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 智斗穆凌雪（六）
第一百三十七回萬古的殤，血與淚的黑暗紀元
柳塵咧咧嘴，臉上好不容易擠出的一抹笑容，也在這一刻瞬間凝固。
而天穹之上的月光出奇的皎潔，透過朦朧而灰暗的雲層落進他們身上，讓二人都變得格外靜美，宛若世外仙人，出塵不染。而蘇婉兒那美麗脫俗的面容卻又又黯淡了月光，這一切落在他的眼中，可他一時之間真的無話可說！
他就這麼站在靜靜地盯著她看，她的面容皆儘是安靜，這讓柳塵的內心又忐忑了一些，他猶豫了，動搖了，真的不確定自己這樣到底是對還是錯。
柳族主脈中人的姻緣自古以來都很少有人能夠自己把握，更妄論他這少年一代只有他一人，主脈獨枝，就更難掌握自己的姻緣了！
許久柳塵終於開口，用堅定不移地神色，對她說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打消你的這個念頭，讓你徹徹底底相信我的！」
蘇婉兒又沉默了，之後認真的點頭，卻有氣無力：「也許吧！」
柳塵笑了笑，道：「相信我，是一定。」
起碼她心動了，不是嗎？柳塵輕易地發現了她那微弱的心緒波動，讓他自己由衷地鬆了口氣，舒適了心情。
蘇婉兒詫異的看著他，從他話語中聽出了他的決心，也看到了他的激動表情，她從沒有預料到他有這麼大的決心，更不敢想象這一幕，道：「是嗎？！」
實際上蘇婉兒一直好奇柳塵為什麼會突然有了這麼大的決心與轉變，猶記得之前在鎮東府他雖然總調戲自己，可涉及到這方面的事，他總是逃避。儘管她可以假想成是真心的喜歡，但她總覺得真實答案恐怕並不是她自己假想的那麼簡單。
柳塵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反問她，說道：「你真的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猶記得當初她對自己的心動，總是趁自己睡著時偷偷說些什麼，看著自己出神入迷。可如今，窗戶紙被穆凌雪捅破了，卻讓兩人出現了問題，實在費解。
不過，這也讓他對穆凌雪的了解刷新了，那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心計與謀略太過可怕，難怪總能決勝千里之外，看來絕非浪得虛名啊！但也不見得就完全是壞事兒，可能若沒有穆凌雪這一茬子事兒，他永遠都不會與她坦誠情愫。
「你覺得我像那麼不相信你的人嗎？」蘇婉兒帶著些許異樣的情緒，語氣稍微低落的問道。
「小花貓，你能先正視問題嗎？回答我，我想知道！」柳塵抿抿嘴唇，眼神犀利地看著她，言語間有些不滿。
聞言，蘇婉兒為之動容了，她笑了笑感嘆道：「之前，你何曾正視過我的話，回答過我？！」
柳塵再次皺眉，他心中翻江倒海，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自己之前總是用逃避解決問題，不敢正視她。對她而言，一定不好受吧！
柳塵訕訕的笑了笑，做了個抱歉的表情，一臉的真誠，連連說道：「小花貓，我知道錯了。但說回來，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蘇婉兒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道：「可以……你想談什麼？說吧！」
「我…我想說的是」柳塵低著頭猶豫不決，有抬頭瞟了一眼她，冷冷的面容卻清純誘人，，清冷的氣質格外靜美，讓他咬牙拍著胸脯，堅定地說道：「請相信我，我一定會娶你回家的，明媒正娶那種！」
蘇婉兒表情獃滯，清澈地眼神變得空洞，她從未有過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的肯定，看他那堅定不移地模樣，讓她不忍拒絕，可終究還是噎了他一句。
「你先別信誓旦旦，等做到了再說。」
柳塵再次尷尬的笑了笑，略顯失望的撈頭道：「好吧！」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她的變化這麼大，冷靜的不成樣子，太過可怕了！
「就這些嗎？」稍停了一會兒，蘇婉兒明眸看他沒有情緒，語氣清冷地問道：「如果就這些，公子，你真的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的，隨便找個時間說說，不就行了？」
「啊！」柳塵下意識的驚嘆一聲，我沒想到蘇婉兒竟然說出這麼句扎人心的話來。
柳塵看著她，良久無話，確切地說是啞口無言。
「嘭！」蘇婉兒全然不在意，平淡無奇地看他一眼，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柳塵疑惑蘇婉兒為什麼會這麼說話，太扎他心了。但考慮到女人的心思一向不可捉摸，也不想追根究底的詢問原因，先穩住她，才是頭等大事，他不在考慮，轉身。
柳鳳澤不知幾時出現了，看著這一幕，來到他的身旁，說道：「小子，你不懂愛，也不懂女人！」
「那怎樣才能懂？才能明白？」他轉首瞅著柳鳳澤，從懷中里掏出一把血紅色的上品玉如意，遞給柳鳳澤不眨眼。
柳鳳澤從他身側站了過來，細思后對他說道：「這個我教不了你，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你。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探索，發現，體味箇中滋味兒！」
……
柳塵沉默了，他回過眸低垂著眼帘，低下頭向著自己的房間邁步。若是往常，這本是個該安定下來的夜，可享受生活的安詳與寧靜，它致遠且美。可如今卻已然不能如願以償，他心中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他如今心中滋味兒摻雜不齊，各種滋味交錯心中，讓他難以言喻！忍著痛，他倒在床上靜靜躺著，睜眼無神地看著漆黑如墨的天花板，出神，這種感覺真的太過折磨人。
天穹無垠的星辰浩瀚美麗，散發著無盡的魅力，仍舊誘惑著嚮往星空的人們，覺得它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神秘，那麼多的誘人；讓人情不自禁就愛上了它，世界的肅靜讓人們更加享受這一切。
……
次日清晨，柳塵很晚才起，他睡眼惺忪，朦朧的樣子看去，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憔悴不堪，昨夜對他來說，註定是個特別難熬的夜晚。
但他終究與她相遇了，芝麻大小的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如何能避的過？
柳塵朝她微微的笑了笑，散發著輕柔的氣息。蘇婉兒平靜而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波瀾，可面上卻波瀾不驚，向他行雅禮，屈腰卷腹道：「婉兒，見過公子！」
柳塵本就心情煩重，如今更加難堪了。他強忍著心中泛濫的漣漪，如釋重負的說笑道：「早！」
「對了，今日咱們與世子殿下要去王宮一趟，你要隨同，早些準備！」
蘇婉兒正在忙碌早飯的準備，此刻的她身上披著煙塵氣息，像極了鄉下婦女，可她那清秀純潔的面龐，靈秀清新的氣息，宛若非非人間的仙女，讓人心生迷戀！
她聞言輕輕頷首，冷靜的過分：「好！」
於此同時，另一處地方，這發生著一件意義深遠之時！
道宗後山禁忌之地——天道禁山，這裡因是自古以來的禁地而得名。是神秘的象徵，恐怖的代表詞，深不可測的禁地；只為世人道哉，卻不為世人知其內之所然也！
此山可謂山勢浩蕩，高危非凡。其山頂可抵雲霄，下可至黃泉，終年煙雲瀰漫，繚繞在初晨瑩瑩霞光中，紫氣裊裊，後山中有青松嶺，此嶺青翠蔓延開來數百里，更有青檀溪谷一座，而谷四周由四峰各成犄角形成天然屏障拱衛一切。
而今，一名白衣道袍的少年靜靜站在這谷口處，他身後背負著一柄入鞘的長劍，泛著清幽的曦光。看去，他生的並不絕美俊郎，但五官搭配的很美妙，無一瑕疵之處，雖看上去很平淡，但也有一種獨特的帥。
他嘴角掛著一抹自信的微笑，洋溢著溫柔的善良氣息，氣質更加平易近人。
他邁步朝谷中走去，一路雲霧繚繞，遮擋視線看不真切前方道路，他卻暢行無阻！
……
谷中竟然有一茅草屋，好一個世外桃源，恬靜悠揚。茅草屋共有六間屋，每一屋都半掩著門縫。透過門縫能隱隱約約瞧見其內可見的一絲人影兒，但看不透，很神秘。
「回來了啊！這次凡塵之旅遊歷如何？」茅草屋中傳來一道古樸滄桑之聲，更有濃郁的氣息彌散。
少年恭敬抱抱拳，散發陽光和煦的氣息，嘴角仍舊含著自信的微笑，道：「回大師父，徒兒此去經年累月，走遍天下大好江山，遍游名山大川盛景園，覺得凡塵很美！」
「是嗎？」那古樸滄桑的聲音再次輕輕響起，卻震蕩了一些繚繞不散的雲霧，問道：「你進步了嗎？」
少年陷入沉默之中，在深思，隨後又抬頭明眸看向屋內方向，恭敬其聲卻不卑不亢，嘆道：「算有少許進步吧！」
感覺他底氣不足，不敢確定！
又一道古樸滄桑的聲音響起，似乎在仰天長嘆，卻看不見，他說道：「我等沉眠太久了，寄居已逾近半個千載，如今浩劫將其，我們幾個老不死的一切期望都在你的身上了。道兒，你可願接受嗎？」
少年突然跪下，恭敬一拜說道：「六位師父待我勝過親子，怎敢言不願！」
那聲音啞然了，旋即傳來失笑聲：「道兒，你不必為難自己。雖然我們六個老頭兒都命不久矣，邁不出那一步了，但你沒必要寬慰我們。」
少年鄭重地搖頭，他面色忽而凝重起來，態度堅定地正色道：「一切都是徒兒自願的，二師父，至死不改！」
又一道古樸滄桑的聲音響起，彷彿飽受時間的摧殘，一聽音就讓人心碎:「遙想當年，我們六個老頭兒誰不青春年少，皆與道兒你無異。可如今……罷了，罷了，不提當年了。道兒，如今道宗如何啊？」問的很輕柔慈祥。
被喚作「道兒」的少年，起身道：「道宗如今成為天下少數的浩然大宗，於此世間更是久佇不衰。」
「如此甚好！」又一古樸滄桑之音響起。
「遙想登天一戰……卻落了個苟延殘喘了，卻也是奇迹。受離奇大難，又雪上添霜，最後因老祖強行突破極境，斬滅四方敵，震懾數年才得以緩和，依靠著前世先輩所留的傳承足以延續至今。沒想到啊……如今重現了往日輝煌！」感慨萬千，長嘆道。
道兒沉默后抬頭看去，問道：「師父，到底是什麼劫難，危及天下震動蒼生？」
陷入了沉寂之中，無人回答他的話。
「這是蒼生的禍事，萬古紀元以來的黑暗紀元，眾神敗退，仙道成為奢望的紀元，誰知道仙道是否湮滅其中……」
只有感嘆，與無盡的殤……
「那是血與淚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挺拔俊逸的身影輕巧地踏步，面帶笑容，但依舊沒有絲毫紈絝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