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發現良種
正月十八是個好日子黃曆中記載宜出行,越玉卿整裝待發,白銘軒騎著馬帶著鄭元廣送來的兩個侍從,因越玉卿還是道士的身份,帶著侍從極為突兀,反而白銘軒本就是世家子,身邊帶兩個侍從也是極為常見的。
這兩個侍從一個叫長一,另一個叫長二是長一的親弟弟,從小便是曲部出身,武功高強。
長一本是鄭元廣的貼身侍從深得鄭元廣的重用,因得罪了偽帝派來監視太子妃的大監,這大監不依不饒,正巧越玉卿來鄭縣,鄭元廣一來信任長一的護送,二是送長一到太子跟前奔前程,有了兩個侍從她心裡安定了不少。
王瑜前來送行,拿出越玉卿托他做的小巧的手弩道:「昨夜匠人連夜趕出來的。」
越玉卿忙接過看了又看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但也算是給子書一件趁手而又小巧的暗器。
越玉卿給王瑜行禮拜別道:「這段時間承蒙表哥照顧,大恩不言謝,只希望再見時大家都平安順遂。」
王瑜嘆了口氣擺手道:「你們一路平安,到了南邊記得寄一封信。」
白銘軒與王瑜辭別:「阿玉,該走了。」越玉卿坐在驢車,扭頭看著站在揮手的表哥,由近到遠慢慢模糊,但這份情意在她的心裡沉澱了下來。
越玉卿等人走了不到兩日就到了汴梁,因汴梁漕運相對發達,氣象繁華商人涌動,送貨鏢局幫派把碼頭擠的水泄不通,商品繁華,新年過後到處還是張燈結綵。
鄭家在汴梁也有生意,長一對汴梁很是熟悉,輕車熟路的找到一家極為乾淨整齊的客棧住了下來。
老闆娘長得嬌俏潑辣,對住店的人熱情不已對長一很熟悉,笑著對長一道:「長士官怎麼今日來了?」說著親自給長一到了一杯茶。
長一依然板著臉道:「我和我家公子要給老夫人去青城觀求取丹藥,路徑汴梁,你把上好的菜拿出來招待。」
長一的說辭極為符合現在這套詭異的搭配隊伍,三匹高頭大馬帶著一輛驢車,一個貴公子二個侍衛外加兩名小道士。
老闆娘忙帶著他們去了上等房,長一和長二的房間,越子書與白銘軒住一間房就在越玉卿的隔壁。因新年加上世道不太平,走商客人不太多,客棧有些空蕩蕩。
老闆娘讓廚房做了一手的好飯菜,眾人剛坐下只見兩個經濟走過來攀談,得知他們一行人要去蘇州,忙推薦了漕運船隻,長一不耐煩聽,趕了他們出去,面對越玉卿等人的疑問,長一這才說了究竟。
汴梁漕運相對發達,與漕運幫主不熟悉的不敢坐,殺人越貨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尤其他們這種身份,如果了解漕運幫主重義氣相互熟悉,這才敢上船。
現如今世道不太平,漕運長蛇幫年前與六義幫搶碼頭惡戰,最後是汴梁長史出面才平息紛爭,汴梁長史也順利安插了不少人在兩幫之中,長一以前熟悉的堂主已經不在漕運,鄭家自己的漕運也被豫州郡守派人看著,越玉卿的身份經不起別人探查。
長二喝了一口酒道:「這江湖中爛蝦爛魚的事情真的不少,剛剛轟走的那幾位,很有可能看我們住上房有錢還是外地人這才上前攀談,只是搶了錢,能安全送到目的地的都是好人,咱們一旦上了船生死可就放在別人手中了。」
白銘軒聽聞以前漕運有一個大幫派極為守規矩,後來不知怎麼就倒了,長二笑道:「你說的青龍幫,說起青龍幫呀,當時就是這個。」長二繪聲繪色的比了一個大拇指,接著嘆了一口氣小聲道:「不知道怎麼礙了汴梁太守的眼,以匪徒論處,大幫主和二幫主死了,少幫主不知去向,聽說大幫主任傲飛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人仗義,要是哪條船敢做出殺人越貨的勾搭,這條船就別想在汴梁碼頭停靠,後來任傲飛死了之後,汴梁的漕運分成好幾個幫派,亂的很呀。」
越玉卿聽的津津有味,這跟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似的,越子書也禁不住的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白銘軒笑著道:「當然是大幫主一死,江湖紛爭又起。」
越玉卿也是遺憾的很,要是任傲飛在世自己走漕運快的很,長二又道:「汴梁碼頭每年十五之後就舉辦花船節····」長一打斷長二的話道:「好了,公子都累了,吃了飯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呢。」
飯罷,越玉卿拉著長二問道:「這碼頭每年都怎麼樣?」
長二看了自家阿兄走遠道:「這碼頭每年都有祈福,走花船的活動,還有很多商船,物品極為豐富,十五后就開始了,連著辦半個月呢。」
越玉卿沒有見過這碼頭的盛況,聽了長二的介紹,心癢難耐看著白銘軒的眼神已經帶著我想去,我想去。
白銘軒看著越玉卿的表情,心裡暗笑,輕輕點了頭,越玉卿看他點頭,高興道:「我們給長一大哥說一聲,我們一起。」
長一看著一身男裝的越玉卿,但凡來汴梁的都要去看一看汴梁的花船節,無奈道:「我經常跟著大人出去,在汴梁臉熟,被別人看到免不了問大人的事情,我就不去了,我讓老闆娘照顧果兒,你們去吧。」
越玉卿看著昏昏欲睡的果兒,也只有作罷,老闆娘也極為熱心,抱著睡著的果兒道:「你們只管去,孩子就放心吧,長士官可是我們這裡的常客。」
越玉卿看著老闆娘熟練的給果兒蓋好被子,坐在旁邊做針線,長一看了一眼老闆娘也出了房間。
越玉卿出門后拉著長二問道:「這客棧怎麼不見老闆呀?
長二道:「這老闆娘可是大閨女,做了人家的忘門寡。」
越玉卿聽的瞪著眼道:「那她爹娘也捨得。」
長二知道阿兄長一的心思,雖說幫了這老闆娘不少,自家阿兄不解風情總板著臉,老闆娘也不敢與他多說什麼,中間還有老闆娘婆家的族親,如今阿兄還沒有了前程,也不好去招惹人家。
長二無奈道:「她自小就是這家的童養媳,這不是她願不願意的事情。」
白銘軒見長二不想提老闆娘的陳年舊事,就拉了拉越玉卿的衣袖道:「一會兒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越玉卿其實很像去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稀奇的東西。
汴梁真不愧經濟繁榮的大城,十里長街人聲沸騰火樹銀花,一盞盞的宮燈映照著街道,石板大道,車水馬龍,客棧離碼頭也就三公里,白銘軒顧不上看花燈,緊緊的盯著生怕一個不注意越玉卿走丟。
長二拉著越子書,兩人興緻勃勃討論花燈的顏色,很快到了碼頭,今日的碼頭少了平日的亂亂糟糟,船隻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不遠處三四條花舫船,上面人潮促動船上的姑娘帶著面紗,箜篌響,琵琶繞,玉笛空幽人比梅花俏,這場面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越玉卿剛想調侃白銘軒幾句,一回頭只見他星辰般的眼神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藍色的髮帶隨著風輕輕擺動,額前的碎發平添幾分不拘,越玉卿心裡一直有個疑問,當時這麼俊逸的公子,阿娘怎麼就沒有看上呢。
越玉卿忍不住輕輕撫了撫他的碎發,白銘軒嘴角含笑,拉住她的手,越玉卿手指微涼只覺得他的手燙到了自己的心裡。
「阿姑,你們看什麼呢。」
越玉卿趕忙鬆開,覺得臉滾燙,把臉扭過去道:「走我們去逛逛商船。」
人多的地方大多是賣綾羅綢緞,或者是西域來的金銀珠寶,工藝品也是玲琅滿目,無意間越玉卿看到離碼頭有點距離胡人商船,看樣子有一些西洋貨,這個時代的西洋貨估計就是天竺國的東西,西洋貨的船倉寥寥幾個人,越玉卿看沒有什麼珠寶,只是一些種子和香料,只是香料味道有點怪無人問津。
越玉卿看到一棵特別硬像樹枝一樣的東西,她仔細看了上面的紋路,覺得像是後世天竺國幾乎快滅絕的良種,這種果子的枝幹堅硬無比,結出的果子各個有成人拳頭大,直接吃有毒,所以無人問津,後來在天竺國貴族的墳墓里找到相關記載,也在天竺國荒漠綠洲找到幾株。
植物學家通過基因培育和分析成分,這叫白葵的果子其實是一種主食,營養價值和口感堪比麥子,但裡面含一種菌,此菌容易讓人吃了之後腹瀉,高熱,只有晒乾之後才能吃,經過植物學家匹配基因,種植了白葵,產量極高如乾旱的非洲再也沒有飢荒,為此越玉卿還專門看過這類型的論文。
越玉卿越看越像驚喜不已,白葵很好養活,只要把硬枝插在土裡就能成活,它的硬枝可以隨便剪,剪下來的硬枝插在泥土裡也能成活,三月便可結果,結果之後切開果實暴晒一日變硬裡面變成小顆粒如同麥粒,可蒸可煮也可磨成粉,產量極高,一畝地就可產三千斤,硬殼熬了之後變成黏稠的漿液,用於建築,渾身都是寶物。
越玉卿拿著硬枝問道:「這多少錢?」
那人是個胡人,看著自己隨手從天竺國拔的果樹居然有人問價錢,便道:「買了我的香料我可送你。」
越玉卿隨便拿了聞著還算清新的香料,越玉卿現在連還價的心思也沒有了,拿出三兩銀子買了大概一盒子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