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鄭縣王家
這一路走下來白銘軒雖然不確切朝廷的動向,但也知道一些細枝末節,偽帝開始大肆修繕西山行宮,西山行宮乃前朝最為華美的行宮,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雕欄玉砌金碧輝煌,據說此行宮花費六年建成,用徭役萬人。西山行宮在高|祖時期因一場天火燒了大半,高|祖覺得這是上天的警示,不可玩物喪志,便下令不可修繕,後來兩代皇帝也從來沒有動過修繕的念頭,這偽帝居然為了先皇貴妃大肆修繕西山行宮,大司馬雖規勸如今不是大興傜役的時候,但偽帝一意孤行。
偽帝調了西域邊關大將劉萬年回京,這劉萬年乃是宗室子弟,因帶兵有章法,便被先帝看中是西域邊關一方大將,先帝也知道這劉萬年萬不可隨意調回來,劉萬年並不是沒有權利慾望的人,這次調任居然帶了二十萬大軍回京,大軍就駐紮在京城的邊上,吃喝用度全由朝廷負擔,朝堂上陳萬年也是唯我獨尊。
大司馬本與偽帝母家陳家斗的不亦樂乎,誰知道來了劉萬年,兩家矛頭對上了劉萬年。
偽帝要修繕皇宮,又要維持這京城裡屯的兵馬,南方沒有一絲一毫的進賬,只能殺雞取卵從稅收里收一茬又一茬。
越玉卿冷笑道:「這偽帝雖有陰謀詭計但沒有治國才能,太子是從惠宗帝時期開始學習政務,先皇在位期間大多數是太子幫襯輔政,新政一直是太子推行,如若不是這等不入流的陰謀詭計太子如何會敗?明明是偽帝不講武德,先帝過分猜忌罷了。」
白銘軒拿著鞭子笑道:「阿玉很有見解,只是太子吃虧在於輕敵,但我確實被太子囤兵嚇到了,如何會在驪山有五千兵馬?太子也不容小覷呀,要不是先帝圈住了太子,太子定會造反,不過真的造反了也不會波及這麼多人,不會殃及百姓。」
越玉卿心裡也覺得皇後娘娘被圈時候,太子不在宮,說不定也就造反成功了,畢竟文臣一半站在太子身邊,武將沒有反應過來估計天下都已經換主子了。
白銘軒笑道:「別想那麼多了,太子如今在南方頒布了招賢令,不拘小節不管出身,哪怕你是販夫走卒也可參加考試,如今很多有志之士都去南方。」
四人用了一天的時間到了滎陽,但越玉卿不想叨擾鄭家,如今鄭家免不了有不少的探子,太子妃因無子嗣被鄭家從皇宮中接了出來,鄭家的態度不明,外祖父母早已仙逝,舅舅年事已高,三房當家人是表兄,越玉卿也不想節外生枝,只在滎陽一家客棧住了一晚,第二日早早啟程去鄭縣。
越玉卿站在王家大宅門口,門口的路祭已經撤了,但白布對聯還在門上貼著,大門緊閉。
白銘軒攔住一個人問王家的事,這人也算是熱心忙道:「這是咱們縣王希公喪了,有半月有餘了本就不好,十月中旬縣令派兵搜了他家,說什麼有反賊,當時王希公還在,他家亂了一陣子,最後滎陽鄭家出來作保,花了不少的錢財平了此事,此事之後沒多久王希公就去了。」
越玉卿一聽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忙問道:「可是聽說抓了什麼人?」
那人搖頭道:「也沒有見搜出什麼人來,聽說王家舍了小半家私才了了此事。」
越玉卿若有所思,如今也不好貿然上門,鄭縣縣令緊盯王家,貿然前往怕有不必要的麻煩。她決定先以道人的身份在王家住下,然後自己悄悄去找王家家主王瑜,如今太子在金陵的消息絕對大家都知道,根據越玉卿對這個遠房表哥的了解絕對不會得罪自己。
越玉卿想了想道:「我和子書假裝道士先進了王家再說,見了表哥他自然認得我。」
白銘軒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然而什麼都計劃好了卻沒有想到他們裝作道士根本進不去王家的大門,如今王家閉門守孝閑雜人不讓進出,無奈只能先住在鄭縣的客棧里。
好在鄭縣算是中原來往的樞紐,商人,行客幾乎都要經過鄭縣這個大縣,客棧也算是頗多,找了一家燒了火龍的客棧,雖說貴些也真是舒適不已,眼看沒幾天要過年了,一旦過年路上別說住了,吃喝都成問題,幾人決定過了年再走,越玉卿著急知道自己阿兄侄子的去向,想了又想決定先見見這個表哥,如今表舅去了,來哀悼的不在少數,讓白銘軒拿著拜帖,自己當做小侍,先進去再說。
白銘軒本就是豪家公子,又有公子哥的派頭,京城來人就是縣令也不敢得罪,他穿了一件藏藍色的錦袍,頭戴白玉冠,同色的披風上面是上好的貂毛,手持寶劍騎著駿馬到了王家大宅。
開門的門人一看如此氣派俊朗的貴公子,行了禮輕聲問道:「這是王家,公子有何事?」
白銘軒拿出拜帖道:「我乃京城白家三郎,前年來過一次,路徑寶地聽聞王希公不祿,特此拜祭。」
那門人不敢怠慢,讓白銘軒帶著小侍進來,在偏廳奉上上好的茶,稟明家主。
越玉卿在白銘軒耳邊道:「真是先敬羅衣后敬人。」昨日自己和越子書穿著道袍可不見這門人如此客氣。
家主王瑜聽白家來拜有些疑惑,管家也疑惑道:「我們與白家並無來往呀?」
都以為是滄州白家,卻忘了林州白家,畢竟林州白家曾經與滄州乃一支所出,後來分支出了林州白家,林州白家發家僅僅只有兩朝,嫡系幾乎都在京城。
滄州白家才是真正嫡繫世家大族,歷經三朝不倒,王家也是因與滎陽鄭家有些姻親,在豫州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比起滄州白家那還很有些距離,王管家也納悶道:「現如今世道不太平,很多家只是派了家奴來了一趟,我看來的人很有一些派頭,行事也是大家族出來的嫡子出身,說來過咱們家?但我們與白家從無來往呀。」
王瑜忙穿戴好,不好讓人久等,一臉哀傷的出來,白銘軒見王家家主王瑜出來,忙行了晚輩禮,因守孝也沒有什麼外人,忙道;「晚輩乃京城中書省中書白衛三子白銘軒。」話聲一落,驚的王瑜手中茶差點甩出,難道朝廷又派人來打探越家人消息的?
王瑜尷尬的笑了笑道:「不知公子有何貴幹?」
白銘軒暗示他看身後的人,王瑜回頭一看嚇得差點跌坐在椅子上,強裝鎮靜對管家道:「給二位上好茶,你們都在外面伺候。」
「表哥。」越玉卿眼圈含淚。
越玉卿見了王瑜免不了哭了一場,王瑜試了試淚道;「你父親使了人來千交代萬囑咐不可回京,二郎帶著阿墨前腳走後腳縣令便派人搜查,開始阿墨還要去京城找你們,被你表嫂勸住,我使了人去京城打探消息,誰知道白跑一趟,侍衛說破廟著火你們全沒了。」
越玉卿把自己一家在破廟追殺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白銘軒如何探監,如何安葬越家眾人說了一遍。
王瑜忙給白銘軒行了禮道:「開始某以為朝庭派人追查越家人的下落,虛驚一場,公子高義,某想起來了,前年公子和阿文一起來過,公子風采依舊呀,這次感激公子護送阿玉,」
白銘軒忙回禮道:「晚輩與子文是摯友,家父前日來信已經告病辭官了,回了林州老家,算不上朝庭里的人了。」
越玉卿著急知道兄長的消息問道:「我二阿兄可是說去哪了?」
王瑜嘆了口氣道:「去南邊了,你阿爹的心腹帶著幕僚來找,二郎他們商議后都去南邊具體哪裡我也不清楚,太子妃與太子合離這件事你們知道嗎?」
越玉卿驚了一身汗問道:「只知道太子妃被接回鄭家,卻不知道與太子合離,這····這鄭家可是要與太子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