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回 神秘男子 夜行深山
極武仙道第一百九十二回神秘男子夜行深山風繼續吹,男子微眯著雙眼,轉過身來,看向孔武的同時,孔武也看向他,這男子相貌平平,但眉宇之間似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氣勢。
再加上其身後危聳入雲,騰騰而生的雲煙繚繞若仙霧般,滾滾翻湧,使得其看上去更加近仙。
「淵渟岳峙,寧潔身以守滯,恥脅肩以苟合。」也許就是說的他。
他眼角的細紋好似風霜漸化,似乎已有好久都沒這般笑過了。見他笑得如此生澀,孔武看上去好不習慣,這也是孔武對這位中年男子的第一印象。
但礙於一些緣由,孔武卻自然不會任何的表現。
當男子轉過身,兩人目光相對之時,孔武才連忙屈身一拜。
「誒,道宗的這些爛習俗套,我可不喜。」男子笑容漸收,隨性的揮了揮手,連忙打住。
「抱歉!」孔武苦笑著欠身。
「坐吧!」
男子指著對面的茶桌,桌上擺放一把精緻的紫茶壺與兩隻茶杯。
「前輩請!」孔武將身為一派道子的風範,謙遜有禮,表現的淋漓盡致。
男子笑了笑走到茶桌前跪坐下,伸手為孔武指引著對面,孔武來到對面拱手欠身,方才坐下,不忘摘下腰間佩劍放於地面。
「看來你還是知曉我的一些規矩。」男子點頭露出一抹滿意的溫笑。
孔武點頭:「幾位師尊都有告誡,前輩茶桌前萬不可劍佩身,劍上桌。」
「小傢伙,來嘗嘗我這新晾造的茶葉,入唇之味何爾?」男子替孔武斟未滿一杯茶,茶水碧綠又清澈,淡淡幽香撲鼻。
孔武閉目而嗅,神往道:「茶香清怡,水似澈而淡渾,看似平常實則極消功夫。可見前輩為此茶的烹煮耗費巨大。」緊接著雙手捧起茶杯,袖掩杯半遮面,細細小酌一口,閉目回味道:「味甘而不膩,淡幽清香潤心脾,可謂滋養腹臟甚佳。入口良久,細細臻味,方入精髓些許爾,其中精深滋味在心頭,小道實言不透,上不得口。」
男子看著孔武這般品味與評價,只微笑著點頭:「此茶本意晾成之後,方下山親自送往柳老爺子處,可近期看來,實在難行通了!」
孔武道:「聽聞前輩晾造之茶,多數僅供柳老爺子與劍谷那位,實在為奇。」
男子默默地低下頭沉吟半晌,才抬頭凝重著神情,看向孔武:「聽聞龍武大會將要舉行?」
孔武當即一愣,傻傻的看向男子,旋即又暗自輕笑自個兒,眼前這位前輩定是知曉這些的,肯定的點頭道:「是的,由姜國王族舉辦,聽聞背後還有其他七族的支持,特別是蕭族,貌似蕭族那位老前輩會親自前來坐鎮。」
男子默默地自飲一杯,沉默良久,方點頭:「確是,龍武大會本就由它龍氏一族舉辦,邀請其他七族也不為怪。」
「八族齊聚,唯獨缺了道宗與佛門二宗。」孔武不自覺的笑道。
男子愕然搖頭,反問道:「道宗不是有你嗎?」他想到佛門卻不由得嘆息:「可佛門共天下七寺,自古以來都未見得參與這些,倒也真箇閉門享受人間香火似的。」
孔武點頭:「希望這龍武大會能瞧見各門各派的所有同輩人物。」
「道子也爭強好勝?」男子斟滿茶,細細品味:「你與柳族那小公子見過?」
孔武道:「觀其內功深厚,這般年紀實在罕見,可其實力實在是……」談到此處,孔武直搖頭。
「罷了,說說你來的事。」男子不提及此事,說道。
孔武放下手中茶杯,細細品味一番,回他道:「幾位師尊本意讓我送一根黑鐵般木棍前來,可……」
「柳小公子手中?!」男子笑問。
孔武點頭附和:「借去了。」
「那倒也罷了,記得下次來時務必帶上,你這隨便借人的習慣,不好!」男子略有不滿道:「不過,我也有預料,你師尊們應該也給你打過借他的招呼,真反感幾個老傢伙。」
孔武苦笑卻又無可奈何,眼前此人終究還是厲害的,他得敬重幾分。
孔武起身拜別,男子並未起身相送,仍舊落座於茶桌前,直到孔武提劍離去,方才喚來童子。
「把這封信送予小公子去。」男子自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童子。
臨行前,男子突的吩咐一句:「若小公子遇見麻煩,可幫一把。」
「是。」童子鄭重拜別。
待童子離去,男子起身踏步走向雲霧繚繞的萬丈山崖,屹立山巔,眺望雲天,一掌執茶笑飲間,一掌揮動白雲翻。赫綻笑顏望雲帆,淡然一笑,神清然。
「這天地終究還是靈秀多於苦惡的。」他笑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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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孔武離去那神秘之地約莫有些時辰。
客棧這邊,已到了**時分,柳塵坐在馬車內緊緊地看書,蘇婉兒在一旁拿捏著銀針小心翼翼地為柳塵治療傷勢,以柳塵如今後天漸近圓滿的實力,這般未能真正傷筋動骨的傷勢並不對他造成太大影響。
柳塵隔著馬車看向馬車外正在陸續集結的隊伍,他放下手中泛黃的書,向窗邊騎著高俊大馬的柳雲,問道:「雲叔,人找到嗎?」
柳雲臉色有些凝重:「都被綁在了客棧的地窖之中,若非找的全面,怕是難以發現那隱匿之地。」
柳塵略顯憂色道:「那他們人如何?」
柳雲回答道:「人都無大礙,據他們所言,是深夜時分被人迷暈生生綁進去的。」
「沒事就好!」柳塵點頭舒了口氣,重新攤開書:「走吧!」
所有人早已起身出了客棧,飛身上馬,一路緩行著。
任陽身為柳塵身邊如今唯一無傷的宗師戰力,自然騎著高頭大馬行走於馬車另一側窗前,柳塵揮了揮手示意他讓一讓,任陽拉住韁繩放緩了速度,柳塵撇過頭掃一眼後面,柳一刀坐在一匹高俊的紅棕馬上,柳塵看他無恙也就回頭,任陽重新堵在了馬車窗前。
任陽寬慰道:「公子,二少如今傷勢已無大礙!」
「多事!」柳塵沒好氣的白眼,狠狠瞪他。
任陽不明所以一臉懵,他心裡埋淘:分明擔心,說句公道話,還被反傷,我真難!
蘇婉兒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自家公子,無奈的搖頭失笑,明明關心那柳一刀,卻總是冷冰冰地對他,蘇婉兒還真挺好奇為何?不過,她終究不好多問,再想想柳一刀先前數次搏命抗擊大敵,公子竟然引以為當然,全然不領情。
隊伍約莫走到深晚時分,他們找了一個樹林歇息,準備休息片刻。
另一輛的馬車,世子出了馬車外,來到一顆蒼青翠綠的松針樹前,靠上去坐下;鄔凡陽緊緊站定在他身旁,小心護衛著。
世子招了招手:「別站崗,過來坐下。」
鄔凡陽拱拱手,禮敬道:「多謝殿下。」
世子在一旁說道:「這柳兄還真是心思縝密!」
鄔凡陽看向四周的護衛們,他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宛若打了雞血兒般,真可謂夜貓子爾爾!
他點頭附和,稱讚一句:「他是事先準備,就著深夜,然後行路的。」
世子頗有同感地點頭:「白天睡覺,夜裡行路,一般人還真干不出來。本世子到聽他說,再等那些不自量力的傢伙出手。」
鄔凡陽一愣,沉吟道:「其他幾位殿下當真會?」
世子罷罷手:「歷來如此,本就殘酷。」
鄔凡陽低頭不言。
另一邊柳塵也下了車,不過不是走向世子殿下而來,再世子目光注視下走向樹林,柳雲與任陽跟著他,還被一眾護衛們護在當中,獨留下蘇婉兒沒能跟隨,柳雲與任陽何嘗不知有外界的威脅,不敢掉以輕心,不願給那些暗中的傢伙動手的機會。
半夜,柳塵睜大著雙眼眼,靜靜立在一處無人之地,四周皆是護衛,任陽與柳雲亦格外警惕。
柳塵忽然撮唇一聲長嘯,響遏行雲,整個樹林都被驚醒。
柳塵斷喝一聲:「有人!」
柳雲與任陽聽到嘯聲,看向柳塵,順著他的眸光看向遠處,漆黑一片的林間似有人影湧現。
柳塵伸手一指,喝令道:「那個方向有人過來,速度很快,除掉!」
兩句話功夫,眾護衛被驚住了,拔刀出劍,收縮陣形,把柳塵一人牢牢護在當中,柳雲與任陽也看了過去,神色鎮定,眾護衛都無慌亂之色。
柳塵又一指相反的方向,再次喝令道:「那裡還有一撥人,除掉!」
「是!」任陽率先反應過來,淡淡道。
咻……
一箭破空,只聽「啊」的一聲驚叫,樹梢上一道人影兒迅速墜地而亡。
眾護衛快速調整陣形,兩個方向已經可見了,且人數正在增加。
柳雲到習以為常,不過是沒能突破宗師,沒有任陽那般反應與功力。可射完一箭的任陽,卻不得不好奇的看向柳塵。
柳塵皺眉,厲聲喝道:「別看我,對敵!」
任陽癟癟嘴,想白他一眼,卻又覺得如此不好,心中有些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