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恐怖的過往
他似有感召，當所有人都敗在邪槍面前的時候，他徑直伸手握住了鋒利的槍刃。族長甚至都來不及阻止，鮮血已經飈射而出，人們驚呆了，他們只是握著精金槍柄都受不了更何況槍刃？
他們認為他死定了，可是從他的脖頸里忽然亮起一道白光，那是他從山裡帶出來的小石頭，從不離身。族長他們檢查過，也只是小石頭，可此刻這顆小石頭卻散發著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進了槍刃與槍柄的連接處，它本是第三者，卻將前兩者完美的融合成了一體。
青年的血液一絲絲全部從小石頭處滲入邪槍，它在天上打了個轉安靜的落到了少年的手上，他變成了最為異類的神將，不為八族中人卻震懾了異界，嚇住了大宇生靈。
在邪槍認主的那一刻，它從槍尖吐出了一道黑光，那是另一顆小石頭，便是斷刀上的那個。
回到戰場，此時斷刀和短槍光芒大放，黑白兩色在空中相撞，涇渭分明卻又難分彼此，它們也跟隨著主人旋轉，漸漸地融為一體。
黑白神將早已被光芒淹沒，七彩光陣內混沌一片。冥冥之中有鐘鼓，浩然聲道：自鴻蒙，初伊始，分陰陽，化五行，諸靈何在？
外圍的八神將同時睜眼，七彩光芒大放，他們逐一起身答道：「柳神屹天、蕭皇屹天、薛聖屹天、龍祖屹天、杜尊屹天、韋王屹天、裴仙屹天、楊魔屹天！」
混沌再問：「萬古天裂是為劫，擎天而立當世尊；震古爍今顯功績，一人展盡風華絕。歲月長河之上，誰人名？」
身後擎天巨柳虛影的那位神將立刻答曰：「柳神自生而無敵，擎天一柳庇蒼生；長青一刀神靈懼，君人老矣霸長河；歲月之上柳長君，萬道之外化無塵！」
話音剛落，一株綻放神輝流曦的柳枝自天而降，融入他的體內，他則旋即抬步走向混沌之中。混沌在增大，八根光柱卻在縮小，直至兩者完全融合。
鐘鼓之聲再起：無塵降生化有塵，破繭成蝶重臨巔；紅塵深淵一槍功，厄難盡除非神功！
混沌之光大放，逼退了外面那不可一世的紫金色彩，六十八位戰士們俱都抖擻，他們不由自主地齊聲隨著那陣鐘鼓大喊：柳神在世！
集九大神將之力，他們終於憑藉著神器再次構建了真實化的一株擎天柳樹，這是無上的神術，擁有著超越滅武道極巔的威力！
無盡的乳白色氣體從那片混沌中噴薄而出，此時那耀眼的紫金色光芒剛剛淡去。乳白色的氣體在翻騰中化作朵朵祥雲，遮掩了這一方天地。
不得不說，在這片滿是血腥的魔域土地上，能再次看到白雲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它是這裡唯一還純潔的東西了！
高坡上的紫袍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面帶微笑，平靜的望著那一切，可是他身後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他頭頂便是那輪恐怖的紫色魔日，上面的漩渦飛速旋轉，大地時不時噴出道道岩漿柱像是在為他助威，他正在控制這裡的天地法則，試圖瓦解那團令他感到恐懼的東西。
可是，他在瞬間就感受到了阻力，魔域的法則竟然不能侵入那團雲彩！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可是天尊賜法之下，成功佔領半塊天心印記，成了如今的魔域的主宰啊！
是這裡規則的制定者，怎麼可能控制不了在魔域里產生的能量呢？！
男人一步跨出，轉瞬卻已到了雲彩面前，他握掌成拳，就這麼輕飄飄地向著雲彩轟去。整片天地都在呼應他的意志，魔日散發的紫金光芒再次大放，無數的鬼魅虛影憑空浮現，尖叫著匯聚成一個百丈寬的能量拳頭，狠狠砸向那些雲彩！
可是他忘了，當八根七彩光柱還在的時候，那些鬼魅就無法突破光陣，放到現在當然也不能！
漆黑的拳頭帶著奪人心魄的尖叫潰散在整座翻騰的雲彩外十米處。紫袍人對此卻早有預料，雙臂一展，做出托舉之姿，整個人便朝著半空飄起，他再次握拳，大地便被撕裂，無盡的碎石夾雜著炙熱的岩漿重新凝聚成拳，隨著他的動作再次砸向雲彩！舉手投足便可毀天滅地，他是當之無愧的主宰！
忽有震耳的龍吟從祥雲中滾滾而出，一隻碩大的，包裹在漆黑鎧甲里的拳頭破開雲彩，與那岩拳撞在一起！
「轟——」
劇烈的轟鳴從兩者相交的地方響起，兩股龐大的力量角逐間激起強烈的衝擊波，瞬間吹走了翻滾的白雲和那些逸散在空中的碎石。下一秒岩拳轟然破碎，化作道道飛彈反射而回。
紫袍人在空中毫不防禦，所有射向他的石頭都會自動劃開，根本碰不到他的一絲汗毛！
吹散了雲霧，那隻拳頭的真身已然顯露，竟是個身高超過兩百丈的巨人！和他比起來，紫袍人簡直渺小到宛如螞蟻。
巨人看起來並不如何英俊，卻有著一黑一白兩種顏色的眼眸，他正保持著跨步沖拳的姿勢，一身的鎧甲熠熠生輝！
黑暗猛然旋轉起來，整片天空都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顯然有什麼正在醞釀，紫袍人已然開始動強勢手段。
忽然，大地震顫起來，五行山脈中逐一亮起七道巨大的光柱，直入天際，這次，似乎那黑暗都沒能阻擋。
九大神將無不面色凝重！
光柱升起處早已被破壞的面目全非，一團團不停蠕動著的如玉髓般美麗的東西隨著光柱緩緩上升，這是光柱純潔至聖的本源，世間最精華的能源！
天空中的黑暗破開了一個大洞，陽光灑下，一股乳白色光團「咻」的一下融入了這片陽光中，一件王冠一樣的東西同樣射來，早已在待出手的九位神將目光炙熱，化作九道殘影殺向紫袍人。
人族這邊變化的同時，那黑暗漩渦也終於露出了屬於他的崢嶸。
一個漆黑到極致的圓形胚胎從漩渦中心降下，它的黑暗，就連光線都被盡數吞噬，無數黑色的氣流從天幕中射出，連接著這個胚胎，月亮湖中猛然彈出一塊黑色的石頭，眨眼便沒入那胚胎之中，至此，胚胎似乎終於完成了進化，悄然舒展開來，變作一團蠕動著的黑色液體，再緩緩凝固，最終變為一個黑髮白眸的青年！
他身穿一件黑色鱗衣，背後環繞著一圈漆黑與潔白共存，混沌氣息流轉的光環。他抬手一揮，這片大地上的空洞便被補齊，八大五行光柱漸漸平衡，再也看不出一丁點破裂的痕迹。
「出來吧！」黑衣青年輕聲對著空氣說道。
他的話就像是命令，土地上突然衝起一根黑色石柱，可還沒等它升空，便轟然破碎。
那處天空中盪起道道漣漪，模糊的光暈劇烈波動，讓人根本看不清其中的奧秘。
下一刻，一道潔白如玉般的身影一步跨出那處波動的光暈，黑髮黑瞳，羽衣飄然。
黑白兩道身影凌空對峙，僅是他們身上散發的威壓便足以使天地變色，萬物俱滅。
這一戰，一如十二萬六千三百年前，沒人知道結果，他們為了自己的執念都將不惜一切代價，這是宿命，是必然，是跨越一個輪迴的決戰！
「呼——」天空中無形的氣息吹拂，兩道身影默然無語，眼中只有冰冷和淡漠，下一瞬，他們以萬鈞之勢沖向彼此！
……
天昏地暗后，這裡什麼都沒剩下，只有空氣中不時爆炸出的能量漩渦才能看出一絲端倪，可那兩道身影都不在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點，然後在歲月中慢慢沉澱！
這時光啊，最是無情了，世間萬載如流水，轉瞬即逝，哪有什麼不？又哪有什麼永久？
便是這浩渺宇宙，繁星何止萬千，哪一樣不是從一開始卻又最終歸一呢？如此而為，已是一世輪迴。
「十二萬三千六百年前的一幕將要重現嗎？它又會在這古老的遺族中攪起怎樣的風雲呢？」外界屋內的刀客通過特殊原因也能感知這一切，此刻的他有些痴獃了，傻傻地疑惑道。
劍者道人閉目深深呼吸，彷彿心事重重！
可卻無人回答他……
今夜的星空前所未有的炫麗，剛剛入夜，一輪圓潤的明月便已然高懸於天邊，清冷的光輝中，夾雜著點點的璀璨星芒，在那更深的遠方，有一條銀色的絲帶蜿蜒，那是目前的這界生靈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幻夢。
一切結束，柳塵猛然間驚醒，出了一身汗浸透了衣襟，他卻忙不迭地去看向蘇婉兒，這或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喜歡了！
方才的幻夢是真實事迹嗎？
他有這樣的疑問，卻也不得不覺得自己很可笑！
是真的啊！
他自邊荒戰場看到的一幕，讓他足以一生都難以忘懷！
萬里無雲皆魔氣，千里平原共白骨；十萬勇士屍無存，熱血拋盡終成空？
他自那裡感到了可怕的氣息，壓抑的環境，死亡瀰漫天地，皆是無盡的絕望。他找不到希望，找不到光芒，世界一片昏暗！
他自蘇醒就痴了魂，下意識去關心蘇婉兒。哪怕現在血液肆意蜿蜒而流，他也不在乎！
「這是十二萬三千六百年前的聖戰，是恐怖的過往，不是如今的邊荒戰場，但不代表如今的情況不如曾經惡劣！」劍者道人踏步出來走向柳塵，鄭重道：「我二人也未料到如此，但估計是老爺子故意給你呈現的。記住囑咐，因為最多不過百年，一場比聖戰更加慘烈的大厄難會來襲，你想保護她，就必須達到能與老爺子比肩而立的高度，否則一切皆空！」
柳塵抬頭的失神看他，露出一臉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