧!鎮東府有鎮東府的規矩,她只是府內護衛堂出身的丫鬟。這身份註定了你們沒結果,你要娶的是裘雪郡主。」
身後,目光始終落在蘇婉兒身上的雲木宏,低垂眼帘,失落道:「父親,我只想與她在一起,做對普通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聽著兒子的祈求,雲霆放下茶盞站起身,他轉過身看著雲木宏,道:「但你是我雲霆的兒子,別忘了你肩上所承擔的責任。」
他既不生氣也不責怪,拍了拍雲木宏的肩,邁步入船蓬中,兩位老者緊隨其後。雲木宏眼神空洞無物,看向岸邊忙碌的蘇婉兒,一種無力感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她曾是他的貼身丫鬟,自小一起長大,可謂青梅竹馬。他曾表達過自己的心意,但身份差異太大,被她婉拒。
後來,他為了得到她,欲用強;那一夜,他不顧府規約束,就差一點他就可以如償所願,可被雲霆阻止了。
她被調離了他的身邊,雲霆更是嚴厲責罰,並警告過他。自此,一直不佔女色的他,也如同那些紈絝子弟,出入煙塵之地,尋花問柳,自我麻痹。
漸漸的,她徹底將他當作了薄情寡義之人,離他更遠。
他轉身離去,入了船蓬中。鬱鬱寡歡,不言不語,厭厭地撇了一眼自己父親。他不敢違逆雲霆之言,他深知自己父親的厲害與手段;若自己違逆他,那他所在乎的那個她,也將一直處在危險的邊緣。
世人皆知四大府的公正不阿,秉公執法,持強扶弱。卻不知便是四大府域內部,也是污穢不堪,利益交割不斷,與外界那些普通的官府無任何區別。
島邊,蘇婉兒三人主持大局,等候公子歸來。
有人不滿,厲聲大喝,道:「婉兒姑娘,無塵公子為何還不來?」
等候兩個時辰,時間久了自然會有人忍不住。蘇婉兒有些手足無措,她只是府內六品侍女,又如何能處理這些上位者才能處理的場面。
被問,她也不知如何回答。只道:「諸位,我家公子有事出去,至於去了何處?婉兒也不知,恕諸位見諒!」
看著她低頭懇求,小巧玲瓏,驚慌失措地模樣。有人不在開口,可也有人更加變本加厲,起鬨道:「婉兒姑娘,該不會是昨夜春宵時刻,無塵公子操勞過度,早上起不來了吧!」
有人嘴角飛揚一抹諷刺的冷笑,呵斥道:「胡說,這公子剛來才幾天,怎麼可能隨便找個女人?再說了,這無塵島又沒個女子,如何春宵一夜?」
辯解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無塵公子何等身份,自然不會尋個尋常女子,必然是抱著驚才艷艷的美女子,躺在床上翻雲覆雨。再說了,這無塵島上何嘗沒有過女子!」
「哈哈……」
肆無忌憚的狂笑,在人群之中炸開了鍋,如熱浪無所阻擋,散布開來。這話很是明顯,矛頭指向誰,不用想也能知道。
蘇婉兒俏臉通紅,緊咬粉唇貝牙,雙拳緊握吱吱作響,卻又不能發作,如此被人污衊清白,身為女子,她如何能忍受。
「你們過分了!你們這般欺負婉兒姑娘,待會兒無塵公子來了,你們如何交代?」有人正氣凜然,替她維護尊嚴。
那人一臉不屑的表情,他道:「切,我等本就不指望入這無塵島,只過來湊湊熱鬧的。還怕他作甚,再說了,指不定待會兒那浪蕩公子哥,就拎著某人的紅肚兜出來,招搖過市。」
蘇婉兒這般被人辱沒清白,她淚水流出,憤恨指著那人,支吾道:「你……你」
眾人殊不知,在他們取蘇婉兒開心之時。湖面有一艏小船緩緩駛來,撥開湖面分水前行,乘風破浪。
一名少年負手立於船頭,他神情肅穆莊嚴,眼神冰冷地盯著那領頭挑釁之人。
「雲叔,再快些!」他對著船尾划水的柳雲,吩咐一句。
驚濤駭浪,小船兒的速度明顯加快。
「你是哪裡來的狗?休的在此犬吠。」幽幽的聲音自遠處湖面傳來,她聽到這聲音心裡霎時間感覺溫暖而踏實。
她的救星到了!
那在人群中,起鬨的人回過神來,轉頭看去。只瞧那少年青衫藍衣,容貌俊美,便是他身為男子也是砰然心動,暗道世間竟有如此出塵絕艷的人兒。
受人如此辱罵惱怒,絲毫不懼,上前一步來到岸邊,他道:「你是何人?」
柳塵初來乍到,整個鎮東府也就那些三品之上的府官知曉罷了,這些個不開眼的傢伙也敢過來欺負他無塵島的人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婉兒擦乾眼淚,紅潤著眼,看向上岸的迎面走來的少年,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
砰——
小船靠岸,柳塵邁步上岸,在眾目睽睽之下悠然來到婉兒亭內,站在她的面前,溫婉一笑,伸出手抹去她眼角的瑩瑩熱淚。
他很溫柔,體貼入微,輕聲道:「小花貓,你不是奶凶奶凶的嗎?怎麼哭啦?」
這場面讓圍觀群眾一陣嘩然,驚噓不已。
那人看見亭前大字,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婉兒亭怕就是那無塵公子為你建的吧?」
他臉色煞變,目光冰冷,轉過身死死盯住那人,微怒道:「是又如何?本公子行事,還需要向你一介侍衛稟報不成?」
「什麼?他就是無塵公子。」
比起驚訝婉兒亭一事,人們更加驚訝這出塵絕艷的少年竟是那無塵公子。那可是當今王上親自冊封「公子」,賜號「無塵」的絕代天驕。
不理會這些人,撇頭看向兩名島仆,吩咐道:「去船蓬中,將本公子帶回的東西拿回去。」
秦波二人匆忙動身,這般眾目睽睽的眼神,他們心裡有些慌亂。
因為,無塵公子要挑選府官入島一事,幾乎整個府內的人都聚集在此,熱鬧不凡。
那侍衛冷汗直冒,早已心驚肉跳,可為了自己的顏面,仍舊趾高氣昂,道:「我是侍衛又如何?依照府規,便你是公子,也不能將我怎樣?」
的確,鎮東府的規矩講究一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