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順藤摸瓜
是的，影子同樣也找不到蓋亞等人……
當時，在離開使命副本后與世界匯合，當聽到蓋亞跑出副本之後，世界和影子就各施手段，滿世界尋找這些人。
但找不到。
無論是世界的權能，還是影子的鬼域，都找不到任何與蓋亞有關的線索。
她跑出來，然後就像是失蹤了似的無影無蹤……
對於這一現象，世界和影子將其歸類為「操縱者的陰謀」，對此安防局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而現在，同樣的情況再一次出現了。
那個給沃爾送屍傀的傢伙，也同樣不在鬼域的觀察範圍之內——但要清楚，影子鬼域覆蓋的範圍，乃是整個世界！
影子低聲道：「蓋亞代表操縱者。」
陸銘接話道：「而屍傀代表了繁育。」
這事兒……嘿，又巧了不是？
但真能用巧合解釋這些東西么？
兩人都未深說，但顯然都對此現象代表的情況一清二楚。
片刻后，影子開了口。
「兩條線索。」
「其一，恆瑞集團。」
陸銘插話道：「這條線索貝蒂會負責。」
恆瑞集團，乃是世界知名的巨頭級企業，集團業務涉及方方面面——但正因為目標太大，所以反而好查。
畢竟，它再大再強，還能強得過安防局不成？
這條線索並不需要陸銘親自關注，只需要貝蒂調動安防局的力量負責就好——陸銘還是蠻相信安防局的能力的。
「其二，那個送貨人。」
也即是影子查不到的那個人。
這條線索簡單直觀且百分之百能找到一些情報，而陸銘所需要做的，只是在此地安靜等待，等到送貨人下一次送貨上門。
……
等待的時間並不短暫，但陸銘也無需在這裡日夜看守。
影子對此事非常上心——祂也沒有不上心的道理。
看到影子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陸銘索性讓影子自己留在這裡，監督沃爾的動靜，而自己則帶著希望返回安防局，找一些低等級副本刷刷獎勵。
影子不在身邊，陸銘確實很缺少安全感……但以陸銘當前足夠碾壓大部分近邪神的實力來講，自己下一些S級之下的副本，不能說是有危險，只能說是絕對安全了。
陸銘甚至還有心情，幫世界帶帶新人——總之，接下來的幾天，陸銘就在當大腿、裝逼、欺凌副本boss、刷獎勵、接受小弟們的崇拜中度過了。
比較可惜的是，由於貝蒂需要處理恆瑞集團的問題，這趟車她沒蹭上，簡直虧炸。
而就在第八周的周日。
陸銘剛剛離開某低級副本，影子便已經把陸銘拽到了骷髏會總部。
看著旁邊正襟危坐地沃爾，陸銘便知道，大的要來了。
……
「三個小時前，有人給他發了個郵件，說下午兩點鐘，辦公室見，送貨。」
影子輕聲說完，陸銘立刻點頭。
送貨人即將露面。
「他現在已經進了電梯。」
以邪神級鬼域監控送貨人的動向，影子已經鎖定了送貨人的位置。
但遺憾的是，影子並不知道這個送貨人從何而來——他就像是突然出現在了影子鬼域中那般。
大概五分鐘后，房門被敲響。
一男子推門而入，走入房間，而沃爾，亦是第一時間站起身來，看向了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您好。」
簡單的招呼，說不上恭敬，也分辨不出沃爾和送貨人，誰的地位更高。
抬頭看向沃爾，送貨人微微點頭，口中發出嘶啞的聲音。
「這一次，我為你帶來了78個A級副本的情報，以及5具低等天災級的屍傀。」
「你可以清點一下。」
一邊說，送貨人一邊從衣兜中取出一枚U盤和五顆膠囊樣式的東西。
沃爾趕忙上前兩步，接過貨物，后坐回電腦前，詳細查看起資料。
而一旁，陸銘和影子只是目視著送貨人，很快，兩人便眯起了眼睛。
送貨人的樣貌與之前陸銘觀察到的沒有區別——一張大眾臉。
衣裝也簡單樸素——就是黑色外套加牛仔褲。
氣息波動也平平常常——一個普通人……
但普通人……嗯，這個顯然就出問題了。
影子率先開口：「高等超凡級……但氣息被屏蔽了。你看到他脖子上的那個花紋了么？」
陸銘點頭。
送貨人的脖子上，有一大片花紋——這似乎是一副佔據了整個後背的紋身，從衣領中露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
「那個花紋的作用，即是遮掩屏蔽氣息。而考慮到我的鬼域，也看不出這人從何而來，之前又身處何地。所以，這是邪神的手筆。」
說完，影子轉頭看向陸銘：「能看出來是誰的手段么？」
「我在看。」
眼前的光影連串閃過。
觀察者將送貨人之前經歷的一切，完整呈現於陸銘眼中。
「烏馬魯·格林，地痞混混。」
「全球副本系統公之於眾后的第一時間，成為了玩家。」
「成功完成副本后，被某神秘組織吸收……很遺憾，觀察者並沒看出這個神秘組織是什麼東西。不是觀察者沒用，而是格林本身就不清楚，自己加入了個什麼組織。」
不知道自己加入了什麼組織可還行！？
你別說，真行！
組織提供情報，提供裝備道具，甚至還提供屍傀——有這麼多好處，我還管你是什麼組織？
烏馬魯·格林就是這麼想的。
也是這麼做的。
「由於能力出色，成長速度極快，大概1周之前，烏馬魯·格林被組織委以重任。負責「送貨」，以及……」
以及什麼，陸銘沒說。
他就這麼愣了一瞬間，后臉色直接沉底！
「以及，維護繁育的祭壇！！」
是的，維護繁育的祭壇！
眼前的光影，定格在這樣一幕畫面上！
一座廢棄工廠內，烏馬魯·格林跪在繁育的祭壇前三扣九拜，祭壇上，五男五女屍骨未寒，鮮血流淌匯成小河。
這是現實世界。
而在現實世界中，出現了繁育的祭壇！
影子突然伸手，摁住了陸銘的肩膀。
「別急，這事兒遲早會發生。」
繁育的信徒喜歡給繁育立祭壇，那麼玩家有沒有可能成為繁育的信徒？當然可能。
所以說，這東西出現在現實世界乃是遲早的事情。
本來，有世界在，現實世界本不應該出現這類事件——畢竟，世界能監控現實世界的所有生物。
然而那個古怪的花紋，卻遮蓋住了烏馬魯·格林的氣息——祭壇附近也同樣擁有屏蔽氣息的法陣。
「現在，看看是誰搞出的那個紋身。」
影子再次詢問，而很快，陸銘眼前的畫面又一次定格。
大量的信息衝擊著陸銘的大腦。
精神力如同開閘放水一般瘋狂流竄！
但，並沒有觀察屍傀時的那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也因此，陸銘強忍著精神力損耗和頭痛，看到了紋身的出處。
那是一處副本。
一處並未被安防局監控的邪神級副本！
「帕拉閣下，這是新一批的成員。」
某恢弘大殿中，一身穿西裝，臉上帶著單片眼鏡，滿滿紳士風的男人這般開口，而其身後，站著烏烏泱泱共八人，烏馬魯·格林便是這八人之一。
有聲音從大殿深處傳來。
「可。」
聲音落。
大量的線條如同蛇一般蜂擁而來，鑽入了八人體內，並在這八人的背後，組成了一片繁雜的、意義不明的紋路。
「可以了。」
「謝謝。」
……
擦了擦鼻尖的血跡，陸銘沉聲道。
「帕拉。」
影子點頭：「死星帕拉，正義麾下五星將之一。」
「低位邪神級。」
觀察者觀察不了涉及到高位邪神的事物。
但事實證明，觀察者還是能對低位邪神級相關的事物生效的。
雖然負擔大了點。
觀察的結果是好的。
但結果的結果，卻很糟糕。
「先是操縱者……祂困住咱們兩周的時間，並在副本中大肆撈人。」
「然後是繁育……繁育謀奪死亡的力量，且創造屍傀，還在現實世界各處建立祭壇。」
「最後是正義……或者說正義麾下的邪神級強者，死星帕拉。祂有一種能力，能夠屏蔽生命體身上的氣息波動，強度之高，甚至連影子和世界都對此無能為力。」
這是三位高位邪神的聯合！！
祂們的內部，是否有齷齪，這一點陸銘暫且不知，但從已有的情況考慮，也確實足夠讓任何人頭疼了。
影子開口再做補充：「而且這個局，對面已經經營很久了。」
「操縱者的眷族，從副本里撈人。他撈出來的這群副本boss，就是這個神秘組織的首領及骨架。第六周的時候，操縱者借著使命將咱們困在了副本中。他們則趁此機會大肆出手。」
「死星帕拉負責提供隱蔽紋身，繁育負責製造屍傀提升組織的戰力，操縱者總攬全局。」
這導致的後果，便是在陸銘丟失的兩周時間內，繁育的祭壇在現實世界各地四處開花，同時，鬼知道這個不知名的組織，究竟扶持、操控了多少大大小小的組織。
人民的戰爭？
拿玩家，斗玩家？
引動玩家內部分裂？
人家就是這麼乾的。
「祂們太沒品了！」
陸銘不得不這般嘟囔了一聲，影子不解問道：「沒品……指的是什麼？」
陸銘深深吸了口氣：「本來玩家和現實世界，就是全球副本系統框架下的防守方，結果還未到邪神入場的時間，這三個高位邪神就開始提前布局……」
我說大哥們，你們都是高位邪神了，站在世界最頂點的存在，這麼迫不及待的下場，還用這麼接地氣的手段，真的合適么？
影子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意有所指道：「祂們沒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
關於邪神們有沒有品的事情暫且不提。
但陸銘也清楚，自己的自怨自艾也只是無的放矢——說白了，這是戰爭，而戰爭只考慮勝負，不在乎手段。
收斂心神，陸銘再次看向了沃爾和格林。
很快，沃爾轉移視線，看向格林：「貨品清點完畢，沒差。」
格林點頭：「那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一次簡單的、如往常一樣的送貨之旅。
結局卻出乎了沃爾和格林的預料！
鬼域一閃而逝，影子瞬間將此二人收入了鬼域之中。
一套搜魂洗腦環節下來，兩人再次出現在了辦公室內，然而眼中的光，卻顯得茫然獃滯，好久方才回過神來。
此時此刻，陸銘和影子，已經光明正大的站在了辦公室中央，沃爾和格林卻對陸銘和影子視而不見。
又一次告別後，格林走出房間，沃爾則取出狂風暴雨法杖，將之還給了陸銘，又坐回了辦公桌前。
「不會被發現？」
「不會，我說你好歹也對我有點兒信心好吧。」
陸銘略一聳肩，嘟囔一聲：「但我還是覺得，這倆傢伙無關緊要。」
沃爾和格林地位偏低，在他們身上，大概率是摸不出那個組織的其他情報了。
影子再道：「只是一步閑棋，有用沒用打兩杆子。」
「更何況，我確實知道咱們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陸銘挑了挑眉頭。
影子則笑道：「死星帕拉。那傢伙我熟的很，而且祂在這一系列事件中的作用很大，只要解決了祂，破掉組織的隱蔽能力，那麼在我和世界面前，這個組織哪還有什麼藏匿的餘地？」
從烏馬魯·格林身上得到了兩條關鍵情報。
繁育祭壇，以及死星帕拉。
聽影子這意思，祂想將調查繁育祭壇的事情，交給安防局，而陸銘和影子，則專註於攻略死星帕拉。
影子說得也確實有道理——死星帕拉製造的紋身，確實很關鍵。
這種能夠屏蔽氣機的紋身，不誇張的講，乃是當前陸銘和影子碰到的最大問題——邪神級難以入場，所以可想而知，那個神秘組織的人員構架，最強的也就是近邪神。
而一旦破解了死星帕拉的紋身，組織的人失去了隱匿能力，想要如何處理這個組織，還不就是影子一句話的事情么？
陸銘沉思良久，提出了一個假設：「你說，這個死星帕拉，會不會像是使命副本那般，乃是操縱者對咱們設下的局？」
使命副本確實給了陸銘一記迎頭重擊，搞得現在陸銘都有點兒創傷後遺症了……
影子卻反問道：「那怎麼辦？放著不管？」
陸銘啞然……
是啊，還能放著不管是怎麼著？
「總之，小心謹慎是好，但也有些時候，你該沖也得沖。」
「聯繫世界和學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