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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打探

  越玉卿穿上平遠送來的道服,好在她身材高挑比平常女子都高半頭,看著並不突兀,但就是臉長的太過俏麗,平遠看著越玉卿皺了皺眉頭道:「你這臉········正巧道觀里有一種礦石用水泡了抹到臉上,讓人看著臉色蠟黃,油一洗便可恢復原貌。」

  平遠去道觀煉丹房拿了一小塊兒黃色礦石又拿出一個膏狀東西對越玉卿道:「這個礦石泡在水裡半盞茶的時間就可變色,用這個膏一起抹了臉不會幹,這樣顏料也不會時間長了變成渣狀。」越玉卿道了謝,見平遠出去,急不可耐的抹在臉上,十分的顏色如今只有五分,她把漏出的地方全部染上顏色,收拾妥當沒有發現任何紕漏,這才囑咐越子書道:「子書,你和果兒在道觀里哪裡也別去,除了成平真人你誰也別信,如被人看到只說是山下的莊戶人家來山上玩耍。」

  越子書拉著越玉卿的衣袖,臉上帶著不安道:「阿姑,你要去哪裡?我要跟你一起。」

  越玉卿摸了摸他的頭,眼神堅定輕聲說道:「子書,我們不能在道觀常住,我需要打聽破廟的一些事兒,也要下山採買出城的東西,阿姑不會不管你和果兒的,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的身份很危險,被人發現不是就地殺了就會重新押入大牢。」

  越子書已經十一歲了,君子的六藝已經開始學習,如今家破人亡瞬間長大了不少,越子書看著阿姑,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道:「阿姑放心。」

  越玉卿拿著平遠的文碟背了一些乾糧下了山,到了半山腰就見破廟圍了一圈官差,有不少老百姓也過來看熱鬧,越玉卿遠遠看了過去,突然見一位公子快馬加鞭趕來還帶了三四個侍衛,不到破廟的地方就從馬上摔了下來,又要往前闖被侍衛攔住。

  越玉卿剛要再看,就見一名樵夫走過,忙攔著問道:「善人好,某是三清觀的道士,請問山下這是怎麼了?」

  樵夫見越玉卿穿著小道的衣服,便知她是山上三清觀道士,忙做了一個禮說道;「小道長有所不知,昨夜天乾物燥,衙役睡著了點了火盆,一個不小心裏面的人全燒死了這整整八十多具屍首可憐呀。」

  越玉卿強忍著眼淚,問道:「怎麼會有如此?無量天尊,真是一件慘事。」說完忙用衣袖試了試淚,那樵夫以為小道士聽了慘事,於心不忍這才一臉的戚戚然然。

  樵夫嘆了一口氣道:「有家有口的那些衙役都被家人領走了,沒家沒人收屍的也不知道扔哪裡,這裡有一家二十多口曾經的達官貴人也都死完了,據說有個衙役得了一個簪子賣了好多錢,有人專門去那邊看看能不能掃出點什麼金銀珠寶。」告別了樵夫,越玉卿轉過身淚已經止不住了,跑到一個較為隱秘的地方看著山下簇擁的人群,屍體一個一個搬了出來,越玉卿痛不欲生喃喃自語道:「嫂嫂,阿秭,嬸娘,恕我無能,現如今無法替你們報仇,我會想辦法安葬你們的,也會好好照顧子書和果兒。」擦乾眼淚往山下走到破廟前,看著衙役一臉的好奇問道:「官爺,這些人死了都去哪了?小道也好去念個往生咒,給自己添福積德。」

  那獄卒見一個眼神機靈蠟黃臉的小道,哈哈笑道;「你莫不是也去摸屍?早被人摸幾遍了,一個大字兒也沒有了。」

  越玉卿聽到摸屍,瞬間一口氣悶在胸口吐也吐不出來,只能強忍著這口氣,連個笑也擠不出來,半天問道:「那屍首都送哪裡了?」

  那獄卒看她神色不大對,看了她幾眼道:「前面的馬車就是送屍首的。」

  越玉卿蹲在山邊喘著粗氣,頭埋在雙膝中間,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原來那般金鱒玉貴的人,居然被別人摸屍,死後也得不到安息,狗偽帝弒殺君父,構陷兄長的小人。

  越玉卿悄悄跟在押送屍首的馬車,到了一個破舊的義莊,正要上前,就見一隊人馬過來,她忙轉個身躲到了義莊後面。

  「公子,如今人臉全都看不清楚,如何知道那個是越家人。」

  白銘軒含淚,心頭如同一把刀使勁的剜挖,強忍著悲痛道:「無人領的屍首有多少個?」

  侍衛忙道:「大概有二十多個。」

  白銘軒強忍淚水眼角殷紅,輕聲道:「這些人我們拿銀子全部安葬,都葬在越家主母的旁邊吧,小添你找人來辦吧。」

  「是」

  越玉卿一聽便知道這是幫忙的那位公子,緊跟著出來,只見一個藏藍色披風公子離去的背影,義莊里留下了五六個侍人忙活安葬的事情。

  越玉卿收拾情緒走出來,忙道:「善人們莫慌,我是路過的道人,聽說今日的大事,我想給這些去世的超度一下。」

  那侍人一看是個小道,也放下了警惕道:「真人,您忙您的。」

  越玉卿帶著不經意的問道:「剛走的是哪家公子?」

  那侍人看了她一眼一臉警惕道:「我家公子做好事不留姓名,你別問了。」這侍人本就是白銘軒的親信小添,到底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輕易不會說出家主姓名。

  越玉卿也不想讓人產生誤會,胡亂打了座,便告辭,悄悄躲在暗處跟著他們到了山上,山上幫工安葬的有四十多人,越玉卿並不敢上前,而是默默含淚看著前方親人屍首,雙手緊緊的握著用疼痛刺激自己萬不可貿然上前。

  白銘軒不知道孫季是否還活著,要是活著是否知道裡面的事情,便騎馬去了孫家,到了孫家門口不見有旛,知道孫季無事,便開始敲門。

  孫家也一陣緊張,孫季有些慌亂道:「誰呀。」

  白銘軒回道:「孫兄,是我。」

  孫季一聽便知是那位闊氣的公子,忙上前打開門,只見那公子面容憔悴,眼圈泛紅,知他已經知曉了越家的事情了,請了白銘軒進來。

  「公子請跟我來。」

  孫季帶著白銘軒到了越文兒的床前,她現如今有些發燒,依然昏迷不醒,白銘軒一看便知道這就是七娘子的姊妹,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孫季就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接著道:「我隱約聽到那些黑衣說跑了一個小娘子和兩個孩子。」

  白銘軒一聽激動的拉著孫季的手道:「此話當真?」

  孫季忙點頭道:「只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但公子萬不可驚擾了她們,也不要貿然找人,現如今不知道黑衣人會不會暗中追查他們的下落。」

  白銘軒也明白,看了看孫季道:「這些時日有勞孫兄了,孫兄的差事也沒了,我讓我家兄長安排你去西坊做個侯衛吧。「

  孫季一聽大喜,西坊雖說是商戶住的地方,但向來油水極大,侯衛就脫離衙役的低賤身份,可以陞官的。

  白銘軒看著床上的越文兒對孫季道:「我晚上宵禁前把越小娘子帶走,萬不可走露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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