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回 初吻 心怒
回歸客棧的途中……
「你醒了?」柳一刀在一旁問道。
「我這是怎了?」沈落陽醒來,揉了揉脹的發疼的腦袋,再看自己竟然躺在柳塵專屬的馬車內。
「你不記得?」柳一刀皺眉,狐疑地看著他,問道。
「記得什麼」沈落陽撐著坐起來,靠著搖頭,反問道。
「你的情況我不清楚。」柳一刀低下眸子搖頭,「你昏迷了整整一天。」
沈落陽一愣,目瞪口呆,表情獃滯地看他,露出疑惑茫然的神情。
回過神來,他愕然問道:「那兩小傢伙呢?」
柳一刀抬頭黯淡無光的灰眸變得清亮明澈了些,望著前方出神,彷彿能望穿一切,直透視到外面。
「他受了傷,有些嚴重。如今正在世子車內休養,那妮子在照顧她。」柳一刀道。
沈落陽揉揉太陽穴,道:「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虛幻泡影般讓人無法捕捉。」
柳一刀露出一絲不明顯的苦笑,那哪裡是什麼夢,卻不說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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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塵坐在世子殿下的馬車內,蘇婉兒負責照料他,索性傷勢有所好轉。此刻的他,正捧著看的出神入化。
蘇婉兒替其揉肩捶背,他忽的后昂頭看著她,齜牙笑道:「小花貓,你這手法真可謂是深得精髓,嫻熟到位。」
蘇婉兒看他享受的會心一笑,抬起胳膊在他面前無力的搖晃,楚楚動人的撒嬌賣萌,渾不知可恥,反駁道:「公子,我胳膊都酸了,你也替我捏捏唄!」
柳塵右眉輕挑,眯眼看著她,癟嘴壞笑道:「當真想捏捏?」
「不用了,不用了,我開玩笑的。」看他這模樣蘇婉兒俏臉微紅,心裡彷彿有一隻小鹿在亂撞,埋頭慌亂的回絕道。
「那怎麼行,看你胳膊酸,我於心不忍啊!」
可柳塵不依不饒,一隻手猶如水蛇般靈活的伸出,直接攬在她的纖纖細腰間,猛的一把將她拽倒躺入了他的懷中。慌亂之中,她躺在他的懷中一雙眼眸正巧看見他的壞笑,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壞了,又來了!
「你…你…要幹嘛?」她嬌紅著臉,撇過頭去,羞怯的問。
柳塵撩起她下頜,四目相對,她再次在慌亂之中反應過來,撇過頭去不敢與他直視,心中更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我要幹嘛?」柳塵低頭緩緩湊了過來,而後在她耳邊,道:「你臉的紅了,還不知道我要幹嘛?」
忽的,他抬起頭湊近的嘴邊,與她四目直視,目送秋波。驚的蘇婉兒一陣失神,再看他眼神燥熱,咽口唾沫,動手推開他。
柳塵面色突然凝固,感到胸口一陣酥麻溫暖,他僵硬的低下頭愣愣地看著她那雙放在自己胸前推動自己的纖纖玉手,立馬流露出得意的壞笑,他忘形道:「小花貓,你就這麼急著想要把我吃干抹凈嗎?」
蘇婉兒回頭看他,紅潤的臉露出疑惑:「什麼吃干抹凈?你胡說什麼?」
可看著他的得意壞笑,她下意識就要掙脫束縛,柳塵卻冷清道:「就在突然間,我想知道你的嘴唇有多甜?」
「什麼……唔唔!」蘇婉兒被他說的心頭一陣跳,正要開口。
柳塵二話不說直接吻了上去,堵住她的嘴唇。蘇婉兒瞬間瞳孔放大,呼吸近乎停止,瞪大眼沒了反應,陷入獃滯之中。
「啪!」
「怎麼回事?」車外,世子駕馬而行,聽見一道清脆的聲響從馬車中傳出來。
「沒事。」自馬車內傳來柳塵的回應,世子殿下便也懶得去問。
馬車內,柳塵一隻手正捂著臉以幽怨的眼神看著蘇婉兒,問道:「你瘋了,打我幹嘛?」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不清楚?打死你都活該。」蘇婉兒早已掙脫他懷抱的束縛,捂著嘴通紅著臉,憤怒的看著他。
「我……」柳塵一聽激動地立馬鬆開手,露出右臉上觸目驚心的五根手指印,臉都腫了。
「你是我的人,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親你一下怎麼了?」柳塵不滿的看著她。
「你……登徒子,流氓;那是我的初吻,我…我……」蘇婉兒無言以對,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甩袖轉身奪門而出。
柳塵抽抽臉皮,翻個底朝天的白眼,心中道我也是啊,看她一眼心有衝動,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了!
車外,蘇婉兒不敢靠近那輛馬車,遠遠的躲著,寧願磨破腳走路也不去見那個登徒子。她一隻手撐著下頜,坐在另一輛馬車外,雖然顛簸了些,卻出神的看著外面的風景。
面對柳塵十足的佔有慾,她心中也有暖意,可想起方才自己被輕薄,摸了摸嘴唇殘留的餘溫,她就惱羞成怒。
「不行,怎麼又想起了?!」腦海中全然是那一吻的畫面,蘇婉兒可勁兒的搖頭,可更多的是心跳加速,如小鹿亂撞一般。
馬車內柳塵得意忘形的笑,方才那一吻讓他回味無窮無盡。
他咳嗽兩下,剛下了馬車要去尋她,傳來一陣喊殺聲,驚的他轉頭看去。
咻咻咻——
破空而來的箭矢從天而降,使得他瞳孔極速放大,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之間讓他猝不及防,嚇得差點跳起來亂蹦噠。
遮天避日的箭羽,使得晴朗的天空都變得灰暗了些,無所阻攔的箭,長驅直入,就像雨一樣落下,射到地面、馬車上,噼里啪啦的作響,打在人身上立馬橫屍。
柳塵倉惶逃避,躲入了馬車中,看著這一幕,真可謂是暴風箭雨,一人在他的注視下倒在箭雨,被密密麻麻的射穿成了刺蝟,那人是護衛,正伸出手,懷著絕望的目光向他啞然求救,他心如刀割,卻又無可奈何。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不單是他,所有人都措不及防了!
「咻」的一聲,一隻箭矢直接射來,柳塵聞到呼嘯而來的箭風,他看去整個直接僵住難動分毫,反應也跟不上。
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危急關頭一根箭矢驟然射出,將那殺來的箭矢直接射成兩半,偏移了軌道。
鐺鐺……
「公子,無礙吧?」任陽不顧那瀰漫天空飛來的箭雨,沖了過來,問道。
看著其全部刺入了地面,柳塵回過神看向任陽,心中感激不盡,這一箭正是他射出的。
咻……
「小心!」柳塵變色,大喊道。
哐當!
任陽一個翻身上了車頂躲過箭雨,一發十箭皆沒入陰森森的道旁林中。
「噗通」一聲,十個人影兒從樹上墜落下來,已然無了生機,皆被一箭貫穿了眉心,瞬間死亡。
「公子,我無礙,您別冒頭。」任陽再次翻身下來,囑咐道:「二少已經殺了出去,那沈落陽傷的重,如今還不能動武。」
「好!」柳塵縮回了馬車中。
「公子。」柳雲一劍攔腰斬斷數根爆射而來的凶箭,從外面倉惶跑了進來,擔憂道。
柳塵搖頭,道:「我無礙。小花貓呢?世子殿下呢?」
柳雲道:「都無礙,這些人實力大不如之前的那些。」
柳塵點頭,道:「捉幾個活口,這些人才是我的目標,沒想到如今才出現。」
「是。」柳雲領命而去。
外面戰鬥繼續,柳塵捧著不為外界的廝殺打擾,身側橫放著蒼淵,可他卻看不進去,心中擔憂著蘇婉兒的安危。
此地人跡罕至,此刻在一顆樹梢頭柳一刀一人一刀威然矗立,他面色冷峻,凌亂著披散的長發,卻五官稜角分明,嘴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握著的大刀反射出刺目的寒冽光輝。整個人如同一尊雕像一樣,身體站的筆直,目不斜視的盯著地上那個面色清冷的人兒。
突然,一聲凄厲的長嘯響起,緊接著一條灰色人影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他對面那人的身前。
來人是個中年漢子,體型魁梧,身穿灰色麻衣,手持一柄長劍,面如血色,頭戴一頂瑪瑙紅玉冠。他背負提著一桿長旗杆,上面闔然寫著「殺妻滅兒。」
中年漢子目中閃爍著冷酷陰殘的光焰,看向樹梢頂上的柳一刀,隨手扔出那旗杆一掌轟出,一股無形的掌勁直接將其擠碎一地。
他冷冷的看著柳一刀,陰冷的說道:「柳一刀?」
柳一刀的雙眼已經從他身後那人的身上移到了他擠碎一地的旗杆殘軀上,身體微微一顫,雙手緊握成拳,怒吼著仰天長嘯,道:「啊——」
「哈哈哈,不錯!」中年漢子聽著這震耳欲聾的怒吼,盯著他冷笑著點點頭:「本尊就喜歡你這怒氣沖沖,卻又對我無可奈何的模樣。」
柳一刀從懷裡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簡,紅眼看著,「咯吱」作響緊緊的握住它,憤恨道:「娘子,為夫這就為你報仇雪恨!」
中年漢子猛然將手中長劍重重的往地下一放,「轟」的一聲砸起了一股氣浪,而劍鞘也隨之公然爆裂開來,飛濺出去。
劍身通體赤紅,由赤色玄鐵而鑄及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為一條金色龍雕之案,顯得無比威嚴,劍刃鋒利無比,堪稱當之無愧的寶劍,刃如秋霜。
「你!」柳一刀面色大變,俯衝而下就要伸出只手去將那劍給他搶了過來。
然而他眼前一花,中年漢子就已擋在了他的面前,其手掌一攤,道:「受死!」
柳一刀心頭一凌,迅速往後退一步,雙目之中充滿仇恨之色,死死的瞪著對方道:「殺了你!」
「噗嗤!」中年漢子毫不客氣的嗤笑出聲:「就憑你,你老子不在,你連屁都不算個。可還記得當初?」
這一句話如同天雷一般狠狠的劈落在柳一刀的耳中,他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緊握手中刀,一刀砍出一道寒芒,顫聲怒吼道:「我殺了你!」
這是心怒,源自內心深處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