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醉意
越玉卿進入工部,都知她是太子的表弟無功卻佔據考工職位,眾人表面客氣不免帶著幾分不屑與質疑,越玉卿的身份特殊,並沒有讓過多的人知道她製造出了強弩。
工部的侍郎知道她的身份親自出來迎接,越玉卿見禮,工部侍郎崔升笑著扶起她道:「如今雜造局那邊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很多的東西做出來不如考工做的射程遠。」如今越玉卿的官職就是工部雜造局考工,官職不大品級不高,但太子表弟這個稱呼比考工來的厲害。
越玉卿到了雜造局,其中一個頂級匠人一見越玉卿忙行禮道:「越公子,您可算是來了,我們這個就是照著做的,怎麼射程還不如你的一半。」
越玉卿仔細一看原來他們忽略了一個小小的配件,這個配件就是加大了射程與力度,越玉卿因為保密,便讓人把所有的零件分開製作,每個十五名工匠做一個零件,這樣最後由最為伶俐的三十人開始安裝,每人安裝三個步驟,這樣加強了流水線作業,可以保密又能加快速度。
越玉卿揉了揉脖子,檢驗了組裝出來的三十個強弩,工部侍郎崔升驚訝道:「一天製作出了三十個強弩,這真是神速呀。」拿起強弩叩擊扳指連發出三隻箭,因力度略大,振的手臂發麻,崔升看著牢牢釘在牆面的箭驚嘆不已,越玉卿道:「這些保密還是需要曹參大人來管理的,我今日讓他們只做一個零件,最後由六十個人分兩組拼裝,一是提高了效率,二是為了保密。」
「妙,真是妙呀,以後雜造局還是由考工安排,希望能儘快讓西征將士們拿到這批兵器。」
越玉卿笑道:「雜造局因為強弩都把盔甲別的兵器放后,以後這邊給我三十個匠人就行了。」越玉卿也知道工部侍郎現在忙的也是腳不沾地,屯田,水利等等。
工部侍郎崔升在衙門不停的有人回稟,要不是自己這個太子表親來,根本見不到工部侍郎,
越玉卿與工部侍郎告辭后,剛出工部的大門就見白銘軒打馬過來,長二坐在馬上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白銘軒道:「我這要是自己回去,二郎君非拔了我的皮。」。
越玉卿笑著道:「沒事兒,皮扒了還能長出來。」說著騎馬往白銘軒方向跑去。
長二也不敢真的放任,只好騎馬跟上,白銘軒氣喘吁吁道:「你家二哥就是折騰我,下值了也得留著。」
白銘軒頭髮被風吹的有些亂了,幾縷碎發在額前,白銘軒如今在二哥戶部任職,太子急缺人手,戶部管理錢糧任務重,每日前線的消耗又大,徵收錢稅,軍餉。
越玉卿笑道:「能者多勞嘛。」
長二哼了一聲對白銘軒道:「這是二郎君防著你呢。」
白銘軒看著長二微笑道:「長二哥也別不滿意,到了我家非要讓你多喝幾杯呢。」
白銘軒也不好長期在越家住,於是在越家旁邊小巷裡買了一個三進的房子,又有房無病幫忙買了奴僕,如今也算是正經在金陵安家。白銘軒笑道:「正巧房大哥在家等你們呢,我叫了清風閣的席,咱們聚聚,從碭邑到現在你們還沒有見呢。」
長二一聽房無病也在,也不在想著回家無法交代了,笑道:「好酒好菜的招呼,我不去才是傻子。」三人騎馬到了白銘軒的新居,南方的房子修的很是精巧,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帶著秀麗,每個院子都是一個景緻。
房無病見他們進來哈哈大笑道:「某等候你們多時了。」
越玉卿與房無病見了禮,房無病大笑道:「阿玉真是有本事,如今在工部任職,太子極為賞識呀,不過你大哥我也不錯,如今在府兵任職。」能進府兵的都是太子比較信任,也算是太子的親兵了,光鮮又不用上前線。
越玉卿笑道:「房大哥也是得償所願了。」
「哎,我是想上戰場的,男子漢在沙場上建功立業才是正理。」房無病擺了擺手道。
長二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一肚子不願意道:「我阿兄如今在前線,你兩個換換。」
「換就換,老子到戰場上殺的羌人無路可逃。」房無病瞪著眼睛大聲道。
長一跟著越子文到了西南,開始是越子文的親兵,后因帶著十個親兵去巡邏時候抓住一夥羌敵的偷襲隊,也算是在趙匡將軍面前露了臉,越子文見長一很有些本事,就在趙匡面前又一次提起了長一,如今長一也正經在趙匡的部下任先鋒軍。
「公子,席面好了,請大人們入席。」白銘軒的侍人回話。
白銘軒請了大家入席,越玉卿今日也極為高興,大家最狼狽,最落寞的時候一起相逢,如今在金陵也都有了前途。
房無病舉杯道:「管誰的席面,今日高興,與君相逢也是某的運道,不管以後如何,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越玉卿也高興的舉杯道:「房大哥豪氣。」
白銘軒忙攔著越玉卿道:「阿玉喝果子酒吧。」
「看你,這時候攔著不給某面子,阿玉會做烈酒,酒量絕對比你好。」房無病想起越玉卿的烈酒舔了舔嘴唇,心裡還是無比惦記那個辛辣刺激的酒。
越玉卿喝了一杯水酒,這酒也就是二三十度,她自小千杯不醉,十幾歲跟嫂嫂她們一起喝,最後灌醉了一屋子人,自己還毫無感覺,最後嫂嫂等人挨了鄭氏一頓呵斥。
長二拍桌子道:「杯子小氣,換大碗。」
越玉卿也笑道:「換,今日你們可是要放開了喝,阿軒的酒我還是能做主的。」
房無病喝了酒一抹嘴笑道:「這家以後都得你管。」
白銘軒聽了這話心裡也極為高興,喚了侍人換了碗來。
房無病拿起大碗咣咣咣三口喝完大喝一聲:「爽快,洛陽太守陳操那龜孫來了之後,某就沒過過好日子,按理說我做個冷板凳也行,罷了某的職位也行,這龜孫因為某是王太守的親信就把我往死里逼。」
「偽帝無道,前段時間修繕的西山行宮一下子砸死了三十多人,建了一半的行宮也塌了。」長二喝了一口酒,心裡鬱悶。
越玉卿冷哼一聲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越玉卿也知道京城那幫人派系鬥爭的極其厲害,越玉卿也覺得納悶,現在京城那幫人不該想著如何應對太子,而是修行宮,搞內亂。
房無病吃了點菜道:「某也聽說了。」
越玉卿也喝了一杯道:「來我給大家唱一首詩吧,這是無意間看到了詩。」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這首詩是岳飛的《滿江紅》非常勵志而又符合現在心情的詩句。
「好,好詩句,此詩的主人一定非常豪氣,為此詩當浮一大白。」房無病於眾人幹了一杯,因越玉卿的詩,大家也放開了,白銘軒賀了一曲樂府詩,長二也舞劍,整整三潭子酒全部喝完越玉卿眼色潮紅,略有些醉意,長一已經喝的趴在桌子上,白銘軒眼色迷離只是痴痴看著越玉卿傻笑,房無病到還算清醒。
房無病吐了一口氣眼睛也已經紅了,有了七分醉意,道:「明日某一定要好好損損他們,這些人連個小娘子也喝不過。」
越玉卿笑著調侃道:「房大哥,要不我們倆再喝一壇。」
房無病腳下不穩,眼神看向別處喃喃自語道:「這天也黑了,你家就在前面,某送你回去。」
越玉卿扶著白銘軒道:「房大哥先回吧,等我安頓了阿軒就回去。」
房無病知道越府就在巷子口拱了拱手道:「下次我們再把酒言歡。」帶著侍從打馬回營。
白家侍人架著長二去了客房,越玉卿扶著還在傻笑的白銘軒,越玉卿扶起他往內院走道:「阿軒,走回房了。」
白銘軒一把拉著越玉卿抱在懷裡,接著道:「你還活著真好,你還活著,那時候···我真是痛不欲生。」
越玉卿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道:「好著呢,我們都好著呢。」月色把整個院子照的亮堂,屋檐上的燈籠添了幾分暖意。
白銘軒放開越玉卿靜靜看著她,輕聲道:「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是一輩子,什麼功名利祿,什麼豪門顯貴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越玉卿看著他眼睛因為酒意帶著淡淡的紅色,眼神的溫柔似乎要滴出水來,桃花眼裡全是深情,她沉淪在這溫柔里無法自拔,醉意一下子襲來,忍不住踮腳輕輕的親吻那如櫻花般的唇。